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伪人踹倒在地,顺手抽回杀猪刀。
它发出惨烈的悲鸣,胸前喷溅血液,像副歌部分的音乐喷泉,从山谷间挤压出最大功率的水压。
这一幕,令剩下两只伪人脸色骤变。
另一名穿短裙的伪人小姐瞬移到我身后,高高站在洗手台上。
危机感早就对我作了出提醒。
“女士,站那么高小心走光。”
我毫不迟疑地返身一刀,斩断它的双腿。
第二只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痛苦地扑倒在洗手台上,而后被我按住肩膀,掐头去尾......
献祭的快感在体内涌动。
我却感觉不如当初那般满足。
就像是口渴时期待着一整瓶水,却发现只来了一勺。又或是嘴馋时期待大吃特吃,却只有可怜的半块蛋糕。
显然,我对快感的阈值提高了。
但我应该停下吗?
当然不。
我只是在除魔而已。可是立志要把伪人的数量降下来的。
祭器的能力不过是添头。
不多杀点,怎么能达成目标呢......
“就剩你了。”
我咧开嘴角,看向最后一名女学生。
它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像是橱窗里的塑料模特,美丽中带有不真实的非人气息。
然而,期待中的瞬移却没有出现。
第三只伪人既不进攻,也不逃跑,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嘴里发出如弦乐般颤抖的哀求:
“饶命......大人。我不知道您是如此伟大的存在。请原谅我,我愿意听从您的任何命令......”
“......”
我感到了一丝无趣,高高俯视着对方。
一个没有伤害过我、也失去了反抗意图的伪人,正在向我求饶。
那我应该放过它吗......
哈哈,当然不!
生为伪人,就是它的罪过!
像蟑螂、老鼠、蚊子、苍蝇一样!
当它们出现在人眼前的时候,就没有放过它们的道理!
拖地用的塑料桶早已装满,在水龙头的持续灌注下,往外溢出清水,耳边只剩血与水的流动声。
我露牙而笑,俯下身,近距离盯着伪人的眼睛。
“小姐,我倒数三声,只要你能从我手中逃跑,我就放过你。”
“大、大人......”
伪人的颤动幅度越来越大,脸上的表情已经恐惧到极致,仿佛被饿狼逼到墙角的羔羊。
“三......”
我盯着它,喊出第一个数字。
然后,突然挥刀。
伪人脸色一惊,后知后觉地瞬移,胸前还是被开一道可怖的伤痕,不停涌出鲜血。
“你......骗我......”它发出颤抖的悲鸣。
“哈!只许你们伪人骗人,不许我骗你们吗!”
我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冲到了它身前,再次刺出一刀。
这一下,穿透了它的肩膀。
伪人发出绝望地尖叫,往建筑外瞬移而去。
欲望是最好的兴奋剂。
我从窗口迅速攀爬下楼,落地翻滚,如猎豹般再次追上伪人,砍出一刀。
这一刀深度超过脊柱,几乎要将它腰斩。
“呕呕呕......”
伪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无法再瞬移了。
“哈哈哈!你跑快点啊!再不跑,我可要追上你了!”
我朝它一步步走去。
“饶......命,大人......”
伪人已经无暇维持人类的形态。
俏丽的女性面庞变得扭曲,下半身停留原地,上半身跟随手臂的爬行越拉越长,如一只顽强的虫豸,被踩烂半截后依旧在尝试逃离。
我不紧不慢地绕到它身前,拽住它的头发,帮它把脸抬起来,做出最后的宣判:
“抓到你了。”
杀猪刀穿透伪人的眼球,从后脑透出。
献祭的快感再次出现。
连杀三个伪人,已经让我足够满足了。
但怎奈,我又看到了其他“学生”。
他们有的在路旁,有的在长椅上,有的在骑自行车,有的在宿舍楼的窗前。但无一例外,都是面无表情,静静看向我。
“我是捅了老鼠窝吗?这世间真是不太平啊......”
我从伪人的眼眶里拔出刀刃,甩掉刀上的血液。
当眼前一口气出现海量伪人时,如果不是某个地方伪人泛滥,就是幕后有什么东西在指使。
但那又如何呢?
思考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屠刀之下,亦是真理。
杀就完事了!
......
我咧嘴一笑,突然冲向一对学生情侣。
刀光一闪,人头双双落地,顺着一个方向滚到路边,嘴唇亲吻在一起。
一瞬间,所有伪人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恐惧,四散瞬移。
而我如狼入羊群,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
从宿舍到食堂,再又从教学楼到操场。所见之处,全部变为尸横遍野的战场。
这里并不是我的释妄界。
伪人只要脱离这个箱庭般的世界,就能免于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但不知为何,它们没有一个选择那样做。
只会四处瞬移,发出恐惧和求饶的呼喊。
是现在的我太强了吗?总感觉在这个释妄界遇到的伪人,比一般的低级伪人还要弱一些......
校园渐渐被血色的黄昏笼罩。
我在偌大的校园里杀了一整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红色的,吹着口哨,回到了杜教授的办公室,踹开大门。
第六感告诉我,这里有着释妄界里最后的敌人。
果不其然。
里头站着陈大立和郑晓玲。
深色的阳光顺着窗口映入眼帘,照亮他们的脸,地上还有兔子留下的血渍。
“两位到现在还没拖完啊?是不是有点磨洋工了?”
我笑意盎然,走到郑晓玲面前。
“伊......”
她刚说出一个字,脑袋就应声落地,在地上弹跳。
“小红,这应该是第四个了吧?我感觉自己杀过好多个郑晓玲啊。”
我习惯性自言自语,甩一甩刀上的血。
“伊言,你真的疯了......”
熟悉的嗓音让我的头脑清醒些许。虽然只是一天左右没听到这个音色,却感觉像时隔了数年。
我扭头看去。
陈大立呆呆站在夕阳中,脸上映照出无奈与惧怕。
“......结巴?”我表情一滞。
周围突然变回血肉覆盖的世界。
陈大立和地上的无头尸体也变成了畸形的模样。
然而。
郑晓玲的脑袋却维持着原状。脸颊轻触我的鞋面,静静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