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带来的圣旨并没有让侍卫统领惊讶,毕竟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增加点人手也是常理。
可他们看到新来的侍卫,方觉人有点多了。
一太安宫出身的侍卫统领仗着身份套近乎:“林大人,陛下旨意只是增加宫中侍卫人手,可眼下未免也太多了。”
林遇眉头一挑:“宫中安危关乎大夏社稷,本官倒是觉得这点人少了,若尔等昨夜抓到嫌犯,本官也不必大张旗调这些人进来。”
侍卫统领羞愧低头,说到底在宫里当差能力是第一位,他们没能抓住嫌犯自然在当权者心中地位降低。被后来人取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林遇看向站在第一排的几人,沉声开口:“你们是雷将军部下,在东北打的那场硬仗本官也有所耳闻。大苍铁骑无不闻风丧胆,望尔等拱卫皇宫也能打出士气。”
第一排的人都是雷火爱将,多是曾经山寨执法堂的人。
他们都认得林遇,知道这位是自家将军的恩主。
“请林大人放心,末将定誓死守卫皇宫。”
有人震声开口,却是林遇的心腹。
林遇微微点头:“好,士气可用,你们今日便可在京城值守。”
“我们呢?”侍卫统领们都懵了。
林遇斜目看去:“至于你们,本官已向陛下请旨,陛下说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这段时间都去守废墟。”
“林大人,这?”
“嗯?你是怀疑陛下的旨意,还是怀疑本官的安排?”
侍卫统领们自然两个都得罪不起,只能点头:“林大人,这番安排实在是太好了。知耻而后勇,卑职定会抓到嫌犯。”
“好。”
林遇目送侍卫统领们离开,然后上前拍拍其中一人肩膀。
“你虽是文官出身,切勿小看他人。雷将军这些部下骁勇善战,定会帮你。”
“林大人,下官虽是新科进士,也有投笔从戎之心。听闻雷将军在东北打了一场大胜仗,把大苍铁骑打的落荒而逃,心中对诸位将军最是仰慕。”
雷火的属下听到这番话,都笑了起来,心中的不满也随着笑容烟消云散。
“好,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
林遇指点对方:“在宫里当差,切莫冲撞贵人。”
“是。”
又是一番嘱咐,林遇这才放心让心腹带着众人把守皇宫。
王顺笑着说:“林大人略施一番小计,就把那些蠢货耍的团团转。就他们那点本事也想找到咱家,真是自不量力。”
“王公公,调走太安宫出身的侍卫只是第一步。本官担心那些人会狗急跳墙,最近京察越来越不好做,本官已向陛下请旨,结束这次京察。”
王顺有些吃惊:“林大人万万不可,最近京察让六部官员振奋。若虎头蛇尾,恐怕那些文官记吃不记打。”
“王公公放心,他们会记住的。”
见林遇胸有成竹,王顺点头:“既是陛下的旨意,咱家就不多说了,这件事唯有林大人才能办得到、办得好。”
“哈哈。”林遇笑了起来,“若能上下一清,这次京察就没有白费。”
“六部文官听到林大人的名字,无不战战兢兢,生怕犯点小错,这便是京察的好处。”王顺指指御书房方向,“陛下也很满意,林大人居功至伟。”
林遇对御书房方向拱手:“不敢当,若无陛下旨意,本官是寸步难行。”
两人在皇宫的雪地中交谈,也有一群人在雪中交谈。
“桑巴,我们已经翻了两座大山,吃人的白祸迟迟没有停下。再往前走,你会带着族人葬命的。”
名为桑巴的汉子,冰天雪地中赤裸着胸膛,通红的脸颊让人想起朝阳。
“你不懂,父辈记载的天国就在前方,只要翻过最后一道雪山。”
“桑巴,我也是头人,你若一意孤行下去,我会联合其他头人罢免你,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带着族人送死。”
头人有些激动,桑巴却笑了起来。
“父辈书中曾记载过一种巨鸟,它们翱翔在天际,从不会注意脚下那些麻雀。头人你现在就是麻雀,也想阻拦我展翅高飞吗?”
“桑巴,你已经疯了!”头人大声嚷嚷着,就要走出帐篷。
噗嗤一声,尖锐的矛穿透头人的胸膛。
“头人,我不能让你毁了大事,所以请你安静待在雪地中,我会照顾好你的部族和妻儿,等到达天国之后,我会将你葬在湖边。”
头人的嘴不断开合着,桑巴靠近听对方的遗言。
“桑巴……我,我后悔不听大祭祀的话,早,早知道祭典就应该杀了你。”
“我的兄弟,你是个心软的人,可心软的人不能当首领。”桑巴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等他从帐篷中走出来,族人早早聚集起来。
他们看着桑巴,桑巴举起染血的矛:“头人背叛了部落,也背叛了信仰,我送他去见母神。继续向前翻过那座雪山,应许的天堂等待着我们。”
四周爆发出欢呼声,唯有一名女子在流泪。
她拉住小儿子的手:“伦珠,你出生便是闪耀的珍宝,现在你的父亲被杀害,太阳落山了。快些逃,要比他们更先翻越雪山,告诉雪山后面的人,征服者来了。”
伦珠点头,眼中含泪被母亲推上一匹马。
等桑巴发现时,族人已经按住女人。
“杀了我,我的太阳落山了。”
看着一心求死的女人,桑巴摇头:“他不是你的太阳,我才是。放走一个小崽子没什么事,就让雪山后面的人恐惧,因为征服者之名。”
伦珠伏在马背上,寒冷让泪水凝成冰珠。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多久,只觉得寒冷和饥饿,没多久伦珠昏迷。
等马儿喘着粗气,伦珠才从昏迷中醒来。
他看到几个披盔戴甲的士兵正好奇打量自己,一个络腮胡推开众人。
“蓝色的眼睛,本将还是第一次见。你是谁,为何会翻过雪山出现在这里。”
虚弱的伦珠哑着嗓子说:“征服者来了,他们一手持剑,一手带着火焰,只会毁灭能见到的一切。”
络腮胡将军不屑一笑:“什么狗屁征服者,这里是大夏,只有一位皇帝,那就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