黑无常围着我转了两圈,我到现在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难道就凭三两句女优台词就能救我的狗命?
“你是从哪儿学的东瀛国的语言?”白无常问。
我骨碌骨碌转着眼睛:“我……我有老师……她们很负责任的,全程无码!”
“无码是什么意思?”
“就是……对你掏心掏肺、毫无保留,什么都让你听什么都让你看!”
“哦,是这样!”
黑白无常相互看了一眼,又相互点了点头。
“你能教我们东瀛国的语言吗?”白无常问。
“不知两位使者为何要学习外族语言?”
黑无常摆手道:“唉,一言难尽啊,东瀛国原本有自己的阴曹地府,可这几年财政入不敷出,几近崩溃,东瀛国的神界就请求玉帝,能不能让我们接手他们的冥界,阎王爷为了不驳玉帝的面子,只得答应,我们建议阎王爷从东瀛国给我兄弟俩招两个跟班,要不然语言不通如何索命啊!”
“阎王爷答应你们了?”
“阎王爷说现在冥界财政和人员都很紧张,理论上只能缩减编制,不可能扩招了,他让我俩钻研钻研,争取尽快掌握东瀛国的语言。”
白无常接着说道:“最近我们兄弟俩正因学习这门外族语言而绞尽脑汁、一筹莫展,可收效甚微,毕竟自学不是最佳途径!”
我点点头,明白了,原来和我当初高考一样,卡在了一门外语上!
我用过来人口气说道:“不瞒两位使者,小鬼我通晓两种外族语言,一种是东瀛国的语言,一种是……盎格鲁撒克逊的语言,又叫英语,根据我的学习经验,外族人手把手以身教学才是学习外族语言的最佳途径!”
“唉!我俩现在算是岗前培训,也知道有个老师教我们效果肯定立竿见影,可东瀛国现在还不允许我们过去,我们去哪儿找老师去!”
机会这不出现了嘛!
我赶紧举个小手:“两位使者,小鬼有办法带两个……不,要多少有多少,东瀛国本地的老师给你们!”
“哦,真的?他们的人现在可不能出现在我们的冥界。”白无常谨慎道。
“放心吧,小鬼我自有办法,两位使者听说过人间有一种叫电影的娱乐方式吧?”
“听说过,据说在一个发光的小盒上,能看到人也能听到声音!”
“没错,我就将她们放进去,小盒我来准备,到时候你们就跟着她们学就行了。”
“效果怎么样?”
我笃定道:“如临其境,令人澎湃啊!”
“她们都是女的?”
“嗯……也有男的,不过男的不怎么说话,光出一把子力气。”
“她们在东瀛国也是老师?”
我摇摇头:“不一定,她们有可能是老师,也有可能是护士,还有可能是你们同行,一位狱警!反正,她们来自各行各业,一言不合就教你如何做……人!”
“既然是我们的老师,我们该怎么称呼她们,是不是需要给人家钱?”小黑脸问。
我再次摇摇头:“你们可以叫她们优老师,品学兼优的优,不用给她们钱,小鬼我找她们的时候就没打算给她们钱,哪里没有种子,还要钱?这不是耍流氓嘛,另外,我还有一物想送。”
说着,我把剩下的大力丸拿了出来。
“学习的时候吃上两颗,绝对事半功倍,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黑脸接过大力丸,左右看了看,放进了口袋里。
“你在这儿等一等,待我兄弟俩合计合计!”
说罢,黑白无常去了望乡台的一角。
我那个紧张和兴奋啊,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曾经在深夜殚精竭虑熬夜看过的小片儿,能救我一命,这真是……世上哪有没有用的学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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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片刻,黑白无常便转身向我走来,我手里攥着一把汗,成败在此一举了!
白无常摇头道:“有求于人别无他法,我们也是为了冥界的江山社稷,拳拳之心苍天可鉴,今日我兄弟二人放你一马,切记,你重返人间一定要好好做人,最重要的是言而有信,否则,我兄弟俩会亲自去向你索命!”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两位使者放心,回去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将东瀛国的老师给烧过来!谢两位使者不杀之恩!”
“啪啪啪”三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快起来吧,余生过的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拿着!”
小黑脸将望乡台入口的油灯递了过来。
我一头雾水:“给我的?”
“这是七星续命灯,当年诸葛孔明就想靠它来续命,结果有外人闯入帐中,坏了他的好事,现在你拿着它,它能助你度过未尽的阳寿。”
我接过七星续命灯,微微星火竟有如此功效!
白无常指了指我身后:“快走吧,免得我们改了主意!”
走?去哪儿啊,我身后可是万丈深渊啊!
“使者,您是让我跳下去?”
“没错!”
“我……可能摔不死吗?”
黑无常不耐烦道:“你这小鬼怎么这么多废话,让你跳你就跳,死了怕什么,反正还是一个鬼,这望乡台分左右两边,左边也就是你身后,是人间场,为什么叫望乡台,是因为没有乌云密布的时候能站在这儿看见自己的家乡,自然,你跳下去也就到了人间,而右边是地府场,跳下去必然重回黄泉路!”
“那我跳下去能到哪儿啊?”
“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哦,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不行啊,使者!”我突然想起我是葬身海底:“我要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我肯定还得淹死啊!”
