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继续了?”
感受到薛屿停下的动作,烛洵眉头轻蹙道。
“你把我当什么了?”见他事后用指节抵了抵唇,轻拭去了上面那层潋滟,薛屿有些想笑。
“机缘。”说话的时候,烛洵半身微微前倾将视线投向面前人,好像在观察什么新鲜东西。
确实是机缘。薄唇微抿,薛屿沉默了。
“仙尊认为机缘是什么?”
滴落在地面上的花汁已经晶体化,随风拂过细碎的晶粒贴着地面翻滚沙沙作响。
在镜中灵眼中,仙师此刻眸中满是自己的倒影。
但也仅是如此。
“助修炼之事物。”
“助修炼之事物啊……”
“不然?”烛洵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在自己印象中,机缘应是如此。
他的机缘没有这样的自我定位?
“那仙尊方才的事可对您所修大道有何增益?”薛屿继续道。
他感觉碎片在对他做服从性测试。
“不知。”半晌后仙尊回道。他活了这么久,也知道刚才二人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这是自己算出来的机缘,道理是不该错的。
也不知道顺着机缘自由发挥对不对,然七情六欲自己也确实只差这一方面的领悟,虽说可以去学习别人的事以求见长,但这方面事总觉得膈应。
机缘……
见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世界里,薛屿气笑了。
这家伙还真思考上了。
“天意难测。”在他不设防的片刻,烛洵扯住他的领子将他往下带,薄唇轻勾但笑意不达眼底。
他平淡如墨的眸中此刻仍只有薛屿。
“本尊也不知方才所行之事对道义有何见长,不如多研习几次后再同阿屿探讨?”
凌乱华丽的衣摆将桌上晶莹剔透的杯盏打翻,清香带着点点涩味的茶液淌在镜面般的地面。
顺势将他压在身下,镜中灵意味不明地看着地面上二人清晰的镜像,加深了这个吻。
去他妈的无情道。
————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仙尊如今对此行机缘有何看法?”
“不如何。”烛洵的嗓音十分淡漠,但又带着如导师对学生毕业论文的严谨。
“嗯?”斜睨了眼紫晶竹榻上侧躺着的人,在对上他含笑的眸时薛屿又怎能不明白。
“双修之术能增进修为,但本尊的道义……”青丝微垂,烛洵面色不改喃喃道,在意识到对方又用着自己的脸时眉头微蹙,“你又用本尊的脸。”
“我喜欢。”
这些天他也猜到了自己五感的异样明显是这厮搞的鬼。不知想到了什么,烛洵眼神躲闪了一瞬。
“道心不稳。”
“本尊知道。”自己那身白色道袍早已不知去向,仙尊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随意系了系带着繁琐纹路的腰封起身打算离开。
“去哪?”
“找你的本体。”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自己都不知道来白夜川多久了,道义的领悟也适得其反。
这必须得找个其他法子。
他甚至有些怀疑到底算的是机缘还是劫了。
但若让薛屿知道他在想什么,怕是会恨不得立刻把名字改为机缘。
“要不你再算一算?”见烛洵沉默着,薛屿本意是开玩笑想让他算一下自己本体在什么位置,但对方却理解成了他在阴阳怪气。
论激怒一个大能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那就是质疑他对自己天机的预测。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薛屿轻啧了声,却好整以暇在原地等着,没其他动作。
三,二,一。
果不其然,如自己所料,刚闪身离开的仙尊就折返了回来。
“你本体周围有禁制,本尊算不到。”
“要我带你去?”
“条件。”听他语气烛洵感觉没好事发生。
“求我。”
————
离开紫晶竹林,二人来到了白夜川的最北端。
路途过程中,在薛屿的护法下烛洵把自己的道心给巩固了一番,变得更加稳定了。
男人现在只会影响到他拔刀的速度。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薛屿现在恨不得扇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就是此处?”
仙师声音淡淡的,薛屿的心碎碎的。
“是。”
孩子都快哭了仍然要装作一番没啥事的状态。
他真的,我哭死。
看向远处时,烛洵被那如镜面筑成的楼群晃得晕了一瞬,下意识闭上了眼,随即便感到自己的神识又被压制了。
“前方……是白夜川摄魂妖力最浓厚的地方,仙尊闭好眼,别被伤到了。”
主动牵上了烛洵的手,感受到他僵了一下却未挣开,薛屿心情转晴。
明明已经闭上了眼,烛洵却能清晰地看见周围的一切,甚至能看得比之前更远。
“共感。这次就让我来当仙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