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遵守约定,我失踪过一次后冯玉芝就把我看的很紧,严格到要我必须活动在她的能随时传唤的区域里。
但好消息是她延长了留在莫家的时间,她们似乎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研究商讨。
被控制的第三天,我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台上看着远处的飞鸟,昨天下了场大雪,我有些担心莫莫的房间会被雪彻底包裹。
莫梓潼坐在一旁欣赏自己的美甲,自从上次因为我挨骂之后,她就更不屑于和我对话了。
\"韩家来求,那我们当然会尽力帮忙。\"莫家老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喻儿也可以和梓潼她们待在一起。\"
原本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中的莫梓潼像被电了一下似的,身体猛地一颤,瞬间抬起头来。她的眼神充满了惊讶与欣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紧接着,她迅速从沙发上弹起身子,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来到门前,莫梓潼没有丝毫犹豫,伸手用力一拉,“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打开。她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变得紧张起来。
\"韩喻哥哥——!\"
我看见莫梓潼冲上去抱住了谁,我甚至没看清那个人的脸。
莫老爷子满脸笑容,眼神充满了慈爱和宠溺之情,轻声责怪道:“梓潼啊,你这孩子可真是让人没办法!从小到大,你就像个小尾巴似的总是粘着喻儿不放。”他微微摇头,但嘴角却挂着一丝欣慰的笑意。似乎对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感到十分满意。
\"没关系的,咳咳……\"那人的声音温润清冷,如玉石相击,清脆而动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清泉中流淌出来。
我没有起身,只是一直看着门口的动静,莫梓潼吵吵嚷嚷的,但总算是把那个韩喻的脸露出来了,他的面容略显苍白,仿佛被病痛折磨已久,细腻的肌肤如同瓷器般脆弱,透明的质感下,血管清晰可见。金色的眼睛里透着温和的光芒,像是晨曦中的薄雾,柔和而宁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他温和的目光穿越过了莫梓潼的身影,直直地落在了我身上。他微微向我颔首示意,动作优雅而自然。
那就是我和韩喻的初见。
……
韩喻体弱多病,这是上三家都知道的事情,听说韩家曾经有试过和宋家求药,但是被拒绝了,不过到底是谁拒绝谁就不清楚了。
然而,自打韩喻住进莫家后,莫梓潼便如枯木逢春,就连那火爆脾气也如被驯服的野马,收敛了许多。整日里轻声细语,宛如夜莺歌唱,与我交谈时,也不再是满脸的不耐烦,而是如春风拂面般温柔。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韩喻总能精准出现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然后带着莫梓潼恶心我,搞得我每天都要掉一地鸡皮疙瘩。
整整三日过去,冯玉芝对我的监管才稍稍放松,我便趁着如漆夜色,蹑手蹑脚地摸上了山。但就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咳嗽。
\"咳咳……冯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我无奈地闭上双眼,心中一片茫然。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身体羸弱、疾病缠身且生命垂危之人为何会选择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温暖舒适的床铺,冒着严寒和风险外出。
韩喻见我不理他,语气有些委屈:\"你好像很讨厌我。\"
是的,我很讨厌你。
然而,我并未吐露真言,而是回身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怎么会呢,我很喜欢你的,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回房间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韩喻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
“我没有迷路。”他紧紧地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你要去哪里呢?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沉默片刻后,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说:“不行。”
我转身就要离开,又回过头警告他:\"不准跟上来。\"
我一步三回头,确保他没有动作,才快步走向莫莫所在的地方。
冬夜的山间,万籁俱寂。寒风呼啸着穿过树林,树枝在风中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今夜没有飘雪,但地面上还是有一层厚厚的雪层。
山峦被夜色笼罩,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山间的小溪已经结冰,冰面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树木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仿佛是大自然的艺术品。偶尔有树枝承受不住冰挂的重量,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间回荡。
在这宁静的冬夜,山间的一切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只有我走在里面,成了雪地中的一抹亮点。
\"……莫莫?\"我趴在被雪彻底覆盖的洞口前,小声喊道。
天地间一片洁白,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无尽的白所覆盖。寒风呼啸着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耐心的等着,直到面前雪堆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过了一会儿,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动,雪堆的一侧猛地向内坍塌下去,大量的积雪如瀑布般滑落,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一张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从洞里探了出来。她的头发、眉毛上都沾满了雪花,嘴唇发紫,但却没有因为寒冷而发抖。
\"我来晚了,你等了很久吗?\"我伸手进去抚去她鬓角的白雪,\"我被看的很紧,实在没有时间。\"
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把那个洞口又挖大了一些,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我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暗自揣测着她想要表达什么。她见我半天没动作,又出现在洞口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这才确定了她是邀请我进去,于是我再次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周围真的空无一人之后,便毫不犹豫地一头钻进了那个洞口。