小黑脸走到我面前:“那就去离黄泉路最近的地方!”
“最近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哪儿那么多废话!去你的吧!”
“啊……”
我手持七星续命灯,被小黑脸一脚踹下望乡台……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像被人捏着鼻子放进大水缸,憋得我都要尿裤子了,我大口喘着气,惊恐地看着四周。
一间不算大的房间,房间光线昏暗,墙角挂满了蛛网,墙壁上挂着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的妖魔鬼怪,一角还供奉着菩萨,空气中有浓浓的焚香味儿,不时传来叮叮当当地铃声。
我急了:“大爷的,这他妈怎么还在阴间!”
“这不是阴间,你活过来了!”
“谁?”
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房间一角走过来,我认真看着他,应该是人,根据一本正经地传说,鬼是没有脚的。
“醒了?”
来人满头白发,但脸上并没有那么沧桑,应该是少白头的类型,你要说他是鹤发童颜我是不同意的,他消瘦的样子像长期营养不良。
我摸着肉嘟嘟的脸,没错,的确是活着了。
他妈的,我终于重回人间了!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得我都快抽过去了!
“看来你的大脑损伤严重,我还是给精神病院打个电话吧!”
“不用!”我拦住少白头:“我没事,只是没想到……我还能回来!”
“你都睡了三天了,没想到你这么大命居然还能死里逃生。”
“对,的确是死里逃生……”
“你得罪了什么人,对你下如此毒手,还在袋子里装了两块石头!”
“一个混混……”我抬起头:“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回到中国了?”
“这是泰国……”
妈的,又落到这儿了。
“你是?”
“我?”他指着自己:“我当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没有我,你早就喂鱼了!”
我脑海立马闪出一幅画面:恩人在上,受弟子一拜!
“是你救了我?”
“你觉得你能从那个袋子里跑出来吗?”
晕过去之前,印象中好像有个黑影在接近我。
“幸亏你命大,那晚我正在附近的海上钓鱼,眼看着两个黑影将一袋子什么东西扔进海里,我就猜到一定是杀人抛尸,没想到捞上来一看,居然还有气儿!”
“杀人抛尸你还捞?”
“因为我对尸体感兴趣!”我才发现他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的小刀。
“什么……兴趣?”
“解剖!”
“解剖?”
我出了一身汗,妈的,你要对我动手怎么不趁着我刚才没醒的时候下手,现在我活了你下手可就是杀人了。
他哈哈一笑:“放心吧,我是不会对活人动手的!不过你该减肥了,要不是海水的浮力,我肯定扛不动你。”
都到这般田地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啊,哪怕只是口头上的呢!
我想起身上的那张银行卡,我刚想搜身,突然被自己穿的东西吓了一跳:“我去,这是什么服饰?”
“孝服!”
“校服?”
“对,死人以后穿的衣服。”
“这种衣服的货源市场上应该比买一件t恤紧张吧,你从哪儿捣鼓的?”
对方点点头:“但我们这儿不缺!”
“为什么?你是搞批发的?”
“因为我们这儿天天要用到他!”
什么意思?我没好意思问,你家不能天天死人吧,如果这样,你就是有七大姑八大姨、九叔十大爷,再加你旁系血亲也不够死的啊!
突然,有笙箫的丝竹之声从外面传来,如泣如诉,随之而来的是呼天抢地的哭声。
“你家又死人了?”
他没有生气,摇头道:“我家早就没人了,这里是殡仪馆!”
殡仪馆?
我头嗡的一声,这就是小黑脸说的离人间最近的地方?
看来注定要来一趟殡仪馆啊,恐怕我是唯一一个躺着进来,能竖着出去的人了!
再看看身上这一身白色素服也就毫不奇怪了。
“我之前的衣服呢?”
“扔了。”
“扔了?我兜里还有很重要的东西呢,卡,银行卡!”
“讹人是不是?口袋里什么都没有,我都掏过了。”
妈的,难道……我被打晕的时候被小翻译顺走了?
看着恩人有些生气,我赶忙解释:“我这不想着取点钱孝敬孝敬您嘛,救命之恩难以回报,如果不是我身体不适,我是应该给你磕头的!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啊!”
“没用之人自然无姓无名,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别饿死在我这儿!”
说完,少白头飘悠悠出了房间。
我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回想着在冥界发生的一切,尽管清晰无比,但我受过的教育和智商使我不得不对其产生深深的怀疑!
对了,灯,我的续命灯呢?
我四周翻找,寻而未果。
“应该是大梦一场,怎么可能从阎王爷那里跑出来……胡辣汤……七舅姥爷……谛听……”
我自言自语,突然感觉右手腕有些烫,我瞟了一眼,竟有一处硬币大小的纹身。
可我从没纹过身啊?
我抬手仔细一看,是一座油灯!
我像挨了一棒槌,脑袋轰的一声,与此同时,一只乌鸦正在窗台呱呱大叫,它正拍打自己湿漉漉的翅膀,可外面明明阳光明媚,根本没有下雨。
我思考片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不会是冥界那只乌鸦吧!
我扶着墙,走到窗前:“去吧,告诉他们,他们要的东西,我一件也不会少,包括你那十斤后肘!”
乌鸦在我左肩站了站又到我右肩站了站,最后悬空在我面前呱呱叫了两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