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她才接通了。
“在哪儿?”耳边很快传来他那熟悉的嗓音,低沉而魅惑,透着毫不掩饰的温柔。
此刻的权赫已经到江家了,知道她不在家,便打了电话过来。
自从他们恢复关系后,宁心就很少单独出去了。
这次怎么悄无声息的?
“在外面逛逛。”宁心没有直接告诉他自己在什么地方,不想让他知道她想要提前恢复记忆。
因为杨芸汐的事情,她心里多少有了点芥蒂。
毕竟……是权赫的前女友将她推下的大海。
她不知道前因,只知道她差点死了,她的孩子也差点没了,她还失去了记忆。
而这一切,权赫都避而不谈。
旁边的秦朗非常敏锐的听出宁心的情绪有了起伏,了然一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权赫隔着手机,听的不算真实,也看不清楚宁心的表情,倒也没有多想,依旧问着,“要回来了吗?我去接你。”
如果放在以前,宁心肯定会欢欢喜喜的答应。
他这样说,就代表他内心对她的在意。
可她脱口而出的却是,“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儿。”
话毕,便将电话挂断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很是冷漠决绝。
权赫听着耳边嘟嘟的断线声,修眉下意识的皱紧了。
他这次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了。
好像是在生气。
他最近似乎也没做什么……
于是便转身向平日里照顾宁心的佣人打听了起来。
佣人们想了很久才说,“昨天小姐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好像是见了个女人,然后就有点闷闷不乐了。”
当时跟着宁心去的保镖都看到了白雨薇,知道她们有过交谈。
“女人?什么女人?”权赫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关键可能是在这里。
佣人摇摇头,“只知道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权赫沉了黑眸,到底是谁见过宁心?
莫不是那人跟宁心说了什么,宁心的行为才变得那么奇怪?
是从前的那些事情吗?
意识到这点后,权赫的脸色猛的一沉!
“立刻去将陪着你们小姐出去的保镖叫来!”
他语气严厉,唬的在场的佣人们都吓了一跳!
但谁也不敢怠慢,迅速就去找人了。
如今江川也已经承了权赫的身份,他们已经默认了权赫就是他们的姑爷了……
而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宁心刚一放下手机,坐在他对面的秦朗就勾唇一笑,“跟老公吵架了?”
“……”宁心微愣,她什么都没有说,这人竟然就猜的丝毫不差?
“我听你语气中似是透着委屈,难道想要找回记忆,也是跟他有关?”秦朗继续往下猜测。
他毕竟也是心理学的博士,观察人的情绪和细微反应也是他的必修课。
这要是没两把刷子,他只身一人又如何在这三江市内立足呢?
宁心此刻看他的目光中已经透着几分震惊了。
她都不用开口说什么,秦朗就已经知道他都说中了。
“江小姐其实不用介怀太多,夫妻之间怎么可能没有点别扭和争吵?凡是多沟通,很多困难其实就已经解决了大半。”他还非常善意的提醒着。
“恩,多谢秦医生。”宁心点点头,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也不知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少言寡语,不太容易相信人,还是自打她醒来以后就这样了,因为自己的记忆实在是太少,所以更多的也习惯了去观察。
“江小姐客气了。”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你。”宁心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随时恭候。”秦朗送她到门口,全程都十分的绅士,给人的感觉很好。
宁心出去的时候,珍珠连忙迎了上来,“小姐,怎么样了啊?您的记忆恢复了吗?”
宁心噗的一声笑出了声,“哪有那么快?我只是来咨询一下的。”
“哦……”珍珠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鼓励着宁心,“没关心的小姐,您肯定很快就能恢复记忆!”
看着珍珠脸上暖暖的笑意,宁心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恩,我们回去吧。”
“好的!”珍珠赶紧扶着她下楼。
车子停在两条街外,目的就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偷偷的来看了催眠师。
大家似乎都在瞒着她,很多事情不想告诉她……
越是这样,她就也越是好奇自己的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宁心又想到秦朗说过的话,忍不住问珍珠,“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来寻找我的记忆?或许老天爷这样安排,也有他的道理呢?”
“小姐,那是属于您的记忆,只看您想不想找回,哪儿有什么该不该啊?”珍珠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小姐能够开心就好,还管那些许多做什么?
宁心一听,顿觉十分有理啊……
“珍珠,没想到你这小脑袋瓜里还装着这么多大道理呢!”她微笑了起来。
“都是跟小姐学的……”珍珠嘿嘿一笑,搀扶着她往前走。
宁心走后没多久,秦朗也关了店,和往常一样,开车在城里转了两圈,然后将车停在了宁家的门口。
他从国外回来以后就一直在查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前不久才终于得知,他的父亲叫做宁志义。
而他当初正是被他的亲生父亲给卖掉的……
听说他是家里的长子,父亲卖掉他换了个女儿回来。
呵,真是稀奇啊。
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到他们家这完全就反着来了?
只不过这次宁志义出去躲赌债了,秦朗并没有见到他。
宁浩也在外面躲着根本不敢回来,家里就只剩下曹秀兰一人。
她曾经也是个强势的女人,如今这个家也算是快散了,她的天也塌了,成天就在家里哭,大骂天道不公,骂宁心是个赔钱货,好不容易攀上高枝,竟然这么快就死了……
真是半点福都享不了!
秦朗没见过宁心,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心里却悄悄的记恨起来。
他是真的好奇,到底是多么优秀的女儿,才让父亲当年那么狠心的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