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两人进入了吴家镇附近的山林中,只见入口处早已被官府封上了篱障,却又有被移开的痕迹。想
必这些日子除了吴阿爹一家外对他人来说日子也同样过得比较艰难。
两人轻放步伐,沈离渊在前,南宫幼宁紧随其后,观察着附近的环境。
沈离渊一直打量着林子中的环境,随着逐步深入环境,对此间的地形有了初步的了解,在一些地方也能看见散落的刀剑兵器和血迹。
看来这秦白柳毒王的称号也并非空穴来风,怪不得官府也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沈离渊向来冷漠的眸子里竟闪过了一丝期待,放在腰间的双手紧握了起来。
“这地方怎的如此阴森,我们还是快点找到吴阿爹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吧。”南宫幼宁亦步亦趋的跟在沈离渊后面不停地讲道。
“嘘!前面有声音。”沈离渊猛地将南宫幼宁拉到了一旁的草丛里蹲下身来,两人顿时打起了精神,仔细观察着前方。
却只见前方出奇的安静,沈离渊相信自己的感官,降低呼吸的声音,那是他得以活下来的依仗。
两人安静的待了一瞬,前方却又有了动静,南宫幼宁只听见像是树叶摩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从草丛后探出头来,只能远远地看见一个影子在地上匍匐着,等那东西近了来。却险些吓得人叫出来。
一条身长近十尺的云豹花斑赤金大蟒匍匐向前爬来,足足有一棵小树般粗壮的蟒身令人望而生怯,嘶嘶的在暗夜里吐着蛇信子,肆无忌惮的吐露着尖锐的獠牙,仿佛能一口咬断猎豹的喉管。
南宫幼宁一时呆在了那里,回过神来惊觉自己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自问从小见过不少奇珍异兽,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大蟒,着实为一件奇事。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沈离渊,发现这人不但未曾露出一丝怯色,反而切切的盯着那大蟒,大有一副想与其一较高下的架势。
南宫幼宁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下去,果真她的这位师父不是常人啊,她可真是……有眼光。
二人前方的空地上仿佛经历过一场苦战,那大蟒仿佛就是特意寻来的一般,偌大的身躯曲折前行,粗壮的尾巴肆意扫过地面,在树根处拍出一道道骇人的裂痕。
赤金色的蛇头缓缓低下靠近地面,不停地变转方向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南宫幼宁屏息凝神,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却发现身边那人愈发喘着粗气,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泛着点点猩红。
南宫幼宁不自觉咽下了一口口水,这人大底是疯了,眼看那巨蟒用头抵着一些刀具弓箭,似在翻找什么物什,终于不停扭动的蛇头停了下来,从灌木丛中咬起了一件物什。
借着月光,南宫幼宁看清了那个弹弓,许是在一圈打杀的兵器中过于小巧,令人难以注意到。
隔着较远的距离,两人大抵只能看清弹弓上应是还包着一块布,那巨蟒似是生怕咬断这弹弓,轻轻的扭转着嘴里弹弓的位置,固定后疾速穿入林子中。
二人急忙运起轻功紧追其后,只见那大蟒在一会扭扭歪歪的穿梭后停在了一片崖壁前,那崖壁异常陡峭,大蟒径直向崖壁中一处撞去,竟直接穿过了崖。
二人等那大蟒钻进后靠近崖壁仔细一瞧,原是那崖壁上有一处洞穴被那绿藤遮挡的严实,寻常人不仔细瞧实在无法发现。
南宫幼宁瞧了一眼沈离渊,男子在入口处瞧了一会子便径直走了进去,南宫幼宁紧跟其后。
这洞口的尺寸对二人来说较为宽敞,但出于小心谨慎,二人贴着洞壁缓慢的向前走去,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仿佛连走路声都被无限放大,刺激着南宫幼宁的感官。
果然这趟走江湖是来对了,倘若自己果真被逼着嫁了人,哪有如此机会可以见识这般景象,南宫幼宁想着呼吸仿佛都急促了几分,少女的眸子在这暗黑的山洞里仿佛愈加明亮。
随着二人逐渐走近,空气中仿佛蕴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令人心生异样。
两人急忙捂住口鼻,沈离渊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幼宁,许是未曾料到这人会回头,两人的目光撞了个彻底,南宫幼宁愣了一下,随后眼角上挑了起来,便是以衣袖捂着口鼻,也能看出少女笑的好看。
沈离渊瞄了一眼女子捂在口鼻处的衣袖便回过了头,继续小心向前走着。
大概走了一会子,前方出现了一些光亮,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定,前方有人!
二人紧贴着墙壁向前走去,果然入目一片宽敞明亮的石室,不同的是其中场景令二人呼吸一紧。
只见宽敞的石室里摆着许多长桌与柜子,上面布满了一些瓶瓶罐罐,这片空间里随处可见一些五颜六色的粉末及水渍,而这些粉末和水渍所到之处皆已坑坑洼洼。
沈离渊感觉到方才一直闻到的奇怪味道在这个石室中愈发浓烈,原来是从这里散出来的。
只见角落中有一把摇椅,身着宽大白袍的男子躺在上面,一头如雪般的白发垂到地面,竟像一个垂垂老者。
南宫幼宁见那男子身后的石壁上绑着一人,那人头垂了下来,缭乱的头发盖住了脸庞,让人看不清面容,但令人较为惊悚的是那只黄金大蟒正盘踞在这男子身上,从脚边直直攀上腰际,令人心悸。
南宫幼宁轻轻拉了拉沈离渊的衣袖,待他回头后用嘴型问到眼下该如何是好,沈离渊抬回了眼眸,从脚边用两指拾起一枚石子,瞄准后用内劲射了出去。
那石子径直打向那黄金大蟒的身躯,大蟒的鳞片过于坚硬,倒是未曾能伤害到它,冷血动物的感官向来较为敏感,那大蟒猛地睁开了双眼扫视着四周,嘶嘶的吐着蛇信子扭动着身躯,愈发暴躁。
而摇椅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大蟒的异常,出声问道:“流沙,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