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何弃疗8
柏韫序？
这个名字······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
琉璃垂着眸子想了半晌，实在没想出自己对这个名字模模糊糊的印象从何而来。
琉璃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头有点晕，可能是昨晚玩手机到半夜没休息好。
反正今天下午没她的事，回去睡个午觉算了。
这一觉睡得确实够沉的，一直到外面的天完全变黑，琉璃才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
“谁？”
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睡眠有些沙哑，不仅如此，过多的睡眠让她的头比睡前更疼了。
“余医生，大少爷想找您了解一下棠少爷的情况。”
是吴庸的声音，想来那位惹得众人人仰马翻的大少爷已经抵达安置好了。
琉璃应了一声，从一旁的抽屉里拿了颗止痛药。
这种疼痛她并不陌生，两三个月会痛一次，但吃止痛药可以缓解大半，所以琉璃也一直没去医院看过。
琉璃喝着杯子里冷好的水把止痛药吞了下去，皱着眉头将自己收拾好了。
“走吧。”
门外的吴庸袖手等着，没有半点不耐烦，但也许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止痛药还没起效，疼痛让琉璃的心情也糟糕了起来。
当她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时，本已经有所缓解的疼痛又更猛烈地席卷重来了。
琉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像是对面前的男人有诸多不满似的。
柏韫序盯着琉璃的目光带着审视，一直到坐在旁边拽着兔子耳朵的柏鸣棠开口，两人气氛诡异的对视才算告一段落了。
“哥，你不让余医生坐下吗？”
柏韫序挑了挑眉，像是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便宜弟弟会说出这句话。
让吗？
让不让的琉璃也坐下了，刚刚和柏韫序对上视线那股剧烈的疼痛来得快也去得快。
比止痛药都好使，她现在神清气爽，脑子清明得不得了。
“余医生的资历好像不是很深。”
柏韫序双手交叉，那双眼和柏鸣棠的眼睛完全不同，锐利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琉璃盯着他被皮质手套完全包裹着的双手，与众人草木皆兵的反应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这双皮手套，琉璃甚至没从面前的人身上看出他哪里有洁癖怪的迹象。
“还行吧。”
这三个字简直是万能敷衍模版，不论是试探她的江诗妤，还是现在质疑她工作能力的柏韫序，都可以应付。
柏韫序放下手，戴着手套的食指无声地叩了叩被擦得纤尘不染的桌面。
“我听吴叔说，余医生曾在裴家工作过数月。”
琉璃蓦地抬起眼，柏韫序沉沉地看着她。
“余医生别误会，裴淮明那个得了羊癫疯的儿子余医生都能治好，可见余医生医术高明。”
······琉璃稍稍忍了一下，没忍住。
“裴域不是羊癫疯，是躁郁症。”
······
“躁郁症？”
琉璃倒在床上滑动着屏幕，“这玩意儿怎么治啊？”
也许是有人看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所以去裴淮明那里告了个状。
这才让天南海北奔波的裴淮明惊觉新请的心理医生虽然没被撵走，也什么作用都没有，拿钱不办事。
要说琉璃为什么能在裴家待满一个月还没被裴域撵走，那是因为他们一个月以来就只见过一面。
约定好的心理疏导时间裴大少就没来过，琉璃也不催，两者维持着一个很奇妙的平衡。
但现在被裴淮明知道了，再出不了效果她这个月底就得滚蛋。
这么软的大床！这么美味的早午晚餐！
琉璃还没享受够，所以她决定努力一把。
所以主动找到钟邈要到了裴域的诊断书，只不过她一想到钟邈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就来气。
“余医生辛苦。”
一个月了才想起来了解裴域的状况。
琉璃把他的阴阳怪气当耳旁风，给裴淮明通风报信的小人不做他想，只有钟邈爱在人背后捅刀子。
琉璃打定主意要给他来个大的，现在暂且忍忍也不是不行。
所以她一丝眼风都懒怠分给钟邈，拿了资料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余下欲言又止的钟邈站在原地。
······
“裴少今天有事······”
“你能换个说辞吗？”
琉璃揉了揉耳朵，这不走心的理由钟邈都不知用过多少次了。
她盯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叹了口气。
裴域对自己的病情完全不上心，既不肯接受心理疏导，连医生给他开的药也不肯吃。
算了，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钟助理，裴少今天的药端过去了吗？”
当然没有，裴域一看到那白花花的药片就会发疯，因为它们像在提醒自己不是个正常人，而是个需要每天吃药的怪物。
摔盘子都是小事，更有甚者还会被裴域直接解雇。
裴家给的工资不是一般得高，所以就算裴域很难伺候也多的是人想进来，进来的人当然也不想出去。
所以琉璃从今天的倒霉蛋手里接过托盘时，那个女人甚至眼里冒出了感激的泪光。
她握着琉璃的手，“多谢余医生，等你回来陶姐给你盛碗燕窝粥。”
琉璃来了这些天，别的地方没混熟，厨房里的人她是认了个遍。
这位陶姐手艺一般般，平常是负责处理食材的。
有这么可怕吗？
陶芳目送她的样子让琉璃警铃大作，刚才那碗“燕窝粥”好像立了个不得了的flag，让她有种会回不来的错觉。
琉璃顿时觉得手里的托盘有些烫手了。
“钟助理，裴少会打人吗？”
老实说在网上查到的那些对琉璃来说没什么真实感，三言两语也概括不了病人发病时的状况。
而且她和裴域实在是不熟，万一······
钟邈瞥了一眼现在才开始害怕的琉璃，“不好说。”
琉璃听了这话反而不怕了，钟邈那个语气明晃晃地在吓唬她。
幼稚死了。
在进入裴域的房间前，琉璃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敲了门。
“咚——”
回应她的是一只被砸碎的玻璃杯，里面的人心情显然不是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