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和春枝还有曹老太太都坐在大厅等着,曹明德坐不住,他不停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他希望自己能中榜,这样,他可以光耀曹家的门楣,他又担心自己没中,那样,二姐姐就会失望的。
当王大栓和王小栓的声音传来,他中了会试第十三名,曹明德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还好,还好,他中了!
玉白和春枝听到曹明德中了,她们都松了一口气,还不错,第十三名,很是可以了!
玉白赏了王大栓和王小栓一两银子,又让春枝包了一个大红包,等一会儿衙役过来报喜赏给报喜的人!
果然,半个时辰过后,曹宅门口迎来了报喜人,街坊邻居听到锣鼓声也出来查看,得知曹宅的大少爷中了会试第十三名,纷纷过来恭喜,曹老太太在春枝和玉白的陪同下,听着报喜人大声说着曹明德中了会试第十三名,曹老太太高兴的大声说,“赏!”
春枝拿了红包递给领头的衙役,那衙役用手掂了掂,十两,眼睛立刻就亮了,大声的说着恭喜的话,把曹明德夸的跟一朵花一样!
曹老太太听着众人恭喜的话,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如今下落不知,就拉着曹明德说,“旺财,如今你中了会试,是不是给曹家村去封信,问问你父亲的下落?”
曹明德听了祖母的话就望向玉白,玉白也听到了曹老太太的话就说,“明德中了会试,接下来还有殿试,他如今要继续学习,哪有时间写信,等殿试结束之后再说吧!”
听了玉白的话,曹老太太有些失望,曹明德安慰曹老太太说,“祖母,等我殿试结束之后再说吧,万一殿试我落了榜,现在给曹家村去信,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曹老太太一听,觉得自己孙子说的在理,就点头说,“好,好,你先学习,等殿试结束之后再说!”
会试之后,很多学子都互相恭喜,有的学子受到邀请,参加各种宴会。曹明德被玉白拘在家里学习,没有让曹明德继续去书院,她甚至还花了银子,把夫子请到府中单独给曹明德讲课。
夫子没想到,曹家人如此沉的住气,许多贫家子弟会试中榜之后,都是参加各种宴会希望多结交一些人脉,为将来的仕途铺路,只有曹家,不但谢绝了各种宴请,还请他到府中授课,他没有看错人,这曹家做事大气!
明天就是殿试了,玉白让曹明德少吃东西,少喝水,曹明德不明白为什么,玉白对曹明德说,“明天殿试,如果你吃的太多,或者喝水太多,你想如厕,有时间去吗?那可是殿试,难道你想殿前失仪?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曹明德一听,就闭了嘴,就吃了几口饭就不再吃了。
曹老太太看到自己让婆子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自己的孙子就吃了几口,就让曹明德多吃,曹明德说了缘由,曹老太太一听,吓的赶紧让人撤了饭菜,还好孙儿聪明,不然,她就犯下大错了!
第二天,玉白和春枝很早就起身,帮着曹明德穿戴整齐,让曹明德喝了三口水,吃了一口点心,然后就送曹明德去参加殿试。
到了皇宫门外,已经有学子等着了,玉白和春枝带着曹明德下了马车,先去点名处签到,然后就在一旁等着。
春枝对曹明德说,“明德,不要慌,你已经中了会试,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举人了,将来做了教书先生也是不错的,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了!”
玉白看了一眼春枝,又看了一眼曹明德,说,“曹明德,你看看我穿的是什么?”
曹明德一听,就明白了,对玉白一拱手说,“二姐姐放心,明德一定全力以赴,一定要让二姐姐穿上绫罗!”
玉白听到曹明德这样说,满意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这世上都是先敬罗衫后敬人,我和你大姐姐这样照顾你,一是为了你有个好前程,二是我们想要过更好的生活,如今就差临门一脚了,我希望你能稳的住,不让你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付之一炬!”
“二姐姐放心,明德谨记二姐姐的教导!”曹明德明白,她二姐姐是真心为他好,想来也是,多年辛苦读书,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看到曹明德随着众学子进入宫门,玉白和春枝上了马车等着,她们不知道这殿试要进行多久,她们担心曹明德出来找不到她们,她们就哪也没去。
春枝坐在马车里对玉白说,“玉白,如果这次大弟弟能够中了进士,祖母怕是要回乡祭祖了,毕竟这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玉白低着头,不说话,她不想回去。这些年她们辛辛苦苦操持家务,如今曹明德中了进士,她们还要回乡祭祖?谁爱去谁去,她是不想回。玉白这么想着,也就这样回了春枝,“阿姐,如果祖母想回曹家村,我是不回去的,如果你想陪着回去,我不拦着!”
春枝想了想说,“如果你不回去,那就让大弟弟和祖母多带些下人回去,我留在京城陪你可好!可是,我又担心如果祖母回去之后带了不相干的人回来可怎么办?”
