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要有天赋的，要有资本的，就父老乡亲给咱的那些钱，让我入门都很困难啊。”
桃鸣眼神躲闪：“再说了，我赌博我也是想让钱变多，我的本心是好的。”
“……”
桃酥彻底闭上了嘴。
许久后，才缓缓说道：
“所以你赢过吗？全村就出了你这一位有灵根的，大家紧衣缩食为你凑出来的钱……你为什么连一点苦都不肯吃？只想着给自己找理由呢？
爹怕你在宗门无亲无故的过不好，跪在地上求着长老将我也收下，做杂役，你的衣服是我这个妹子洗的，餐食是我这个妹子送的，我大字不识一个，你不去上课，每天的修炼笔记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照猫画虎的给你画上去的……
如今三年了……你什么都没有学到，什么都不会做……每天只睡在妓院，赌在赌场……交流的都是狐朋狗友，你……”
“你说这些干什么！”桃鸣怒了：“你又没有修炼过！你怎么知道修炼的苦！你连灵根都没有！你只要做好爹娘让你照顾我这件事情就好了！怎么连你也责备我！”
桃酥咬着牙：“人们常说，子女在外，长兄为父，你哪有一点兄长的模样，我照顾你这个窝囊废三年，十五岁开始做杂役，到如今十八，你还是连最基础的法术都没有学到……你这个无能之徒！”
“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只需要把钱给我！我还了赌债，肯定不会再赌了！我一定认真修炼！一定学有所成！一定会成仙的！”
“我还哪里有钱……”
“去借！去想想办法！咱家就我一个男子，你做姑娘的要替哥哥想办法啊！”
“……我居然真的一次次相信你会改正，我觉得你是我的哥哥，你能有所改变的！”
桃酥目光阴翳，死死望着下方的废物。
桃鸣面色铁青：“酥儿……这次再还不上钱，兄长我就要被挖走灵根……就沦为废人了……要不然……要不然……”
桃鸣思索到，他浑浊的眼中突然冒出精光，看了眼自己这已然长开，模样俊俏的妹子道：“你再救哥哥一次，哥哥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都说了，我真的没有钱了……也没有办法，你的事情我不会管了……”
“不！你还有！再帮哥哥最后一次！真的！”
桃酥蹙眉：“我何苦骗你呢？！”
桃鸣咬咬牙道：
“酥儿……你模样不错，身段也好，青楼的老鸨我熟识，要不然……你委屈委屈？
二百两或许有些多，你一个月就算卖身也挣不来……我们可以先和老鸨签卖身契！二十年！二十年的卖身契肯定能换二百两来！
不过你放心，不会真的委屈你的！只要我还了这钱！立马就想方设法为你赎身！你绝对不会被人占便宜！相信哥哥！”
桃酥面色苍白，居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会让自己去卖身为他还赌债。
自己这三年如此委屈劳累，又想到桃鸣占用如此之多的资源却不知道上进，一瞬间，委屈和悲哀从心底传来，她一脚踢开自己的哥哥，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如同再看一位陌生人，不，是一具尸体。
桃酥知道，自己这亲哥已经彻底疯了魔。
他不会把自己赎出来，他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个能力。
他就是想要钱，想从自己这个妹子的身上榨取最后一丝丝的油水。
“当兄长的……逼着妹子去做娼？”
桃鸣认准了要把妹妹卖到青楼去，他死死抓着桃酥不肯撒手，跪在地上，浑浊的眸子瞪的溜圆，瞪出了血丝。
“酥儿，你救哥哥这么多次了……哥哥一直都很感激你，好事做到底，救哥哥最后一次吧……你就委屈委屈……
而且你从小就是假小子，和村里的男娃娃一起爬山下河的，你自小就知道咋和男人玩，其实青楼里不错的……
你或许还能被一些公子看上，人家说不定就喜欢你这种野性子，将你娶成妻妾都是有可能的，你说是不是？
况且……这事情也没多屈辱……”
桃鸣的目光闪躲支支吾吾的：“你未出阁你不懂……这事情蛮舒服的，躺着挣钱……”
听到这话。
桃酥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终于是绷断了。
像是一根弦，链接着自己和桃鸣的，那根名为“亲人”的弦。
她闭上眼。
少顷。
才缓缓睁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桃鸣，我一次次的给你擦屁股，有两种原因。”
她扬起一根只有：“第一，你是我的大哥，小时候对我真的很好，什么都想着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一来到宗门，就开始染上赌博和嫖娼，但我一直拿以前那个你幻想，你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我认为，咱们是从村子里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只是一时好奇，以前太乖了，没挡住诱惑。毕竟那些青楼女子确实漂亮丰满，我一个女人看了都曾心动不已。”
她又扬起第二根手指，这时候，脸皮是笑着的，肌肉却是狰狞的：“第二，我看着你堕落，你变成废物，我实在难受，我想让我的哥哥能够悔改，但是……你没有，你一而再的欺瞒我，这次还连累我……
所以我嫉妒，我嫉妒的要死！哪怕你是我的哥哥，我也依旧嫉妒的要死！都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拥有灵根的人是你不是我？
明明有着无数人都羡慕的东西，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贪玩享乐，花天酒地，凭什么？就凭你是长兄？你是男子？你有灵根我没有？”
桃酥垂眸，望着依旧抱着自己大腿不撒手的哥哥：“凭什么？凭什么你在女人肚皮上舒服的时候，我却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每天东奔西跑，被杂役长老到处驱使，一会搬东西，一会搞卫生。
我像是一头牛，哪里有需要我往哪里走……每天累到昏厥，却要给你这个废物抄书，要给你做饭？凭什么？
就因为爹说让我照顾你，我就吃了三年苦，一点回报都没有，反而等到哥哥让妹妹去妓院当娼妇的报答？”
桃酥咧起嘴，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眼泪也夺眶而出，她的俏脸因为各种复杂的情绪而扭曲到了极致，桃鸣也突然撒开自家妹子的腿，心中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酥儿！酥儿！你……”
他话音未落，桃酥便从腰间抽出一把泛着银光的钢刀。
她的一口银牙都快咬碎，语气因为恐惧和激动，还有气愤和嫉妒的四重作用下，恶狠狠的吐露着心声：
“我实在太怕徐阳将你的灵根挖出来了……不是因为我想要保护你……是因为我吃了三年的苦，受了三年的欺负，忍了三年的白眼！我是真受不了了！你拿着灵根不做事……别怪我心狠手辣……”
桃酥浑身发抖，语气中有着笑意和哭腔：“我真的快被你这个赌徒折磨疯了……你的灵根……是我的……谁都不许抢走……我今日就要杀兄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