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赫沉思片刻,他买那幅画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挂在家里。
或许那对于杨芸汐来说是充满了回忆,可对他来说,却是没多大的区别。
佣人等了一会儿,又问,“也挂在书房吗?”
“放仓库。”权赫淡淡丢出三个字,举步回了卧室。
推开门的那一刹,权赫便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一眼就看到侧身躺在大床左侧的宁心。
说不清的,只要知道她好端端的在那儿,权赫的心就跟着安定了下来。
也没有开灯,接着窗外洒落进来的皎洁月光,他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轻轻躺在了她的身侧。
即便他的动作已经如此轻了,宁心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靠近。
那感觉,实在是太过熟悉。
并未多想,她侧过身,无意识的朝他抱了过去。
“权赫……”她呢喃着,人并没有醒,但却知道肯定是他。
权赫身形微顿,本想将她的手换一个位置,可她却以为他想要推开自己,更紧的抱了他,“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说着梦话,想到的还是上午她发烧时,权赫还丢下她离开了。
或许这在权赫甚至许多人看来都不过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多么希望他当时坚定的留下来陪自己啊……
而不是趁着她睡熟后,偷偷去了别人的画展。
她在意的东西,慢慢的越来越多了。
她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权赫听着她的话,黑眸微动,想要拉她的手变成了轻拍她的肩头。
“好,我不走。”
出口,嗓音已是不受控制的温柔。
也只有在对宁心说话时,他才会这般。
似是听到了权赫的声音,宁心这才放松下来,小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安心睡去。
不管白天有多少心酸,到了深夜,所有的计较和嫉妒都没了。
或许连宁心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她的内心深处,早已经如此的依赖权赫……
爱,是悄无声息开始的。
谁又能说的清呢?
整整一夜,两人相拥而眠,没了醒着时候的猜忌怀疑,是难得的温馨。
翌日。
宁心醒来的时候,权赫已经去拆了线。
伤口愈合的很好,医生那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能放回胸膛了。
回头给宁心量体温的,也发现她不烧了,顿时心花怒放的说,“少爷和少夫人终于都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这两人之中的任意一个人出了事儿,他这日子都不好过啊!
“赵医生辛苦了。”宁心礼貌的感谢了他,又给放了几天假。
赵医生高兴的裂开的嘴角根本就合不拢了。
临走前,宁心多问了一句,“对了赵医生,之前权赫昏迷不醒的时候你说过是因为他脑袋里还有淤血没有散去,现在是完全康复了吗?”
权赫最近的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吧?
但宁心终究还是不放心,多问了这么一句。
好在赵医生短暂的停顿之后便说,“既然醒过来就是没事儿了,少夫人不必担心。最近一段时间注意饮食清淡,作息正常,不要熬夜操劳就是。少爷的身体很壮硕,很快就能恢复。”
“那就好……”宁心松了口气。
就怕他落下个什么后遗症。
赵医生走后,宁心独自下了楼。
权赫有事儿出去了,果然是刚好一天就闲不住了。
她上午倒是不用去公司,如今肖云冀回来后,她的工作也相对清闲了很多。
吃过早饭就去了书房,本来想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结果刚走进门,就看到空白的墙壁上多出了那一副落日。
是她昨天从杨芸汐的画展上买回来的……
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如今看过去一眼,脑海里就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杨芸汐挽着权赫的胳膊走红毯的那一幕……
两人都是盛装出席,宁心当时还没觉得,如今回想起来,真像是在结婚啊。
神色微顿之后,小脸也苍白了几分。
视线撇开那幅画,宁心回到了书案前。
桌上零散的放着几本书,她也没什么心思去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冷司城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昨晚去画展了吗?怎么样?】
冷司城是个八卦的,趁着做古装造型的间隙跑来跟宁心闲聊几句。
昨天的画展他没能去成,但是今早铺天盖地的新闻全部都是关于杨芸汐的。
说是她一幅画拍出了千万的价格,在画画的领域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又夸她做慈善,有仁爱之心。
一夜之间,杨芸汐简直火爆了整个三江市,成了多少男人心中的女神。
冷司城也是高兴的,毕竟是他一直看好的一个画家。
宁心看到消息,回,【挺好的。】
冷司城见这冷冷淡淡的三个字,眉头就挑了上去。
怎么感觉宁心这情绪不是很高涨啊?
才想着,化妆师就抱怨道,“冷少,您别挑眉啊!这眉毛又得重新画了!”
“……”冷司城嘴角一僵,赶紧放下了眉毛。
他最怕化妆了,还要重新画?
赶紧放下了手机,乖乖的任由化妆师摆布。
宁心却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
倒也不是在想冷司城,反而是因为他的那些话想到了昨天下午的一幕幕……
等到她再次回过神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
赶紧伸手拍了拍脸,宁心急忙提醒自己,“别想了别想了,专心工作!”
勉强做了两个多小时的规划和新的策划案,宁心才下楼吃午饭。
林姨知道少夫人今天在家吃午饭,兴冲冲的做了一大桌的海鲜,结果宁心才刚刚靠近,就一阵反胃,蹭蹭蹭的跑去洗手间吐了半天……
但其实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根本也没吐出来什么,那原本就消瘦的小脸此刻更是苍白了。
林姨愣愣的跑过来,看着少夫人那干呕的样子,突然觉得有几分熟悉。
她刚怀孕那会儿,也是这样,看到味道重的油腻的,就想吐,根本吃不下。
于是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少夫人,您该不会是……怀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