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棋生性活泼,说话也总是插科打诨的活跃气氛,没几句便能把人逗笑,江晚茵也喜欢听他讲话,看着他有几分孩子气的面容,笑着问道:
“是是是,毕竟是大名鼎鼎的璇玑阁,那兰姑姑人呢,可请回来了吗?”
寒棋闻言挠了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少主还得去跟雷先生谈。”
不过江晚茵说的这事儿他似乎有印象,想了想道,“昨日里,雷先生倒是吩咐了要安置一位姑姑,出去了两趟,不过最后是一个人回来的,并没带着什么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清璇阁,寒棋站在门口止住脚步,躬身行了一礼,
“雷先生在里面等您,少主自行进去就是,我去给您准备些茶点。”
清璇阁比起上次离开时,并无不同,还是点着沉静舒缓的香薰,香熏缭绕下,墙边那株枯死的梅花茕茕而立。
雷先生正坐在蒲草团上沏茶,见江晚茵进来,便起身行礼,“见过少阁主。”
江晚茵忙上前虚扶住他,“雷先生不必多礼,论辈分,我还得唤您一声爷爷,哪有您同晚辈行礼的道理?”
雷先生大手一挥,“一码归一码,礼不可废。”
江晚茵在他对面的蒲草团上坐下,与雷先生寒暄了几句,便问起正事:
“我方才听寒棋说,璇玑阁已经找到了兰姑姑,她可还活着?”
“自然还活着,只不过活的不太安逸罢了。”
江晚茵听了微微蹙眉,江怀仁刻薄冷漠,更别说还有秦云霜狠毒非常,这两人性子她是最清楚的,既然嫁妆单子在兰姑姑身上,江怀仁少不了派人追杀暗算,想想便知兰姑姑这些年活的不容易。
“按照父亲的脾性,恐怕派了不少人日夜追查吧。”
雷先生冷哼一声,卷起衣袖,为江晚茵面前的杯盏蓄上茶水,才缓缓道来。
“自从阿絮身死之后,这兰姑姑报官不成,便带着阿絮的嫁妆单子,连夜从侯府逃走了,从此东躲西。藏,避了一阵子,几次差点被江怀仁那老东西的人抓住。”
“不过永安侯到底也不是大富之家,这日日搜查追杀可得花费一笔不小的数目,永安侯府不过外强中干,积蓄早被那老畜生败的差不多了,若不是有阿絮的嫁妆撑着,怕早就揭不开锅了。”
江晚茵闻言眼皮一跳,虽然她很认同雷先生的说法,但到底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当着她的面直接喊“那老畜生”真的好吗?
雷先生似乎也发现了不妥,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对不住少主,平日里说顺嘴了。”
江晚茵失笑地摇了摇头,“父亲所作所为确实令璇玑阁寒心,雷先生不必过多忌讳,便……便怎么高兴怎么叫就是了。”
雷先生眼底露出几分欣慰神色,颇为赞赏地看了眼前清丽少女一眼,若是当年阿絮有她女儿三分清醒,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他摸了摸胡子,继续道,“兰姑姑躲了阵子后,便发现追杀的人手撤了,此后便一直在京郊的尼姑庵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