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来没有什么偶然与必然的事情。
即便是当年江独枫他们没有发现枝柳教掺入的事情,他们早晚也会发现四周一直有一双眼睛监视着他们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就好像江落川是皇子这件事情一样,也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
“柳小姐,天也聊了一会儿了,现在还请劳烦你带我们去面见当今圣上。”魏无遗走了过来,对柳芷若说道。
柳芷若看了眼有些犹豫的江落川,点了点头,转身带头朝着皇上他们藏身的地方走去。
“走吧!”魏无遗拉着江落川,推着江独枫跟了上去。
江清南没有去,他也不想去。
有些仇已经报了,有些仇不好报!
“他们没问题吧?”慕容兰看着他们的背影,问了一句。
“有很多东西还没解决,他们不管如何,都是要必须去的。”江清南低头看了眼唐无渡,问道,
“你不去看看吗?”
唐无渡抬头看了眼江清南,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江独枫几人,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他已经猜到,冬生去杀他师父的目的了。
没错,如果说冬生去屠尽了江家、慕容家的目的是受皇帝指示削弱江湖大家族的实力,那么一直独来独往的韩无秋也会被指名要杀的原因……
皇后的寝宫之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蹑手蹑脚的溜到墙角,想要翻墙逃走。
此刻,这个寝宫里的人已经知道外面打架胜利的结果了,她留在这里会是一个麻烦。
刚跳上墙头,还没等那人四处查看一番,就见几枚银针突然飞出,迅速刺入她身上的几个穴位,只见她身体一软,立刻就从墙头掉了下去。
“牡丹小姐,好久不见。”魏无遗稳稳接住了从墙上掉下来的牡丹,似乎早已算计好了一切一般笑了笑。
“牡丹?”江独枫有些惊讶。
江落川只是微微一愣,不过他反应的很快,隐隐之间就明白了些事情。
“你们……”牡丹扫视了周围几人一圈,似是有些不甘,可又有些无奈,只能是叹了口气。
很快,皇上他们也慢慢走了出来。
“参见皇上。”魏无遗带着江独枫两人与柳芷若一起行礼。
看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牡丹,皇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此刻他已然没有冬生这个可以操控的底牌了,尤其是这些日子被控制在这里更是身心俱疲,在面对这些江湖人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再有那种骄傲的神色了。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江落川身上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
因为他也不知道此刻应该是何种心情。
几人面对面,久久没人说话,最后还是魏无遗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陛下,这里并没有其他人,也不会有其他人,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说开了,共同商议一个说辞比较好。”
皇上看了看开口的魏无遗,又看了看江落川,却见江落川看着自己慢慢点了点头,这才缓缓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由你来说吧。”
“好,”魏无遗微微一笑,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转头扫视了一圈众人后,缓缓开口道,
“我要说的事情,主要有两件,”
“第一,是断木村的事情,以及韩无秋故去的事情,”
“第二,是南宫尘死亡的真相。”
虽然直截了当的在皇上面前说这些事情不好,可如今皇帝手底下也没什么底牌能够威胁到他们这些浪迹天下的江湖人了。
“我有一个朋友,他叫杨布织,他曾经跟我说过,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财、色、权、长生,这些都是人类遥不可及的幻想之物。”
“只是,陛下,权利熏心,易蒙蔽双眼,长生乃虚幻之物,不可求,还望陛下切勿失了心智。”
这……
看着魏无遗一本正经的样子,江独枫和江落川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这小子不是见多识广吗?活了百余年,连个像样的名人名言也引不出来吗?引用自己的名字来讲道理,这跟“沃兹基·硕德”说过有什么区别?
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年轻,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油条!
自从遇到过来自未来的自己后,江独枫脑子里就多了些奇奇怪怪的名词。
言归正传,这一系列的事情的起源,都来自于如今的皇帝对于权利与长生的渴望。
魏无遗之所以会猜出牡丹的身份,是因为先前在断木村中,他曾经注意到牡丹身上有一块极其特殊的玉牌。
这个玉牌魏无遗在这百年的经历中也不止一次的见过,那是皇帝亲信密探的专属腰牌。
从那时起,魏无遗就开始怀疑这断木村整个事件的始末了。
或许,断木村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一群人为了抢夺长生蛊的养殖秘籍所造成的惨案。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魏无遗不会在皇帝面前去深究,然后说出来的。
即便是他们这群江湖人已然无所畏惧,可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到明面上的。
就好像皇帝派冬生去刺杀韩无秋的原因一样,即便唐无渡没有说出口,但其他人只要去想,就不难猜出原因。
明明没有任何大家族的依靠,也从不站队任何的帮派,只是独自一人生活在一处偏僻的地方逍遥快活的韩无秋,又是为何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
无仇无怨,无任何利益瓜葛,甚至这一生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有关唐无渡母亲长生的传说而已。
长生不老,多么具有魅惑力的字眼,任何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牵绊挂念之物的人,谁又不想要这长生?
只是,江湖上流言四起,任谁都不会去想,那个一直陪在韩无秋身边撑船的年轻徒弟,就是被人类温热的鲜血浸泡了三天三夜的、氐人(传说中的人鱼)的后裔。
至于那人鱼之血肉能否造就长生之躯,没人知道。
只是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言,就足以勾引起人类内心深处最本质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