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何弃疗34
“请不用在意我。”
姜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样子在柏韫序回来前他是不会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像是石雕一样沉默地待在原地。
一个沉默寡言，进退有度的专业助理
如果说只是为了防止旧事重演，做到这种程度也有点太夸张了。
与其说是保护——
更像是怕琉璃会跑路。
琉璃倒了杯水放在姜垣面前，怎么说她也算某种程度上的主人，让来客干坐着就太失礼了。
姜垣微低下头，不自觉地看向了客厅里唯一的亮色。
琉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那只太阳花玩偶。
那眼神很稀奇，像是没想到柏韫序房子里会有这种幼稚的玩偶，还放在谁都能看到的位置。
琉璃从善如流地站起身，姜垣应该之前没来过香榭茗庭，自然也不知道屋子的布局。
琉璃心念一转，向着书房的方向边走边说：“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姜垣自然不会说不行，他看着那道人影走过书房，打开了左侧的房门。
“咔哒——”
映入眼帘的浅黄色地毯，布艺床，白色窗帘······
这确实是个有主人的房间，只不过那个主人——
就是琉璃自己。
琉璃拉开衣柜，里面琳琅满目挂着的各色女装都是她的尺码。
如果那天她走进来看一眼，哪怕只是参观一下，说不定都能想起来。
但她没有。
所以说做人有的时候还是不能太自觉的。
琉璃面无表情地拨开那些衣裙，在衣柜角落里找到一只卡包。
······所以，要走吗？
外面确实坐着一个人，但琉璃真的想走，支开姜垣也不是什么难事。
琉璃有些拿不定主意，她靠着衣柜门坐在地毯上。
不得不说柏韫序后来请的保洁果然是专业的，房间空了这么久一点灰尘都不见。
她打开那只卡包翻看着里面的东西。
几张不同银行的银行卡，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琉璃还是懂的。
加在一起有不少钱，足够她潇洒一阵子了。
几张还没来得及和柏韫序报销的账单，虽然用途都是她自己吃喝玩乐。
琉璃把那几张有些褪色的白纸抽出来，没预料到还有两张过期的电影票夹在里头。
日期是······
琉璃看了又看，她只记得这两张电影票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和柏韫序说。
但就算琉璃在电影开场十分钟前告诉他，他也能赶得过来。
琉璃想见他的时候，总能见到，尽管柏韫序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
自己在他那里的优先级恐怕不是一般的高。
琉璃摩挲着那两张早已过期的电影票，是部文艺爱情片。
前一天晚上她心血来潮订的票，只有这部片子还有好位置坐。
那时的琉璃没留意到孤男寡女去看爱情片的含量，但其实······
琉璃缓缓吐了口气，她真的没注意到吗？
她爬起来合上衣柜的门，一转头才看到被她关紧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按理来说这种低级错误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琉璃皱着眉头摸上门把手。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重新关紧······
“叩叩——”
这个不紧不慢的敲门方式······
琉璃不自觉地咬紧下唇，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躲进旁边的衣柜里。
“余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是柏韫序的声音。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谓让琉璃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柏韫序旁敲侧击地打听自己的喜好，琉璃其实猜到他可能是想向自己表白。
但那时······
琉璃无声地叹了口气，坦白来说自己并非不愿意。
只是那通突如其来，打得琉璃始料不及的电话，让她至今还隐隐不安。
听不到里面人的回话，门外的柏韫序也不着急。
他已经等了够久的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
琉璃还没解开眼上的纱布时他就知道，对方已经恢复了过往的记忆。
瑟缩又想靠近的手，几乎是自己一出现在琉璃身边对方的身子就微不可察地僵住了。
能是因为什么呢？
她在犹豫，不知道要拿自己这个“旧情人”怎么办才好······
柏韫序盯着那条逐渐敞开的门缝无声地笑了，琉璃还肯回到这里，就足够证明很多事了。
很多，很多事。
“······”
琉璃盯着柏韫序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看，仿佛那颗纽扣平白被雕出了几朵花一样专注。
幸好在自己揭下纱布前柏韫序就出国去了······
琉璃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庆幸什么。
“姜助理呢？”
她突然想到这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柏韫序则盯着琉璃攥着门把手用力到发白的指腹，他叹了口气，退了一步。
“走了。”
“哦。”琉璃抿了抿唇，刚刚还觉得姜垣在客厅坐着有些碍事，现在琉璃却恨不得把他再抓回来。
实在是现在的气氛太诡异了，她有些招架不住。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装作很忙的样子，琉璃也不例外。
“真是的，怎么也没和我打个招呼再走啊，我好去送送他······”
“送了。”
？
琉璃不自觉地抬起头，柏韫序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上去颇为闲适。
“我送了。”
······你送的和我送的能一样吗？
柏韫序十分坦然地微微一笑。
琉璃不是很想接他的话，又继续盯着那枚纽扣。
“柏韫序，我想我们现在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后者笑意不变，从善如流地说了句：“我现在很冷静。”
琉璃被他这话一噎，也不知恼怒还是害羞，脸颊绯红一片，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
如果柏韫序契而不舍，非要拿糖衣炮弹收买自己······
琉璃咬了咬牙，那还是很好收买的。
“琉璃。”
柏韫序开口叫她，琉璃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重新走到了她面前。
两个人现在的距离近到一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步。
“琉璃。”
他又在叫她了。
琉璃恶狠狠地抬头瞪他一眼，有话就直说，这叫魂似的是在干嘛！
“我可以碰你的脸吗？”
柏韫序说着捧起琉璃的脸，动作很轻柔，但是不容琉璃后退。
他微微垂下眼，琉璃甚至能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痒意，被柏韫序的眼睫蹭的。
柏韫序嘴角还挂着迷惑人的温和笑意，他用鼻尖蹭着琉璃的。
“琉璃。”
“我可以吻你吗？”
······这种事、这种事他是怎么问出口的！
琉璃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柏韫序的两只手都搭在她脸上，她自己的两只手可是自由的。
琉璃伸出一只捂住下半张脸，像是怕柏韫序又自说自话地吻上来。
柏韫序却浑不在意，他边蜻蜓点水般吻着琉璃的手背边喃喃自语似的。
“可以吗······可以吗······”
千般柔情，万般爱恋，像是得不到琉璃的吻即刻就要去死一样。
谁管你去死啊！
琉璃手背被柏韫序啜吻得一片痒意，想扇他一巴掌又怕他爽到。
她捂着自己的嘴，咬牙切齿道：“·······你唔尺······”
柏韫序额头抵着琉璃的，他轻笑了一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无耻！
琉璃看准时机刚把手放下来准备痛骂柏韫序的无耻行为，却不想进攻就代表无法防备。
柏韫序在琉璃骂出声之前堵住了她的嘴。
亲都亲上了，还一直孜孜不倦边吻边问她“可不可以”。
琉璃被他吻得呼吸不畅，脑袋发晕，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半年前——
“余小姐，我可以和你告白吗？”
“可以吗？”
······
“可以。”
琉璃慢慢闭上眼睛，听见自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