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敲地鼠的白染突然感到一股很强烈的吸引力。
她放下了手中化成小锤头的黯灭,将那群自己挖隧道挖的正好郁闷的不行时挖到的一窝子长得像地鼠的魔物群汲取成了煞元,虽然这群家伙已经被锤的差不多歇逼了。
本来白染也没什么虐待猎物的习惯,只是这群地鼠,白染不知道这群玩意到底叫什么,就当地鼠叫了,这群地鼠叽里咕噜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玩意,疯狂的刨土去埋白染刚挖的坑。
好多只灰扑扑的啮齿类生物撅着屁股疯狂扒拉岩壁,她刚挖好的隧道眼瞅着就要被塌方埋了。
为什么要挖坑呢,白染实在是绕晕了所以真得就像史蒂夫一样摁挖。
白染当场就怒了,一巴掌抽的一只刨土的地鼠原地直打转,大骂你们他妈的在发什么癫。
在她看来自己路过没给这群玩意顺手吸了都算善心大发了,忙着挖洞的白染懒得去为难这群看着也没多少肉的地鼠。
谁知道这群地鼠和她死战到底,宁死不屈,一点没有意识到实力差距,白染索性坐下来拿起黯灭变得锤头框框一顿砸它们的脑门,狠狠羞辱这群鼠鼠权当解压。
“好嘈杂的声音,但......我好像能听懂了。”
自己好像能听懂那些祈祷和呢喃。
在圣剑的视角下,白染就像是魔怔了一般起身,停止了虐待小动物的行为,双眼无神的望向了某处。
那双眼睛的红也更加深邃,一切仿佛是她身体的自发行为。
小圣不由得有些担心,却也不敢多问,只是顺着白染奇怪的话问,【那老大你听懂什么了?】
无数嘈杂的声音,让白染分辨不清,却在其中抓住了之前听到过的,那个狂信徒的声音。
“他们说......她说......全部,都献给我?”
全部都可以给她?是祭品吗?是牧场那边在进行召唤自己的仪式吗?
无论如何,白染心动了,要知道她来这傻不拉几黑不溜秋的地方刨坑不就是为了找到牧场。
那么,她很在意一件事情。
全部,是有多少呢?
某种奇特的东西伴随着一种烙印从那吸引感中传来,千丝万缕,多到白染根本数不过来,只觉得眼花缭乱。
当白染意识到这些是代表什么时,她心动了。
“我,同意了。”
自助餐呐,超大量的自助餐呐,比当初自己突突时计塔底下还多好多呢,而且......怎么还有恶魔?那个收到自己谏言(废话)的信徒这么有手段,连恶魔都给列入祭品了?
她甚至把自己都列做祭品的一环了?
不过这倒是都无所谓,白染想过如果真的能到达牧场,本来也就打算把能逮到的恶魔啊邪教徒啥的全都试着宰了,她也不在乎有没有人信仰自己。
在白染心中允许了那道召唤后,黑红的裂纹从她脚边开始蔓延,大量陌生的力量自其中喷涌而出。
无数黑红裂纹自她脚下撕裂岩层,蛛网般朝四面八方炸开。每道裂缝深处都翻涌着暗红岩浆般的纹路,仿佛地底蛰伏的巨兽突然张开千百张獠牙密布的嘴。
但对白染这个正儿八经的魔神来说,这是不能再熟悉的煞元。
裂纹中喷涌的煞元浓稠得几乎要在半空凝成血瀑,在这种仪式的簇拥下,白染能感受到一股很强的空间力量。
“走了。”
她不再抗拒那股拉扯感,回应了召唤,收取许诺给“神”的祭品。
......
遍地都是残肢断臂。
渐渐地,已经没有多少邪祟信众敢再靠近那根本不像是人类的黑色骑士。
唯有那些恶魔操使的邪祟生物,以及彻底被触怒的诸恶魔们,在继续围剿着那个似乎何时都会死去、却依然能砍死恶魔的怪物。
黑骑士巨剑拖出残影,将扑来的夜魇犬劈成两半。污血泼洒在甲胄表面,转瞬蒸腾成猩红雾气。
几具恶魔尸骸散布四周,最大的那具仍在抽搐,六条节肢正缓缓沉入血泊。
在那些已经心生退意的邪教徒眼中,黑骑士的轮廓在蒸腾的血雾中仿佛扭曲成噩梦的剪影。
在那高塔之上,牧场的真正主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黑之裁判吗。”
他并不是很担心这场由乱入的黑之裁判所带来的闹剧,无论黑之裁判多么的强大,也绝对无法想到这个牧场存在的空间中有十几个恶魔同时存在着。
至于恶魔为何愿意配合自己的牧场呢?
并不全是因为牧场所经营的产品,恶魔们对至上真神的兴趣可并不低,至少聚集在此的恶魔都是对至上真神相当感兴趣的。
尤其是在达贡之神力问世后,几乎让那些恶魔将魔神这一概念认定为了事实,而不是虚构之物,这方世界曾经或许确实存在过那么一种高位的存在。
祂们是天神的死敌,于是想当然的将魔神也划入了邪祟阵容。
恶魔们并非是因为信仰而愿意去帮助牧场去筹备至上真神的召唤,恶魔懂得很多,也很狡猾,祂们或许比身为至上十席的自己还要清楚,魔神早就是过去式。
所以恶魔更感兴趣的是通过仪式所招来的魔神恩赐,就像是达贡之神力那样具有可怕神力的神器,以及如何掌握煞元这股力量。
“应该快结束了吧,这一批的猎人回头让屠夫们去处理掉,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而很快出现的异动就证实了他的不安,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那个痴迷于魔神信仰的同僚居然会先他一步陷入疯魔。
她是什么时候布置的这种献祭?
无数道血色光柱冲破某栋建筑,从其深层涌出,在高空逸散,向着四周所有的一切飞去。
那是烙印。
无论是信徒、人畜、还是那些恶魔,甚至黑之裁判,无一例外,无一遗漏,全都遭受了烙印的烙烫,留下一个骇人的印记。
所有尸骸开始违反重力升空,断肢残骸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涌向光柱顶端,在那汇聚成一点。于是,连接某种存在的门扉渐渐成型。
“活祭......这是活祭!”牧场主扯开衣襟,胸口的烙印正渗出赤红血珠。他什么也不管了,急忙开始试图逃离这里。
这是献给至上真神的活祭。
献祭的发起者,狂信徒跪在血绘的六芒星阵中央,痴迷的看着天空渐渐成型的门扉。
她耳孔流出的鲜血汇成小洼,指尖仍在不规则抽搐,这双手在不久前亲自挖出了自己的一颗眼球投入祭火。
“全都......献给您......至上.....”破碎的声带挤出不成调的欢歌,颅腔共鸣着跨越维度的回应。
至上的真神呐。
她本以为,为神明献身的机会依旧遥不可及。
但当谏言真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牧场潜藏的恶魔恰好倾巢而出,她觉得命运是如此爱着自己。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打上了活祭的烙印,等待着将要到来的至上真神收取。
于愤怒中清醒的恶魔心悸的看着那头顶血与肉汇聚成的黑洞,那些血肉在仪式的运转下化作煞元。
几个恶魔被杀死并不让其他恶魔感到恐惧,因为无论如何,那个难缠的黑骑士不过是个人类而已。
可现在,身上的烙印让祂们无比畏惧。
似乎有什么要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