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哲看了她一眼：“此一时彼一时，两者，孤都要。”
“……”
她挤出一抹笑：“我是诚心和太子殿下合作，没想到太子殿下将我当冤大头！”
不能骂人！不能骂人！
她是讲理的人，要以理服人！
但盛如娇简直想原地爆炸！
按照她的想法，她会将配药步骤教给聂明哲安排来的人，两个药方虽然珍贵，但她既能研究出来，后面就还会有其他的。
自己有真本事，不怕会饿到。
若是后面聂明哲还想继续用她的药方，她就能以此为依仗跟他谈新的条件。
等到了那个时候，她手中有了些资本，便不会如现在一样处处受人掣肘。
可现在聂明哲安排人跟她学医，这是要生生掐断她后路！
盛如娇深吸一口气，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国粹吞了回去。
“太子殿下，你不……”
聂明哲打断她，“教他们如何快速有效的处理外伤，若遇到危急时刻如何能最大可能的保住性命。”
盛如娇愣了一下，外伤？
她想了想：“太子殿下是要我教给军中将士？”
“是随军大夫。”聂明哲神色凝重。
战场上环境恶劣，冬日寒冷还好些，夏日天气炎热，有时一个寻常的箭伤就能要了人命。
盛如娇沉默，她敬重每一个为国战斗的士兵，也尊重爱护士兵的将领。
聂明哲的要求，她没法拒绝。
她抿抿嘴唇，“我可以给太子殿下培养出一支军医队伍，但我有条件。”
聂明哲抬起眸子：“说。”
“我想在京都开一家医馆，还望太子殿下帮忙张罗。”
虽然如今已经抱上了聂明哲的大腿，可太子妃这个名号说来好听，其实缥缈的很。
她可以借着太子府站住脚，但后面能不能在这个时空好好活下去，还是要靠自己。
不管是升斗小民还是王公贵族，人吃五谷杂粮都会生病，只要她让人看到她精湛的医术，在民间和朝廷都有了名气，日后不管谁想动她，都要掂量掂量。
她敬重聂明哲处处为将士考虑，但在成全他爱护士兵的心思时，为自己打算没什么问题。
“此外，前期开医馆的银子也要太子殿下出。”盛如娇顿了顿，正色道，“可以算太子殿下入股，日后给你分成。”
她没银子！
聂明哲看着盛如娇：“上一个跟孤谈条件的，坟头的草都能埋人了。”
盛如娇心中一凌，面前的人明明是在笑着，却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她攥紧了指甲不让自己露怯：“太子殿下不愿意？”
若他真不答应，她还能做什么？
盛如娇心中开始细细盘算。
“三个月内，孤要一支百人的随军大夫的队伍。”聂明哲道。
三个月？百人？
盛如娇简直气笑了：“太子殿下是将大夫当成地里的萝卜吗？若是有些基础还好，没基础的只说认药就需三月不止。”
“孤只要结果。”
聂明哲一锤定音，再无商量的余地。
盛如娇面上微微笑，心中骂骂咧咧。
……
又过了三日，乔氏风光下葬，盛如娇以女儿的身份送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最后一程。
这次，聂明哲没来。
不过，他把金川派给了她。
盛如娇坐在盛府的花厅里，看着对面双眼猩红的盛沐兮，挑眉：“想杀了我？你敢吗？”
那日盛沐兮怕丧事冲撞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躲在自己院子里没去灵堂，等她知道盛如娇抽了徐莺儿，已经是傍晚了。
徐莺儿被打的皮开肉绽，夜里又发起了高烧，若不是左相府里流水一样的好药，只怕徐莺儿真要去见阎王了。
“盛如娇你不要太得意了，聂明哲已经残废了，你这个太子妃又能做多久？！”
这里没有外人，盛沐兮也不必惺惺作态，一双眼睛盯着盛如娇，恨得浑身打颤。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将你打在我娘身上的鞭子十倍百倍的还给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盛如娇笑：“就凭你聂昊穹侧妃的身份？”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犹如利刃直戳盛沐兮痛处。
盛沐兮眼睛猩红，连着五官都因为愤怒开始扭曲。
侧、妃！
自从从皇宫里回来，她就日夜受这两个字的煎熬，只要想到她以后就是个妾，就挖心肝一样的难受！
这一切都是盛如娇造成的！
如果她乖乖去死，她怎会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说几句狠话有什么意思？盛沐兮，我等你放马过来！”
盛如娇冷哼一声向外走，走到门口停下回眸一笑。
“等你被抬进三王府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按照这儿的规矩，嫡母去世，盛沐兮是要守三年的孝，但若遇到特殊情况，只需在热孝期将婚事办了就行。
盛沐兮不会给乔婉玉守孝，再者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等不来，所以她一定会在近日入三王府。
幸好时间不久，不然她都要等不及了。
盛天和进来，看到盛如娇脸色瞬间沉下来。
“没规矩的东西！”
盛如娇稳如老狗，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左相府有规矩吗？宠妾灭妻到满京都人都知道……左相大人可真是严已律人宽以待己啊。”
“孽障！”
盛天和怒极，扬起巴掌冲着盛如娇的脸甩了过去。
盛如娇劈手钳住了他的手腕，手指扣在他腕间的穴位上用力，盛天和瞬间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盛如娇你快松开爹爹！你这是忤逆！”盛沐兮大喊。
盛如娇讥笑：“忤逆？那又如何？你以为我在乎？”
好名声是能当吃当喝？哪里有有仇当场报了的痛快？！
“你、你……”盛沐兮咬牙，现在的盛如娇就跟滚刀肉似的，让人无处下手。
盛天和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牙：“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日后讨饭的时候，避着点太子府。不然……我肯定会放狗咬你！”
说罢，她松开盛天和的胳膊扬长而去。
出左相府，盛如娇上了马车，金川骑马随侍一侧。
“太子妃，您要的东西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