“如果她们带回来了不相干的人,那她们就出银子养活,我是不养!这曹家吃我的,穿我的,还想让我在养活他人,那是做梦!”
听到玉白这样说,春枝有些发愁,现在她和春枝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嫁人,如今曹明德有了前途,这曹家未必能容下她们了!
春枝的担忧玉白明白,她拉着春枝的手说,“阿姐,不用担心,我早想过了,如果曹家容不下咱们,咱们就离开曹家,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等你想嫁人了再说!”
听到玉白这样说,春枝点头说,“这样也好!我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嫁人!都是因为我,也耽误了你!”
“大姐姐何必这样说,你我姐妹就该互相照应!”玉白安慰春枝说。
“大小姐,二小姐,大少爷高中殿试第三名,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马车外传来王大栓的声音。
“什么?”春枝挑开车帘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大弟弟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
“是的,大小姐,你没听错!大公子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中了殿试第三名!”
“那大公子呢?”玉白探出头问,
“大小姐,二小姐,大公子跟随着状元和榜眼,一会儿要去游街了!”王小栓跑过来说道。
“阿姐,我们先回府告诉祖母这消息,然后再去看状元游街吧!”玉白对春枝说道。
“好,那我们先回府,小栓,你去盯着大公子!”春枝吩咐完就和玉白坐着马车回了曹宅。
曹老太太一听曹明德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高兴的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说“感谢上苍,感谢上苍光耀我曹家门楣!”
春枝准备好了红包,等到报喜的人一到,她就直接打赏了十两银子,周围的邻居和看热闹的人不停的再次说着恭喜的话。
“状元开始游街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一听,都向大街上涌去,曹老太太也想去,但是街上人太多了,为了安全,玉白和春枝去了,让老太太留在了家里!
大街上,人们站在街道两旁,看着为首的状元郎是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那榜眼是一个又黑又瘦的书生,就探花年轻俊雅,许多年轻的姑娘就向探花郎扔去香囊和手帕。
玉白和春枝看到自己的大弟弟曹明德用衣袖挡住脸,就直笑,春枝说,“总算是长大了,现在中了探花,也算是出息了!”
“还早着呢!这才哪到哪!你看看朝廷里的官员,哪个不是状元,探花,榜眼,只能说,如今中了探花,他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曹家算是改换门庭,不再是农人,将来可以算是官眷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博学了!”春枝看着玉白说,
“我傻了一辈子,还能辈辈傻啊!不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都经历了那么多,也该聪明一回了!”玉白看着曹明德骑在马上看见她了,她就一边说,一边对曹明德挥手!
春枝一见,也对曹明德挥手,曹明德看到大姐姐和二姐姐都来看他游街,就非常高兴,他深知,如果没有两位姐姐,他现在指不定在村里做什么呢?
曹明德回到曹宅,曹老太太就张罗回乡祭祖的事,玉白说京城的事情需要有人盯着,她就不去了!
春枝说,京城只留二妹妹一人她放心不下,就留下来陪二妹妹,最后,曹老太太决定带上四个下人,她和曹明德回乡祭祖。
曹明德不想回曹家村,但又不好明面说什么,正好,有人宴请,曹明德就以需要宴请为由延迟了出发时间。
可是总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曹明德就找到玉白,想请玉白出个主意。
玉白想了想说,“明德,你不妨和祖母说,如今虽然中了殿试第三名,但是要朝廷授官还需要多在京城走动,不然,那些有关系的都被授了官,他这第三名却无官可做,到时候要如何是好?”
曹明德一听,心里就有了计较,等到他吃了宴请回到府里,就对曹老太太说,“今日吃了酒席,席间听说许多学子都在走动关系,希望能被朝廷重用。如果这个时候我离开京城回乡祭祖,这一来一回就要两个多月,等我再回京城。怕是自己没有了合适的职位,祖母,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曹老太太一听,这回乡祭祖对曹明德影响这么大,一时间没了主意,她想让玉白和春枝俩人其中一个陪她回乡,玉白和春枝都说,她们这曹家根底薄,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如果没人替曹明德张罗,怕是曹明德多年心学要付之东流了!
曹老太太只是一个农家妇人,不识字也没读过书,在京城也就在曹宅待着,如今这局面她也没经历过,可是她又想回乡,一是想告知曹家的祖宗,曹明德中了探花,二是想打听一下她儿子曹大山的下落,最后,曹老太太带着她院里的范婆子,让刘四赶着马车,又带了会些功夫的冯柱,拿着玉白给的一百两银子,就踏上了回乡之路!
玉白和春枝还有曹明德送曹老太太出了京城,玉白看着曹明德说,“你就这么看着祖母独自一人回乡?”
曹明德看着远去的马车说,“祖母坚持回去,我又能如何!”
玉白和春枝对望一眼,不再说话,直到看不到马车的踪影后,三人才转身回城往曹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