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整个京城被璀璨的灯火装点得如梦如幻。
大街小巷中张灯结彩，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即便是刚下过一场大雪，也阻挡不住这热闹非凡的夜晚。
下了马车后，李簪词与魏以蕰并行，魏以蘅发狗疾地挤在中间取暖，就是不让他们说话。
在街上也不好拉拉扯扯，影响不好。
李簪词便落后一步走，六皇子摩挲着下巴，看着前面的三个人，小声问萧意：“我怎么觉得四哥和五哥有些奇怪？”
没得到萧意的回话，他又去观察李簪词，插着一支镶嵌着蓝宝石的发簪，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脸颊上略施粉黛，透出淡淡的红晕，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长得确实漂亮。
六皇子充分发挥自己的猜测，又小声询问，“莫不是五哥与李大小姐互相喜欢，四哥也喜欢上了李大小姐，他看不得李大小姐与五哥在一起，横叉一脚，拆散他们？”
萧意只是盯着自己的主子看，没给他任何回复。
六皇子的视线在前面三个人来回扫视好几下，忽然发现了什么，嚷道：“五哥这手套不错，在哪里买的？”
私下相授自然不能说，魏以蕰道：“别人送的。”
魏以蘅看了眼李簪词戴的手套，再看一眼魏以蕰的，“呵，这种黑色皮手套到处都有卖。”
李簪词一直在琢磨如何甩开魏以蘅，今晚上她可是精心准备了一场难忘的烟花盛会，不能浪费了。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处热闹的场地，有人正在玩投壶游戏。
她心思一动，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王爷，不如我们也试试？”
魏以蕰点了点头，朱永立即付钱买了二十支箭。
六皇子悄悄观察魏以蘅，见他眼神阴翳，一直盯着李簪词脸上的笑容。
莫不是四哥喜欢看李大小姐笑？
魏以蕰拿过一支箭，眼神专注，手臂微微扬起，扔了进去。
剩下的九支箭如离弦之箭般飞向壶口，准确无误地落入其中。
老板拿了一支莲花银钗给他，“这是奖品。”
魏以蕰就顺势递给李簪词，“我要着没用，给你吧。”
李簪词笑着接过，“谢谢王爷。”
小心翼翼地把钗子收好。
六皇子小声地道:“平时五哥看谁都没有情绪，没想到还挺会追姑娘的。就这么把礼物送出去了，下次他也学学这招。”
李簪词看了眼其他的壶子，根据不同的距离，投中十支会有不一样的奖品。
好吧，就它了。
李簪词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壶口，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和力度。
深吸一口气，轻轻一掷，箭飞速朝着壶口飞去，稳稳地落入壶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另外九支也全部投中。
老板看了眼，这女子投壶还真有一手，可惜了他的镇店之宝。
“姑娘请收好。”
李簪词接过定制玉佩，开心地说了声谢谢。
这是用上等和田玉雕琢而成的玉佩，玉质温润细腻，色泽纯净无瑕。形状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寓意着吉祥如意。
“王爷，这是男子所佩戴的玉佩，给你，新年贺礼。”
魏以蕰垂眸，看到她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灿烂。
他接过，赞赏说道：“你投壶很有天赋。”
“不就一块玉佩嘛？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魏以蘅抓过魏以蕰手里的玉佩，“我看看，啧啧啧，定是边角料雕刻，一看就十分廉价，送我我都不要。”
老板忙道：“公子啊，这可是我找有名的师傅精心雕刻的，用的不是边角料，放到店里卖，也能卖上百两。”
魏以蘅把玉佩扔到魏以蕰身上，“对我来说，百两的东西就是垃圾，扔了不可惜。”
魏以蕰收进袖口，说道：“得不到的，即便一文不值，也是珍宝。得到的，即便价值千金，也如敝屣。”
魏以蘅道：“看不出来五弟文武双全，能说出这番道理。有句话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我…”
他看向李簪词，语气轻佻，“我拥有过，最能体会五弟说的话，李大小姐说呢？”
六皇子吸了吸鼻子，看向旁边的朱永和萧意，指着前面的三人道，“那是你们的主子吧？跟我九岁时的心性有何区别？如此幼稚！”
魏以蕰无心跟魏以蘅过多纠缠，“今日我邀李大小姐出来游玩，不希望四哥扰了我们的清静。”
魏以蘅看向李簪词，“巧了，本王今日也要约李大小姐去游玩。”
李簪词道：“我已经答应了恭王，况且我也不想和王爷你有任何往来。”
魏以蘅意味深长笑了笑，视线忽然飘到远处，轻哼了一声，“行了，本王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不过开句玩笑。”
他看向萧意，“走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喜出望外的女声，“四哥，五哥，六哥？”
李簪词看过去，八公主和朱思越正挤开人群往这边来。
后面还有李瑛词、韩容，以及文山书院的学子们。
难怪魏以蘅突然要走，那么多人过来，他也不好实施他的计划。
八公主冲过来，抱住了六皇子，“六哥，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六皇子琢磨了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后道：“我跟你四哥、五哥出来游玩，正好碰到李大小姐，聊了两句。”
八公主这才看向李簪词，露出厌恶的表情，刚想呛几句，看到韩容拉着李瑛词走过来，又把话咽下去，对六皇子笑道，“六哥，我们去青宁宝寺玩吧，听说那里很热闹。”
李瑛词和韩容也上来，惊喜地道，“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随便逛逛。”
李瑛词拉住她的手，“我跟表哥还有书院的学生们约去青宁宝寺，姐姐跟我们一起去吧。”
李簪词知道今晚上是不可能完成计划了，既然魏以蘅要带她去找明心大师。
她正好让魏以蕰掩护，自己先去问问明心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跟魏以蕰过于亲近。
韩容试探问：“不知恭王愿不愿意与我们一道同行？”
魏以蕰并不喜欢与太多人同行，他一向独来独往。
只是，看到李簪词那期盼的眼神。
顿了顿，他道：“正好无事，走吧。”
李簪词朝他露出个会意的浅笑。
魏以蕰轻轻点点头。
这点互动全被魏以蘅尽收眼底，莫名地觉得碍眼。
朱思越见他要走，拦住他的去路，“王爷也一起去吧，我特意来找王爷的。”
魏以蘅没心情跟她说话，往前走，朱思越要追，一把剑忽然抵住她的脖颈。
萧意眼中带着杀意。
朱思越垂眸看了眼锋利的刀尖，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她的脖子便会受伤。
她嘟了嘟嘴，“连恭王都去了，真不知宁王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