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子托着腮,仔细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认真的说:“我觉得三爷的性子,不像主母……”
听到这里,林嫦儿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完了,不像他娘就是想他爹那根甘蔗了……”
转而又听六子说:“也不像家主。”
林嫦儿:“……”
林嫦儿好奇问:“那是像谁?”
六子双手握着缰绳,出神了会儿,“像北镇王妃,三爷那位姨母。”
“哦,是吗?”林嫦儿来了兴致,这位姨母,她倒是之前也听吴清丰提到过,便兴致勃勃的看着六子,等着他说后话。
不想,六子却挠挠头,“姑娘,那位的事儿,三爷不让我们随便往外说。”
林嫦儿撇撇嘴,“好吧!”她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
六子却不这么想,见她立马没了兴致,只以为她是不高兴了,心里抓腮挠肝似得着急,虽然他们是三爷的人,但三爷都把他们给林姑娘用了,那是不是可以说,他们现在的第一主子人选已经换成林姑娘了?
这么想着,六子又嘿嘿笑了两声说:“不过姑娘不是外人,我说一说也无妨。”
林嫦儿扭头过去,“真的?”八卦的心又燃烧起来。
六子“嗯嗯”点头,林嫦儿嘻嘻笑道:“那你说吧!”
六子朝远方看了眼,像是回忆着什么,转而开口,“说起这位,还是得从我们主母开始。
“我们主母是个十分要强的人,当年跟我们家主喜结连理的时候,那在京城里羡煞多少待嫁女娘啊!
“可谁能知道,我们家主心里早早藏了人儿……”
林嫦儿拧着眉,觉得这瓜,八成是个馊的。
六子继续说:“那会儿我们也还没入府,都是听老人们说的,知道的也不多,就听说,三爷出生的第二年,家主就把那心尖尖上的人接进了府,从此再不曾在主母的院子里留宿。
“可怜我们主母啊,将门之后,心气正一板一眼认死理,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
“后来知道了那姨娘跟家主的旧情,我们家主母自然不肯吃这个哑巴亏,找家主理论未果,反而还遭了家主的训斥,一句善妒,竟要将三爷抱给那姨娘养……”
“他娘的,只听过把庶子抱给嫡母养的,就没见过把嫡子抱给姨娘养的,没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来这种事儿!”林嫦儿是真给听生气了,血压噌噌的往上飙,脏话也随口而出。
六子从来不在意这些细节,反而觉得林姑娘果然是个明理的,当即附和说:“可不是嘛!三爷要是真叫一个姨娘养了,往后不是见了谁都要矮三分?”
想到什么,又问:“姑娘,十年脑血栓是个什么东西?”
林嫦儿正上头呢,听他这么一问,顿时懵了一下,旋即摆手,“那个啊,是一种病,也是骂人的话儿,不重要,你继续说,后来咋样了。”
六子叹了口气,“主母当然是不肯了,只是也因此郁结在心,不久就病了,家主就借口主母需要静养,将主母困在后院,把三爷抱走了……”
林嫦儿:“……”真的栓扣了……
林嫦儿:“玛德,你们主母这还不找那烂甘蔗拼命啊?”
六子一拍大腿,“所以说做人啊,不能太正气,该低头就低头嘛!我们主母这不是家中长姐吗?
“就怕自己婚姻不顺利,会影响家中姐妹,实在是那个憋屈啊……”
林嫦儿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当然,她也清楚,不能用后世男女平等,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等等这样的思想来看待这个时候的人们。
作为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女子,吴清丰的母亲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林嫦儿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那,那后来呢?你们主母的娘家不管吗?”
“管啊,那肯定得管!”提到娘家,六子又来了兴致,“当时北镇王妃还不是北镇王妃,北镇王也不是北镇王,还是北镇王世子。
“都是武将世家,他们二人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嘛,咱们那位姨母啊,起初听说长姐病了,便来府上探望,待得知自家姐姐被家主这般磋磨之后,当即就不干了。
“单枪匹马去了那姨娘的院子,可怜三爷啊,两岁的娃娃,大冬天还穿着单衣裤,住的屋里连个炭盆都没有,冻得直掉金豆子,气的咱们那位姨母当时就将那姨娘提溜着扔进水池里……”
“干的漂亮啊!”这姨母是真对味儿,“然后呢,快说快说。”
“然后,让那姨娘在冷水池里愣是泡了一个时辰,直到那烂甘蔗回来,咱们那位姨母也不跟他纠缠,用自己的披风裹了三爷,又接上咱们主母就要归家,还扬言要去宫门外敲登闻鼓,告那烂甘蔗,宠妾灭妻,残害嫡子。”
林嫦儿当即鼓掌,手心都快拍烂了,然后问:“告成了吗?”
六子也嘿嘿笑了笑,“都是勋贵人家,又都在京城走动,总不能撕破脸,三爷又还小,和离吧,主母也未必带的走。
“最后又是早在庄子上颐养天年的老夫人出面求情,保证家主永远只有主母一个正妻,并上书早早为三爷封了世子,继承爵位,又将自己所有的陪嫁跟私产全部记在三爷名下。
“老夫人那,人是个好的,就是狠不下心来,又顾念两头情分,到底还是留下那个祸害……”
林嫦儿咂了咂嘴,觉得有些没劲,慈母多败儿,烂好人,说的就是这种了……
“不过……”六子像是又想到什么,又嘿嘿笑说:“就是咱们爷那位姨夫,当时还没跟咱们爷的姨母订亲呢!
“听说了咱们爷的姨母大闹吴府之后,为了给咱们主母跟爷的姨母出气,悄悄套过那烂甘蔗好几回麻袋呢!
“朝堂上也没少挤兑他,三爷也算因祸得福吧,那之后,让爷的姨母带回娘家养了一段时间,后来姨母跟着姨父去了北境,每年也会接三爷过去住一段时间。
“可以说,三爷的这一身本事,都是姨父姨母教的,可惜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