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修缮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林遇指挥皇家营造科在西殿废墟上重起大殿。
夏云已搬到西苑去住,因为慈宁宫被烧毁,皇后也跟着去了西苑,宫里对林遇的刁难方才少了许多。
不过两派的斗争愈发激烈,以皇后娘家为代表的外戚,主动展开进攻。
修缮宫殿这段时间,林遇时常能听到皇宫外面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站住!”
“别跑。”
皇宫不远处就是六部衙门,声音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日,林遇刚指挥太监宫人将地基打好,有侍卫急忙跑了进来。
“林大人,太医院院判有请,六部出事了。”
林遇眉头一挑,叫来营造科主管太监接手工程,便往外面走去。
一出皇宫还没踏进六部,林遇就看到一群白胡子太医聚在一起嘀咕着。
“出了什么事?”林遇开口询问。
这些太医都认得林遇,纷纷向林遇行礼。
一人推开众太医,是太医院院判。
“是工部两个官员,不知为何在大堂打了起来。老尚书阻拦不及,被其中一人开了瓢,现在血流不止。老夫知道林大人有医术在身,就请林大人过来止血。”
林遇点头,接过一个药童送来的医箱。
工部的官虽然贪了点,但工部老尚书,早些年治理泛滥的大河颇有成效,直到现在大河两岸的百姓还因此受益。
越过众太医,林遇来到工部门口,见软椅上躺着一位紧闭双眼的老者。
头上有一道伤痕,血止不住的留下,四周还围着工部的官员。
“尔等聚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些散开?”林遇呵斥一声,工部官员连忙散开。
有人关切的问:“林大人来了,你这是要替尚书大人止血。”
“没错,尚书大人是本官同僚,怎能忍心看他死在工部门口。还有你们都在干什么,明知尚书大人年纪已迈,还有心思在工部胡闹。”
有两个官员羞愧低下头,正是两者斗殴才让工部尚书受了伤。
呵斥完工部官员后,林遇取出银针,对着尚书的脑袋行针。
血很快就止住了,太医连忙上前给工部尚书包扎伤口。
过了一会儿,工部尚书缓缓醒了过来。
他摸摸脑袋,脸上露出苦笑:“没想到有一日,老夫竟被同僚搞得如此难堪。”
林遇笑着对工部尚书说:“老大人也是运气好,没有伤在要害之处,不过工部大堂岂是随意打闹的地方。请老大人放心,本官定奏明陛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原来是林大人救了老夫性命,多谢林大人。”工部尚书先是道了谢,而后摆手说:“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就让老夫处置吧,有劳林大人费心。”
林遇点头,工部尚书扭头看向两个官员。
“尔等都是同僚,竟在大堂上胡闹,也就是老夫命大,不然你们今天非得给老夫陪葬不可。”
“老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求老大人惩罚。”
两人跪倒在地上,工部尚书正准备开口,王顺的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才离开皇宫多久,尔等就没了敬畏之心,敢在六部大堂闹事。”王顺看着两人,“陛下已知道工部发生的事,特命咱家前来抓人。这两个都带回去,咱家要亲自审问。”
“是。”司礼监太监拖走两个官员。
工部尚书摇头:“王公公能否行行好,他们两人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老夫没什么大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大人咱家也想网开一面,不过这两人做的实在过分。这件事陛下亲自过问,老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可写成奏折呈给陛下。”
“老夫知道了。”工部尚书摇头叹息,接着转头看向林遇,“多谢林大人出手相助,老夫听说林大人负责修缮皇宫。若不嫌弃,工部还有些可用之人,林大人尽管拿去用吧。”
“多谢老大人美意,若有用到的地方,本官一定不会客气。”
林遇告辞,转身离开工部。正想回工地看看情况,却被王顺拦住。
“林大人,咱家这次除了来抓人,还带了陛下的旨意。陛下圣驾已至西苑,特召见林大人,林大人随咱家一起去西苑面圣。”
林遇心中好奇,不知夏云为何召见自己。
他压低声音对王顺说:“王公公,圣驾不是刚到西苑,怎么有空召见本官?”
“还不是这群文官闹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伤人事件已经有了好几起,陛下担心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便想着找林大人商量对策,林大人快跟咱家去面圣吧。”
这两天林遇一门心思都扑在工地上,对于各部官员的动静倒没有了解过,他微微点头。
两人上了马,很快就到了西苑。
文祖皇帝不喜皇宫幽深,命人修西苑。
经过历代皇帝扩建,西院已经容纳小半个京畿。其间奇珍异兽无数,是皇家的狩猎场。
西苑东南起了一片行宫,现在成了夏云的办公地点。
一进行宫,夏云便招手让林遇过去。
“林爱卿赶快坐下。”
林遇刚坐下,王顺便汇报:“陛下,工部闹事的两个官儿已经抓到了。工部尚书被开了瓢,好在林大人及时赶到给老大人止了血。”
夏云长出一口气:“”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若是老尚书一命呜呼,朕要那两个官员赔命。王顺,下去好好审审,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王顺退了出去。
夏云揉揉眉心说:“搬到西苑,那群人也不想让朕安生,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在工部大堂相互斗殴,还误伤劝架的尚书,朕的大夏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
林遇沉声说:“依臣之见,若只是一些小矛盾,他们不敢在工部大堂如此作为,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是啊,另有隐情。”夏云看向林遇,“外戚和门阀氏族已经按耐不住,现在变着法折腾。”
林遇明白,工部大堂的斗殴只是两派斗争的一个缩影。
究其根本,便是外戚和门阀氏族争权夺利,现在两边拉拢了不少文官。
所谓后宫之争便是两边的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