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露走出阿卡迪亚庄园，就要和双胞胎坐上悬浮车，回到千月宫。
“您在想什么？”
乌钵室利端给昙露一杯葡萄果茶。
“我在想……哈提斯的生父是谁。”
昙露接过茶，喝一口，被葡萄旳芳香弄得内心焦躁少了些。
从伊玛塔尔的反应和言语中，昙露已经得到了信息。
第一，哈提斯确实是伊玛塔尔的亲生孩子。
第二，莱卡翁家族，乃至亲生母亲伊玛塔尔，都对哈提斯有所忌讳。
第三，月蚀教现在还想从伊玛塔尔身上得到什么。
伊玛塔尔所在的阿卡迪亚庄园地处偏僻隐蔽，周围还有保护的法术阵法，要不是提前说明，昙露估计要找人还要耗费时间。
昙露先从莱卡翁家族想起。
为何哈提斯连莱卡翁的姓氏都没有，还是被寄养在福利院？
甘渊文化和原生世界不同，雌性未婚生育孩子不会受到道德谴责，孩子照旧可以冠母姓，成为家族的一员。
而即使是已经成为月巫的伊玛塔尔也适应这一条。
不婚誓言只是不能有伴侣，子嗣没有圣裔身份，又不代表不能生育。
那么，为何哈提斯不能成为“哈提斯·莱卡翁”呢？
对于这种贵族家族，昙露只想到一个可能——耻辱。
什么样的耻辱会让莱卡翁家族抛弃稀缺的子嗣？
昙露还觉得缺少一块拼图。
和月蚀圣子教有关联吗？
至于哈提斯那边……
他实在太可疑了。
“乌钵，你去通知匠人，给戒指上一层保险。还有，那个兽人到双神都了吗？”
……
这两个人就是纯粹地想使唤自己。
哈提斯意识到这件事。
这两天，在月神殿里，银卯和未曦雪压根不让他参与仪式和祝祷的工作，只指挥他做琐碎活。
一旦他流露出不满的情绪，那只月兔还好，雪鸮就会阴阳怪气：“冕下这么宠爱你，你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可恶！
哈提斯忍下拔了这只臭鸟所有毛的冲动。
哈提斯知道，昙露和千月宫任何一个人都比自己感情要好。
如果他们之间爆发了冲突，只会让昙露离他更远。
哈提斯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想再从昙露的琉璃色眼睛里看到冷漠和厌烦。
哈提斯委委屈屈地抱着材料去档案室。
不过……是不是要是没发生那些事情，他也能在这里长大？
从年幼时，甘渊儿童都会义务体检，要是有神明铭印，就会被检测出来，送入神殿教养。
哈提斯的身份，是莱卡翁家族隐瞒住的。
因为他是“罪孽深重的禁忌之子”。
不过现在嘛……
哈提斯勾唇。
他成为国妃神官的消息应该传出去了。
莱卡翁家族的人，会不会急得跳脚呢？
原本国妃不在，莱卡翁家族这些圣裔贵族可谓是在月神殿一手遮天。
而国妃回来以后，他们不管是出于敬畏还是什么，都会归还权柄。
想想那群人会变成热锅上的蚂蚁，哈提斯都感觉心情愉悦。
而确实如哈提斯预料的那样。
很快，有名年轻雄性圣职人员找到了哈提斯。
“尊敬的哈提斯神官阁下，我有些教义希望您解答。”
哈提斯停下脚步，眼神里没有温顺，而是审视。
“你是谁？”
“小人是柏恩，是……”
他压低声音：“莱卡翁家族的人。”
他声音里透着自豪和胸有成竹。
哈提斯没有家族，面对那些家世显赫的神官，总是内心虚浮的吧？
虽说他只是旁支，哈提斯是莱卡翁嫡系所出，但又怎么样呢？
他是个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
“……去没人的地方说话吧。”
哈提斯语声淡漠。
柏恩则是在心里嗤之以鼻。
装什么，肯定乐死了吧！
他们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
柏恩都快维持不住自己虚伪的敬意：“家主大人想要见您。”
“可是我没有收到拜帖。”
哈提斯没有一分一毫的慌乱。
“拜帖？”
柏恩完全没想过，哈提斯会这么说。
他以为他是谁，配得上家主大人亲自下拜帖？
“没有的话，那凭什么我要去见她？她是什么很要紧的人吗？比冕下还重要？”
“你！”
柏恩下意识想回答，但意识到会下套，紧急刹车，怒气上涌：“你太无礼了！在国妃冕下降临之前，都是莱卡翁家族支撑月神殿！”
“哦？所以莱卡翁认为自己的功劳能左右国妃冕下？这可真是闻所未闻，我得和冕下禀告。”
三言两语间，柏恩已经被哈提斯架在悬崖上。
最后，他也只能憋出这些：“你会后悔的！没有家族，就凭你那张脸，你很快就会失宠，被国妃冕下抛弃……呃！”
柏恩被面色阴沉的哈提斯提起，摔摁在地。
“！”
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哈提斯墨色的发丝微微散掉，碧绿色的眼眸如同野兽锁定了猎物，爆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冷血和杀气。
哈提斯就是这样的。
他的真面目是一头美丽的人形野兽。
“你……”
“嘘——”
哈提斯的力道又重了些，“别轻举妄动。要是出了事，你觉得他们信我这个冕下亲自找出的神官，还是你？”
那肯定是信哈提斯！
柏恩还不死心：“哈提斯，你别以为你能得意！一旦失去神赐和国妃的宠爱，你连狗都不如！”
“那现在我也能碾死你。”
哈提斯的耐心逐渐见底了。
再说小国妃现在就是把他当狗。
还会犁地的那种。
亲一口还会被捶一拳。
……越想越火。
啊。
好想杀人。
柏恩感受到哈提斯身上越来越强烈的肃杀，充满屈辱地闭上了嘴。
这倒是真的。
“你说……我会失宠，嗯？”
哈提斯一手撩开刘海，露出昳丽焕然旳脸：“老子就凭这张脸，就不会失宠！”
他是真的急了。
因为事实是，爹的，小国妃真的没对他下过手！
要是他的直觉没错，那两朵莲花已经侍寝过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
柏恩吞吞口水。
……这么自恋真的好吗？其他神官也不差啊。
算了，小命还在人家手上。
“总之……有什么事情，让伊丝缇娜·莱卡翁自己来找我，别让喽啰过来。”
哈提斯松开柏恩，拍拍手。
眼睛里是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