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没有考虑到容儿的感受,朕有错。”
安陵容转过身,低垂着眼眸,精致的小脸上布满泪痕,语气有些哽咽,“皇上,是嫔妾太过小气了,您不必将我的感受放在心上。”
见到安陵容脸上的泪珠,胤禛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了一样,疼痛难忍,将她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心疼道:“容儿何必自轻。”
“在朕心中,容儿很重要。”
或许年少时叛逆,一意孤行之下娶了柔则他会后悔,但现在看到安陵容脸上的满足笑意,他不会为今天放下天子的骄傲而后悔。
安陵容不会去问胤禛心中她到底有多少分量,她明白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不会改变一个帝王,但她会慢慢的,慢慢的,将其余人从他心中割去。
无论是纯元皇后,还是甄嬛,华妃……
胤禛将她整个人的身子搂在怀中,感受到安陵容的抗拒行为减少,叹慰一声,他觉得自己刚下早朝之后就前往延禧宫是个正确的选择。
今早上早朝前他就让苏培盛加急调查安陵容的家世,按理来说平常官员家族之中应该会善待待选秀女才是,可是昨晚安陵容眼里对于感情的渴望做不得假,他就一时兴起,吩咐人去调查。
等下完朝之后便收到苏培盛的调查结果,一想到如玉一般美好的女子因为自己阿玛的昏庸无能,额娘的软弱而险些被随意嫁给一个乡下地主员外就怒气横生。
若不是大清朝的规矩在这,恐怕安比槐就要将安陵容按头送往地主家了。
荒唐!简直就是荒唐!
他竟不知天底下竟有这样的阿玛,朝廷竟有如此无能的臣子。
胤禛闭了闭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苦了,养母无心,亲额娘一心想着小儿子,皇阿玛更是呵斥他喜怒不定,但好歹生活无忧,荣华富贵享不尽,身后有人追随陪自己建一番事业。
但她呢,她的身后空无一人,他完全不敢去想,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她是怎么过来的。
安陵容抬起眼眸,双眼已经瞳孔,泪珠悬挂在弯长的眼睫毛上,她轻抿红唇,
“皇上,你怎么能对陵容这么好?”
“陵容身上并没有值得皇上欣赏的事物,我不及嬛姐姐的才华动人,更没有沈姐姐能力出众,为皇后娘娘分忧,更没有华妃娘娘的凤仪万千……”
她顿了顿语气,“皇上,陵容身上有什么优点呢?”
见安陵容犹如麋鹿一般迷茫的眼神,胤禛本想随意调侃一句她的美貌无人能及,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咽下肚。
他揉了揉她白皙的脸庞,“或许,朕真的莫名其妙被你吸引过去了也说不定……”
安陵容眼神疑惑,余光一瞥却瞧见了他腰间别着的一个香囊,那个针法她觉得很是眼熟,漂亮的眼珠一转,突然起了身,走到一边,背对着胤禛,赌气道:“皇上的心思怕是不在嫔妾身上吧。”
胤禛急忙走到她的后面,将双手放在安陵容纤细的腰间上,有些讨好道:“朕这心中可只有容儿一人,天地可鉴!”
他刚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过积极了,若是寻常妃嫔这般跟他说话,他怕是会直接走人,哪里还会这样慌张的解释。
不过瞧见安陵容脸上的细微笑意,他心中涌出一阵莫名的情绪,这样也挺好。
安陵容转过身来,伸出手指指着胤禛腰间的那个香囊,“那是嬛姐姐绣的,那个针脚我不会认错。”
她的右手捏住丝帕,“皇上来嫔妾这儿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个香囊,你都没有佩戴上容儿绣的东西……”
胤禛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安陵容并没有给他绣过什么东西啊?
不过他的眼神望向腰间,拍了拍额头,随意的将香囊取了下来,“朕不戴了,若是容儿喜欢就拿去吧。”
安陵容接过香囊,放在桌子上,眼眸紧紧盯着胤禛,“皇上,这可是嬛姐姐亲手绣的,你也舍得吗?”
他一把揽过安陵容的肩膀,往椅子走去,“既然容儿发话,再舍不得也得舍得啊,不是吗,嗯?”
安陵容甩开胤禛的手,“皇上就会调侃嫔妾!”
“平日里嬛姐姐长嬛姐姐短的,怎么这会倒是有心思吃醋啊?”
听到胤禛有些揶揄的语气,安陵容眼眶红了红,“皇上莫不是在责怪嫔妾小肚鸡肠,两面三刀?”
“朕不是这个意思……”
胤禛又熟练的哄了起来。
他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越发的远……
……
翊坤宫。
“啪啪啪!”
一名穿着朴素宫装的小宫女捂着自己已经发红发肿的脸庞,匍匐在地上,毫无尊严的摇尾乞怜,“华妃娘娘,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还有家人啊!”
华妃漫不经心的摸了摸自己乌黑油亮的头发,只见她的掌心放着一根银色发丝,翻了一个白眼,对着周宁海道:“还不将这个贱婢给拖下去?!”
“喳!”
等颂芝回到翊坤宫的时候就见到那个小宫女被周宁海拖着出去,心中被安陵容摆了一道的怒火消散了几分,开始思考如何不惹到华妃再次生气。
还不待颂芝想到对策,华妃就先看到颂芝,语气慵懒,“怎么样,叫你去把安氏请过来,她人呢?”
她摆弄起梳妆台上的发饰,不屑道:“皇后那个老妇竟然把这个贱人给推在台前跟本宫打擂台?她怕不是昏了头!”
“就让那个贱人在外面跪上两个时辰,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猖狂。”
颂芝急忙跪在地上,身子有些发抖,“回娘娘的话,那个安氏没有过来。”
“什么?!”
为了不让华妃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颂芝添油加醋的将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给华妃听。
华妃那双眼眸泛起火焰,“你说那个贱人敢辱骂本宫?”
颂芝连忙说道是,却见华妃将右手狠狠掐在颂芝的身上,“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她一脚踹开颂芝,“你也是个不中用的,就任由她辱骂本宫吗?!”
她的目光阴狠,眼神看向延禧宫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看本宫不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