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更邪性了,这佛鼠竟然住在了佛堂,在佛堂里面吃,在佛堂里面喝,几乎每天都会在佛堂现身,围绕在罗汉佛像周围。
我很好奇崔大同是怎么做到的,还是书生道出了玄机。
我们周围,一下多了很多狸花猫,狸花猫的战斗力毋庸置疑,黄鼠狼都要退避三舍。虽然这佛鼠个头大,但狸花猫有血脉压制,佛鼠还是会怕。于是,可供佛鼠活动的范围就只有我们罗汉堂了。
而且,崔大同在罗汉堂里布置了很多老鼠喜欢吃的东西,比如粮食,比如腊肉,水果等。我们也许闻不到这些食物的气味,但是佛鼠肯定能闻到。就这样,很容易就把佛鼠吸引到了佛堂里。
不只是佛鼠被吸引到了佛堂里,其它的老鼠也被吸引了过来。
崔大同下了不少老鼠夹子,每天都能打到大量的老鼠,佛鼠是成了仙的,老鼠夹这么低级的东西根本对付不了它。
佛鼠在崔大同这里吃的好,睡得香,每天晚上崔大同都会把门关好,最怕有狸花猫混进来。这要是狸花猫混进来把佛鼠吃了,那可就全完了。
这佛鼠的出现,可着实让罗汉堂火了起来,每天都有大量的香客来这里祈福,这时候可就不只是为了赢钱了,人生的各种苦难艰辛,都会倾诉给罗汉,希望罗汉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还是那句话,要是拜佛有用,这些老百姓连庙门都进不来。
这下好了,赢了钱的人,觉得自己是因为拜了罗汉和佛鼠才赢的钱。输钱的觉得自己不够虔诚,于是祭拜的更认真了。
没吸引来寡妇月娥,倒是吸引来了广大民众。
广大民众开始传来传去,把佛鼠和罗汉传得神乎其神,已经传的没边了。
俗话说得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罗汉堂的香火之所以这么鼎盛,原因就在这里了。
崔大同现在最大的快乐就是输钱,每天反反复复把钱数个几遍,现在一天就能收入上千元,这买卖简直比赌场都来钱快。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书生说:“守仁,有了钱我们可以做好事噻!我进药,义诊,普惠大众。”
我说:“那也花不完这么多钱啊!”
书生说:“可以办拳馆,办学堂噻!”
我笑着说:“神禾窑里办个鬼的拳馆学堂,这里连个娃儿都没有。”
书生小声说:“是啊,这么多不义之财,不花出去,迟早是要出事的。大家开个会,看看怎么能把这些不义之财更有意义的花完。”
当晚,我们开了第一次全家人民大会,包括阿飘和五姑娘。
我说:“现在罗汉堂日进斗金,这都是不义之财,我们要想办法花出去。想来想去我也没想明白怎么花,大家都有啥想法,我们各抒己见,争取找到一个更好的花钱方式。”
萧安说:“赚钱难,花钱更难。尤其是这不义之财,必须要花到正道上才能冲抵霉运,书生,以后你就不要收别个药费了。”
书生说:“该收还是要收,要是一分钱不收,那些小病甚至没病的,都会来找我看病,我根本看不过来。再说了,就算是我不收钱,这么多钱也花不完,只凭着我一己之力,完不成这么艰巨的任务。”
朱泉说:“总不能给人直接发钱吧,那成啥了?再说了,来这里消遣的人,坏人多,好人少。搞来的大多数都是不义之财,有贪污来的,有偷来的,有抢来的。还有就是我们这种人,从地下挖出来的。你给他们发钱,那不是助纣为虐吗?”
阿飘笑着说:“你们要是觉得钱太多,可以给我嘛!我不怕这不义之财反噬我,我这人心大,胆子更大!”
五姑娘也说:“就是,你们有钱花不出去,可以给我和阿飘噻,我俩不怕遭报应。”
我心说这会开不下去了,我直接不说话了。
崔大同说:“这钱我们还真的不能留下,赚这么多钱,别人肯定眼红,眼红就要暗地里祸害我们。我们要让所有人都拥护我们,让大家都赞同我们。这赌场周围,有很多人都输个精光,饭都吃不起。干脆,我们就开个免费的饭馆,免费供应面条给大家吃。”
我说:“那会有很多想占便宜的人来这里吃。”
“他愿意占便宜就给他占好了嘛,起码占了我们的便宜,不至于背地里再害我们。你不让他占这个便宜,才危险呢。”
书生说:“岂不是把面馆的生意给抢了吗?”
崔大同说:“我们也会雇人的啊,他要是做不下去,可以来我们面馆。我们这里有两种面,一种是收费的,里面放牛肉,放煎蛋,放各种香料。一种是清汤面,只放点葱花和香菜。素面不要钱,加了肉和鸡蛋的才收钱。这样就能让那些输光了的赌鬼能吃上饭了。”
朱泉笑着说:“他们每天中午有一顿面条吃,即便是输光了,也舍不得离开了。这神禾窑里的人会越来越多,会出大问题的。”
我笑着说:“就是,别人会来这里养老的。”
崔大同摆着手说:“不可能,我们只管饭,不给钱,他们一分钱没有,还是没有办法过日子。起码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难道每天睡大街吗?睡大街的人,黄九会清理的。得罪人的事情黄九去做,我们只做好事。”
我听了之后一愣,随后我小声说:“这么干,这神禾窑会不会变成我们的啊!”
书生听了之后,攥紧拳头直接砸在了桌子上:“就这么干!”
朱泉说:“但是场地呢?我们没有铺面了,罗汉堂占了大多数地方,旁边是医馆。我们哪里还有地方开面馆儿?”
崔大同指着右边说:“我们可以把那边的东北菜馆盘下来,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肯定愿意搬家。”
我说:“人家生意好的很。”
崔大同说:“让他搬到龙凤酒楼那边,生意一样好。我们多出点钱就是了,这件事我来办,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只用了三天,崔大同就和东北菜馆谈妥了,而且东北菜馆的那一家子也不打算再开店了,干脆就给我们做工,我们给够工钱。
东北这一家子想得开,这样的话,收入稳定,省心。当老板多操心啊!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面点师父,但是陕西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会做面条的师父,只用了半天时间,我们就以每月三十元的高薪,聘请到了一个做面条的师父,不管是拉面,刀削面,还是biangbiang面,人家都会。人家本来就是开面馆的,只不过现在国家不让开了,他这才成了一个无业游民。本来是让他上山下乡的,结果这家伙去了云南,没多久自己就跑回来了。他从小就在长安城里生活,没干过农活,队长让他去掏大粪,他恶心到了,直接吐了。大粪勺一扔,直接走回了长安。
回来也不敢和居委会说,东躲西藏的,最后没办法,带着家底躲到了神禾窑。
不得不说,这大哥也是个传奇人物,他不是一个甘心被命运驱动的人。他是一个敢于奋斗和抵抗的人,我敬他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