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炜不愿意相信,可也知道自己的父亲的脾气,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拿着一个妇人的事情敲打他。
从前许多不上心的事情现在都变得清晰了起来,比如那妇总是哭哭啼啼的说自己不容易,看他明明给他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还有赵大忌日那次,寒冬腊月的那妇人衣着单薄的想要晕倒在他身上。当时他还以为是她思念亡夫,现在回头看着分明就是想勾搭他。
陈铭炜越想脸色越难看,猛的站起来:“我现在就将那女人抓起来狠狠审问!”
陈紘不置可否,刚要开口叮嘱将事情做的仔细点,忽然冷声道:“何人在外面,不妨出来一见!”
陈铭炜反应过来书房外面有人,立刻站到陈紘面前,盯着书房门口的方向。
聂明哲带了面具,站在两人面前:“两位不要惊慌,漏夜前来是有事情要告知两位,绝无恶意。”
不过虽然他这样说,陈家父子并不相信就是了。
有什么正经事情不能白日里来说?如此藏头露尾,指不定藏着什么阴谋!陈家父子都觉得面前的人不怀好意,甚至琢磨着这改不是哪位皇子派来的人……
陈铭炜盯着聂明哲脸上泛着冷光的金属面具:“你要说什么事情?”
“李沐春已经在大牢里受审,今日却说许多奇怪的话,开始以为他是胡言乱语,可后面听着竟然是跟陈家有关系。”
聂明哲顿了顿,看着陈家父子脸上惊讶的眼神,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他说他是陈家子,只是不知怎么死后就变成了李沐春……虽子不语乱力怪神,可他说的许多事情都太逼真,由不得人不相信。”
陈铭炜没想到才被老父亲教训过赵家母子的事情,就有黑衣人找上门来,一时间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外面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临时编造了这么的个故事来。
“阁下的话太过匪夷所思……阁下不如直接说有何目的?若是缺了银两,陈家倒是可以支援一二。若是其他,也请挑明了的说。”陈紘示意陈铭炜坐在一旁,自己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陈家有自己的底线,还请阁下明白这一点。”
陈紘的话说的清楚,若是想从陈家打劫一点钱财没问题,但若是其他就免谈了。
聂明哲笑了笑:“是真是假,两位明日去找丁尚书打听一番就知道了。”
连丁越都搬了出来……陈紘和陈铭炜两人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可聂明哲的话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两人眉头都皱巴巴的,像是被困在忘里的蜘蛛。
聂明哲又道:“此子心性狭窄又极其狠辣,他原本是计划等陈谦将军抵达江城的时候,他就和祁山勾结,出卖江城的布防图,如此祁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江城,到时陈谦将军必定要获罪。”
陈铭炜面色铁青,如此狠辣,是赵成那个坏种能做出来的!
即便觉得不真实,可陈铭炜心里已经相信了几分,只是一旁的陈紘没说话,他也就只能先压下心底情绪。
聂明哲视线在陈家父子两人脸上徘徊,又道:“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李沐春还在陈谦将军进入江城必经的一线天设了埋伏,不求要命只求重伤已达到西津来袭,陈将军无力抗衡的目的。”
“畜生!”陈铭炜破口大骂,“世上竟然有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次陈紘没拦住陈铭炜,而是看向聂明哲:“虽然阁下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有人就不同的造化。敢问阁下将此事告知我们是何目的?”
聂明哲想了想,“如实”道:“其实是丁尚书让我将消息传给两位,丁尚书说苏家已经遭受重创,若陈家再被打击,东唐边境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丁越?”陈紘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掀起眼皮看了看聂明哲,“既说丁尚书的好意,不知我们父子可能去天牢单独见见那李沐春?”
要么说是老狐狸呢,陈紘仍旧不相信聂明哲的话,所以要去天牢走一遭。
而现在李沐春作为朝廷重犯是严禁探视的,但若说丁越亲自带进去,那又另当别论了。
那赵成活着的时候想祸害陈家,死了后还不要害陈家人,如此心头大患,若不能彻底除掉,陈家父子也是日夜难安。
聂明哲明白两人的意思:“当然可以,两位若不相信我,可以直找丁大人。话已带到,告辞!”
聂明哲一个闪身离开了陈家书房,陈家父子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陈铭炜忍不住道:“父亲,你怎么看此事?”
愤怒过去之后再回头看此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赵成死了,鬼魂没去投胎反而占了李沐春的身体。做了这等违背天理的事情,他非但不好好藏着,竟然还敢上蹿下跳的给陈家找麻烦……
“对方竟然让咱们直接去找丁越,想来李沐春的确说了一样的话。”陈紘淡淡道,“既如此,咱们父子就亲自走一趟。”
陈铭炜立刻道:“可以点了人手?”
万一是陷阱,他们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陈紘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盯着已经可以做祖父的儿子,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咬牙:“才说了你糊涂,你就开始不长脑子是吗?大半夜的,你带着一队人马去天牢是想干什么?劫狱吗?”
陈铭炜年轻的时候经常挨骂,可这些年已经很少被人这样骂了,如今陡然被骂的狗血淋头,一时间,面皮涨红,干巴巴道:“我听父亲的……”
陈紘倒吸一口冷气,真怕自己被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被气死了。
他咬牙切齿:“带上两个暗卫,还有将那妇人一起带上。”
“是,我马上去安排。”
离开陈家之后,聂明哲将在书房外听的事情告诉了盛如娇,盛如娇无奈:“如今丁尚书还在天牢,只是你打算如何说动他?”
“此事关系到陈家,他们自会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