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皇帝面色阴沉的如同滴了墨汁一样,他冷冷道:“好、好的很,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闹出这等事情来!你们是当朕死了吗?!”
他已经老了,而他的儿子正值壮年。所以这些大臣就开始有了各自的心思,李家如此汲汲营营,是迫不及待想要做新帝的母家了。
皇帝眼神阴翳,目光好像淬了冰了一样,被盯着只觉得浑身冰凉。
大皇子艰难的抬起头:“父皇,儿臣对此事以一无所知,儿臣是冤枉的。”
“所以此事,都是李沐春一人所为?”东唐皇帝冷冷道。
大皇子心里天人交战,舍弃李沐春要如何跟他的母妃交代?再者没了李沐春,那兵权又该如何收拢?
还有,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毅然决然的将李沐春撇开,父皇会不会觉得他太过心狠?
大皇子脑子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可是每一个问题都是一样的棘手。
“父皇,儿臣相信舅舅是冤枉的!但儿臣也知道空穴不来风,请父皇严查此事,若当真是舅舅所为,儿臣一定不会包庇他!若舅舅是冤枉的,还请父皇还舅舅一个清白!”
大皇子跪地不起,一脸真诚。
盛如娇心中啧啧称奇,就这演技,搁现代怎么也要捧回一个小金人来。
“皇上,如大皇子所言,李沐春的事情需要调查,苏家的事情也需要调查,究竟是李鬼还是李逵,相信皇上心中自由决断。”聂明哲补刀。
此时就看东唐皇帝的自己的选择了,是选择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苏家,还是选择一个为一己私欲可以将东唐城池和自己的同僚一起出卖掉的小人。
毫无疑问,聂明哲和盛如娇的话都稳稳的戳在了皇帝心里的敏感点上。
他允许自己的儿子勾心斗角,毕竟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但若他们的这份私心已经影响到了东唐的安危,他就要掂量掂量了。
但凡做皇帝的都是想超越父辈、名垂青史,他不想以后史书上记载他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可苏家的事情是他定下的,如今要翻案……不想被打脸,就只能另外选人背这个黑锅。
东唐皇帝的视线落在大皇子身上,这个儿子有野心也够狠,虽然着蠢了一些……但他成年的幌子只有这么几个,也不能现在就弄废掉。
不过瞬间,东唐皇帝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李沐春通敌叛国一事就交由大皇子负责。”东唐皇帝看着一脸震惊的长子,缓缓道,“大皇子,你不会让朕失望的是吗?”
大皇子心底一寒,立刻道:“儿臣必定竭尽全力。”
李沐春可惜了,但跟他比起来,李沐春的性命也没那么重要了。
“至于苏家的案子,就交个丁越处理,大皇子协助。”
连着在盛如娇和聂明哲这里吃亏,东唐皇帝已经不用两人开口,主动说起了苏家的案子。
“若证明苏家确实被诬告,自然要还苏家一个清白,若不是,就依照国法处置。
盛如娇微笑:“皇上圣明。”
东唐皇帝也有意思的很,将李沐春的案子交给大皇子,苏家的案子交给丁越,这已经表明了他的一个态度。
苏家应当是能沉冤昭雪了。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皇帝早就早知道苏家是冤枉的,却因为心里的一点猜测,就任由苏家被冤枉甚至灭门,何其狠毒、何其凉薄!
这样的皇帝,苏家不保也罢。
盛如娇心中正骂骂咧咧,冷不丁的听到大皇子提到她,她回头看过去,却听到大皇子道:“父皇,依照祖宗律法,为防止有人肆意敲登闻鼓扰乱朝堂,凡想敲登闻鼓的人都受杖刑。”
东唐皇帝早就对盛如娇憋着火气,听大皇子这样说,当即挑眉:“确有此事。”
“盛如娇虽然为宸华国太子妃,但既然说身上流了苏家血、也出面以苏家女的身份敲登闻鼓,那就该遵守规矩,接受杖刑。”
大皇子眼底划过狠辣,聂明哲和盛如娇两人步步紧逼,将他逼至绝境,后面还要亲手料理了李沐春,不狠狠讨回利息,他如何能甘心。
宫里的杖刑都有讲究,可捶豆腐不碎,也可外表完好无损,内里肝脏俱裂。
即便不能暗中动手脚将盛如娇打死,可打残了总是行的。
他倒是有看看,等盛如娇变成一个残废,聂明哲是否还要她做太子妃,两人是否还能如现在一般猖狂。
东唐皇帝的想法和大皇子差不多。
“大皇子说的有道理,祖宗理法在此,朕也不好包庇,太子妃以为呢?”
人群中,苏五郎几人都急眼了,大姐姐细皮嫩肉的怎么能扛得住杖刑!
“都冷静下来!她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后面肯定有安排的!”苏锦绣压低了声音。
几个人闻言只得暂时压下心里担忧,眼神灼灼的看着不远处的盛如娇,默默祈祷她一定要有自己的安排啊!
大皇子见盛如娇不吱声,以为她怕了,催促道:“太子妃还是快写受刑,如此苏家的案子也好快些开始重新审查。”
“大皇子如此着急让我受杖刑?”盛如娇弯了弯嘴角,“不过,今日你可能要失望了。”
大皇子沉声道:“这是先祖定下的规矩,只要你敲了登闻鼓就要遵守!”
“我这人怕死的很,看大皇子如此凶神恶煞,真担心你会暗中动手脚要了我的性命,也可能是直接把我打残废……太可怕了。”
盛如娇连连摇头,一副坚决不肯受杖刑的样子。
大皇子嗤笑:“若你你今日不按规矩办事,苏家的案子便不能重新开始调查,那就只能依照原本的程序,不日问斩了。”
“涉及通敌叛国的事情,也能如此儿媳的听大皇子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出了结论?”盛如娇一脸惊讶,“大皇子如今领了哪里的差事,如此做法,经你手的冤案怕是不少吧?”
“胡说八道!太子妃,你还是不要故意转移话题!”
盛如娇淡淡道:“不是我不受杖刑,而是你打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