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雨睡醒的时候顾云川已经在忙着准备做晚饭了。
等到顾云川做完准备到客厅把江疏雨喊醒时，就看见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往嘴里塞着薯片。
顾云川微蹙着眉头朝江疏雨走过去，拿起薯片放在茶几上，“师姐，你知道快到饭点了吧？”
“知道啊……但是刚睡醒就想着吃点东西。”说完她伸出手想把那包零食拿回来，但顾云川挡在她面前，随后蹲下。
伸手抹掉她嘴角的残渣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将嘴给贴了上去。
“别吃零食了，零食能有我好吃？”
本来吃零食的江疏雨脑子还不是很清晰的，进食似乎是一种动物的本能行为。就像是投喂松鼠，它面无表情，只会一个劲地往嘴里塞着坚果。
现在顾云川的这个吻像是摁下了江疏雨大脑启动的开关，眼睛聚焦在眼前的少年身上。看着他微微翘起的眼角以及那温和的笑容。
江疏雨脸红了，整个脑袋都热热的，像是烧开的水壶一个劲地冒着水蒸气。
顾云川还在笑，看江疏雨僵住了，心想这一招还挺管用的。
黄瓜味的薯片味道也不错。
他站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发呆了，该吃晚饭了。”
***
端午假期结束之后两个人就都忙碌起来了，六级考试结束了还有期末考。
顾云川自然是没什么好复习的，他觉得真没什么必要，毕竟课上的内容他都在听。
张浩然他们就不一样了，不用考六级所以目前还有恃无恐。所谓的期末考试他们也觉得现在复习太早了一点。
一般都是考试前一个星期想着要好好学习，但往往都是在考试前三天才找出课本，求着顾云川划重点。
这天江疏雨刚做完两张卷子交给顾云川批改，自己则虚脱地趴在桌子上了，“师弟啊，我感觉我的大脑都被英文字母给包围了，乱糟糟的……”
“师姐你可以放松几天的，别给自己累垮了。”
“我这不是担心自己六级再不过嘛，下学期我就大四了诶！”江疏雨唉声叹气，“就得忙着论文和答辩了。”
“沈老师应该会关照你的吧。”顾云川把试卷还给江疏雨，“不过师姐你的确可以放轻松了，你的成绩过六级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师弟，你在哪个考场？”江疏雨枕着手臂看向顾云川。
“3305，三号教学楼。”顾云川说，“师姐你在四号楼。要是不打算提前交卷的话，我们可以在一楼大厅碰面。”
江疏雨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要是有师弟你这么好的脑子就万事无忧了。”
顾云川失笑，“我要是真有这么好的脑子，在游戏里就不会屡次输给你了。”
江疏雨想了下，发现好像是这么个事儿。万一当时的顾云川水平比她要高，那不就没法注意到自己了么？
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故事了。
“那我还挺厉害的，能引起你的注意。”江疏雨憨笑着，满血复活，“走吧师弟，咱们打印准考证去！”
天上下着细蒙蒙的雨，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往学校走去。
两张准考证要不了多少时间，打印完之后江疏雨指着音乐社活动室的方向，“师弟，咱们去那里走一走。”
“那就走吧。”
活动室的门基本是不上锁的，毕竟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想偷也就只能偷那架钢琴和架子鼓了。
顾云川推开门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都在为考试做准备了。
江疏雨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后扭头对着顾云川笑了笑，“师弟，之前答应你的，要为你单独弹奏一首歌。”
“是我想听你就弹吗？”
江疏点点头。
“那你会唱吗？”
江疏雨眉眼弯弯，“听我弹琴还不够么？你这么想听我唱歌啊？”
顾云川也笑了，“师姐声音这么好听，不去唱歌可惜了。”
“满足你。”
江疏雨坐在钢琴前，手指轻放在琴键上，深吸一口气的同时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琴谱。
在手指摁下的那一瞬间，顾云川就听出来了，这是一个关于秋天的故事。指尖在琴键上跃动，旋律如溪水般缓缓流出，火红的枫叶随风飘落，带着思念漂在水面上，掀起圈圈涟漪。
江疏雨弹琴的弹法有点难度，落键又准又快才能保真歌曲的流畅。
优美的前奏过后，就是江疏雨那清冷而纯净的嗓音。
“乌云在我们心里搁下一块阴影，我聆听沉寂已久的心情……”
顾云川就这么站在江疏雨的身后，看着她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弹奏。
他都有些好奇，在过去两年的秋天，江疏雨是否会弹着钢琴，思念有自己陪伴的日子。
他们是在夏天相识，在即将步入第二个夏天时走散。
所以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回忆。
外边，原本背着吉他准备到活动室练习的苏泽宇在听到琴声的那一刻就停在门口，通过门缝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他没有进去，就这么驻足观望。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那是他曾经魂牵梦绕的声音，清澈如水。
“真好啊！”苏泽宇不禁感叹着，释然一笑，将手放到门把上轻轻一拉，阻隔了自己的视线后转身离开了。
他其实想多听一会儿的，但是一旦专注听曲子就容易陷进去，他担心到时候被发现了就有点破坏气氛了。
苏泽宇背对着活动室越走越远，直到旧年的枯叶从树上落下，叶片轻轻划过他的背后，琴声就再也听不见了。
落叶最后像一只小船停泊在小水洼里，水面上倒映着苏泽宇离去的背影。
弹响最后一个音后江疏雨微微抬起手臂，然后轻放在琴键上。
“很好听。”
“那师弟，你满足了么？”江疏雨眯着眼睛笑。
“我要是说不满足的话，师姐你还会再弹给我听么？”
“会啊，你还想听什么？”说完江疏雨看了一眼四周，“可惜这里没有吉他，不然咱俩就可以合作了。”
“路还长，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所以不着急这一刻。”顾云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