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娘娘和白骨精可能是同一个人吗?吕清广看着眼前这个十八岁或者三十八岁的邻家女孩,想从那双杏眼里看到隐藏的秘密。然而那眼中除了迷离而复杂的光芒没有让吕清广看出一丝端倪。
既然自己可以是至尊中的至尊,哪怕是曾经的,也比眼前这个太乙金仙的身份更令人难以接受不是。人家为什么就不可以是石矶娘娘外加白骨精呢?吕清广这样一想就豁然开朗了,同时也自省到自己的思维受到了人类不好的影响。思想僵化,缺乏开放思维,总是固步自封的局限在已有的思维定势里面,不敢大胆的接受新观念新信息,对新生事物不是抱着积极进取的态度。吕清广自我批评道:我近来有点受保守主义思潮的影响了。
石矶白骨精娘娘目光锐利的直视着吕清广的眼睛,看到那迷茫的目光再次清澈起来才继续说道:“很惊异吗?你第一次对我说,我会变成一堆白骨然后再修炼成精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比你还不如。你才一刻之间就恢复了过来,我确是在历尽劫难之后才幡然醒悟。也许没有你的悟性高,我一直都非常奇怪,你那么高的悟性怎么一直都不修炼呢?一直都被那些小虾米追杀得抱头鼠窜,其实只要你稍加修炼就可以远胜过那些追杀你的敌人。可你为什么就不能修行一下呢?”
吕清广只好再次苦笑了,这个问题是绝密中的绝密,是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的,不管是生命体还是灵体都不能说,这是禁忌,在找到‘道’之前都是绝对的禁忌。说出去不仅没有好处人家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只好苦笑了。
“你笑得比哭还难看。”石矶白骨精娘娘对着吕清广的苦笑也苦笑了一下,可人家笑得就美丽多了。“我现在和你说话的情景就如同我第一见到你时,你和我说话的情景。真是有趣儿,可也真是悲哀啊!”她嘴角笑着,酒窝不住的颤动,可眼角却泪光盈盈。
“我们的生命是相交错的,在不同的时空交错了四次,也许还要多,可我现在只遇到四次。你比我幸运,你可以穿过时空,也许你还会遇到我第五次而我,唉!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她感叹一声接着说:“生命都在时间中流逝,可是时间确是有方向性的,我们的悲哀就在于我们的时间方向刚好相反。因为受时间的摆布,生命也成了向量的线性轨迹。我第一次遇见你时,是你最后一次遇见我,而你第一次遇见我时,我已经离去了,已经消散在了这个宇宙中不复存在了。就是这一缕元神也会在不久之后散去,离体的元神是难以长期保存的,何况我的这一缕元神已经在这里等你,等了很久很久了。你无法想象的长久,一缕在逐渐散失的无主元神,在本体魂飞魄散之后,在黑暗孤寂之中,在不知道结果的等待里面,看着自己的灵识一点儿一点儿的耗散,看着最后的日子一点儿一点儿的逼近。而你依然渺无音讯,这是怎样的等待啊!好在你总归还是来了。”
吕清广对自己的迟到甚为抱歉,可是他也不知道这里有人,不,有个太乙金仙在等着不是。
“两个相反的轨迹,在每次交错的时候,都是那么的艰难,那么的铭心刻骨。又都是那么平淡,那么灰暗和消沉。”石矶白骨精娘娘自嘲的笑笑,有一点接近鱼尾纹了,可是她却用戏谑的笑容对着吕清广绽放。“真奇怪!每次都是在生命中最平淡的日子遇到你的,每当我在发生变故的时候,需要帮助的时候,孤苦无依的时候,你都不在,从来都不在。也许每当你出现的时候一切灾祸都离我远去了,而当你离去的时候,它们就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变本加厉的迫害我。也许没有遇到你就没有那么多的灾难,也可能没有一见你在第一次遇到灾难时我就倒下了。你是我的福星还是我的灾星?遇到你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悲哀?也许我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应该改变自己的生命轨迹,让两条相交的线条重合在一起,那样说不定就可以像童话中那样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那样多好啊!”
石矶白骨精娘娘完全没有了太乙金仙的从容淡定,泪水顺着脸颊扑簌簌的落下来,流在身上就立刻蒸发到了虚空中。她一惊,收住泪水,悲凉的说:“我不能哭,泪水会大量带走我的灵识,我已经消耗不起眼泪了。再哭下去就没有时间把正事儿说完了。”
她说着靠近吕清广,想让吕清广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用手指,最好是用唇。
吕清广木讷的看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太乙金仙,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这和他脑中的太乙金仙的差距实在也太大了一点儿。
“说正事儿吧!”对于吕清广的木讷,石矶白骨精娘娘是心理有所预计的,她希望看到那一线奇异的旖ni,可是依然什么都没发生。她在心底长叹一声,这就是悲哀啊!可也只有这样的表现才是他。
吕清广点头,一幅洗耳恭听的态度。
“和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给我的提示一样,我也会给你相应的提示,这也算是投桃报李吧。”石矶白骨精娘娘神情萧索的说着,话语逐渐严肃起来:“你要追索的线索应该在人间界,地球的过去和未来之间,那十三个魔族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使表面上不抓你,也是暂时现象,你们在本质上是对立的。我不知道你还会走多样,在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还在求索你那虚无的线索。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当然,对于你来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你的道路比我的更漫长,也许还更艰辛,我不知道你最后会走到哪里去,让我困惑的是你有那么多的天材地宝为什么自己不修行呢?而一点儿修为都没有的你居然还会炼丹,炼制高阶的仙丹。真是不可思议。”
“我有点儿跑题了。”她轻轻一笑说:“这是受了你的坏影响,所以你不能怪我的。”
那轻笑间,一股让吕清广荡气回肠的悲凉使泪水也涌出了吕清广的眼角。
吕清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这泪水来得这样的突兀,吕清广自己都没有一点知觉的情况下就已经泪流成河了。
“你不能流泪。”她轻轻用指尖拭去他脸上的泪滴,柔声说:“你要是流泪,我的眼泪也会止不住的,可是我要是流泪就真的没有时间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了。还是让我们坚强起来,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那路上充满荆棘和阴险狡诈的敌人,每一刻,每一步都充满了危机,我要把我知道的尽可能的都告诉你,这对你是非常有益的。可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谁让你不早一点儿来呢?你可以早来十年,哪怕一年,就是早一天也好啊!可是你偏偏在最后的时刻才赶到。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是最后的一个时辰,我们相聚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了。”
“这么短?”吕清广惊呼道:“不可以延长吗?”他现在都有点儿习惯了用万年来作时间尺度了。时辰这样小的时间尺度反而让他很难以接受。“要不,做个玉符什么的?”吕清广想起了白大十,也就是小黑的元神不久是这样保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