进入后我发现这里并没有我想象的寒冷,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勉强能够看清这里的情况。这里是一个很昏暗的房间,房间里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墙壁剥落,地面布满灰尘,除了那个小窗口,这里透不进一丝光亮。
近距离看莫莫,我才发现她身上布满了瘀伤,身上露出的皮肤上贴满了黄色的符咒,脚上还带着一个铁环,大抵是用于监视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大概是吃了雪,嗓子不再那么干燥。
我不禁一怔,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竟然疏忽了如此重要的事情。看着眼前那张疑惑的面庞,我连忙伸手从身旁抓起一把白雪,轻轻挥洒在我们之间的地面上。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雪。
紧接着,我蹲下身子,用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冯晓泉”三个字。每一个笔画都清晰可辨,仿佛要将我的名字深深烙印在这片雪地之上。
做完这些后,我抬起头来,微笑着对她说:“冯晓泉,这就是我的名字。”
她微微垂首,目光凝视着地面上那道痕迹,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月光透过洞口洒下,映照出她脸上细腻的神情变化。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我。
她的嘴唇轻启,发出一声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琴弦般的呼唤:“泉。”
在那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周围的一切变得格外安静,只有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萦绕不去。
我笑了,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忽然想做点什么,我尝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这些天我一直被训练如何控制并使用灵力,现在已经可以娴熟的运转了。
金色的光芒在我手中亮起,逐渐变成一个剪刀的形状。
\"莫莫,我来帮你剪头发吧。\"
小姑娘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神,在看到我手中拿着的东西后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就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她紧紧地皱起眉头,龇牙恶狠狠地瞪着我,然而,这种凶狠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只见她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怒气,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似的,用力咬了咬嘴唇,然后默默地低下头去。
但她的眼睛却始终未曾离开过我身上,带着几分警惕之色。
紧接着,我亲眼看着小姑娘伸出一双纤细的手臂,将自己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胡乱扒拉着揉成一团,紧紧地抱在怀中。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和笨拙,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不剪。\"她撇着嘴,缩到角落里,盯着我手中的剪刀。
\"可是莫莫,再不剪头发就要打结了,到时候头发就彻底梳不开,还会变得臭臭的,最后要剃光头的!\"
她听到剃光头,神色动容,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头发,甚至嗅了嗅。
\"……就,剪一点点,不可以乱剪。\"她慢慢挪动到我面前,看起来有些委屈,\"也不要剃光头……\"
我不知道她之前经历了什么,但现在过长的头发已经严重影响到她了,所以就算她不愿意我也会帮她剪掉。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让她坐在我身前的地面上。然后,我轻柔地将她毛躁的紫发缓缓散开,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果然不出所料,已经有几处发丝紧紧缠绕在一起。
我耐心地用手指轻轻解开那些纠结的部分,但这些地方实在太过难缠,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梳通,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弃。
接下来,我仔细审视了一下她头发的整体长度,并根据自己的想象和经验,在心中默默规划出一个理想的发型轮廓。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剪刀动工。
她静静地坐着,紧张的不敢有任何动作。我轻轻地抓起一绺紫色的发丝,剪刀在发丝间灵活地穿梭,每一刀都精准而利落。紫发如瀑布般垂落,随着剪刀的移动,轻轻飘动。
我仔细地修剪着发梢,将多余的部分逐渐剪掉,以确保每一处都修剪得整齐均匀。
我又使用灵力凝成的梳子将头发分层,逐层进行修剪,以达到更加立体的效果。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每一层的长度和层次感。
等地上已经堆满了头发,我才把工具都收起来,金色的光重新回到我的手心。
\"......莫莫?\"我轻声呼唤着眼前的小姑娘。只见她微微抿起双唇,缓缓转过头来,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与我对视一眼后,便迅速低下头去。似乎还在为我剪了她的头发而生气。
经过精心修剪的发丝轻轻飘动起来,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几缕发丝调皮地飘到她的脸颊旁边,而更多的则是柔顺地垂落在她纤细的肩头上,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而摇曳生姿。
她抓起自己的头发放到眼前细细端详,看了很久,才勉强满意的咂吧两下嘴。
\"泉好,要送礼物。\"莫莫点点头,爬起身啪嗒啪嗒地跑到一旁的角落里面翻翻捡捡,我才发现那里有一个破旧的黑巷子。
此时,莫莫正半蹲着身子,全神贯注地在搜寻着某样物品。过了很久,才好像终于发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紧接着,莫莫如获至宝般紧紧攥住那个东西,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我跑过来。
她来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掌,将掌心中的东西展现在我眼前。我定睛一看,那是一颗纽扣,纽扣上面镶嵌有闪闪发光的黄色宝石。
\"好看。\"她把纽扣塞到我手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我紧紧地攥着那颗小小的纽扣,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轻声说道:“嗯,真好看,莫莫真是太厉害了!”
小姑娘歪着头看我,像是打量什么很神奇的宝物,洞口还在吹着风,但是却一点都无法干涉到洞内。
她说:\"泉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会保护泉的。\"
那时的我,并未知晓莫莫的真实身份,仅仅以为她或许是莫家的私生女,才被囚禁在这里不见天日。然而,倘若我早知她的身份,定然不会涉足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