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音。
傅咏霖想到了报警,但他同时发现,自己双手被束缚在身后,手机也不知所踪。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再呼喊。
这几天在傅氏工作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公司上下都弥漫着压抑的氛围,尽管宋爱玲方面已经封锁了傅克明重病消息,但他依旧能通过其他人反常的状态,察觉到异样。
傅咏霖摇了摇闷胀的头,回忆着来到这之前的情况。
昨天晚上,他处理完公司事务,已经接近夜里三点。
来到地下车库,打开车门就闻到一阵怪味。
他感觉到不对,下车检查无果,回到车里正要发动,忽然手脚发麻,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时,他听见耳边有人说话......
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
紧接着,锁着的大门传来一阵响动。
傅咏霖逆着光亮抬起头,只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来。
“徐广才???”
他惊讶地低呼一声。
“小霖,好久不见,”徐广才却笑呵呵地蹲下身,假装亲切地道,“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傅咏霖已经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卓锐出事的时候。
傅咏霖清楚地记得,徐广才和赵峥嵘分别单独找过自己一次,徐广才是约自己吃饭,赵峥嵘是在冬至那天去墓园假装偶遇。
但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挑拨离间,希望自己加入他们,出卖傅氏。
尤其现在,傅氏群龙无首,傅若时身受重伤,更是大好时机。
傅咏霖很快分析出了自己的处境。
“很抱歉,你们抓错人了。”他直视着徐广才,清冷的眸光里透着不屑,“我在傅家是个多余的人,我的背景你们也知道,我和我父亲早就被傅家赶出来了,现在我也只是在傅氏做点杂事,我的身上没有任何对你们有意义的机密信息。今天就算我死在这,傅氏也不会管,你们想要绑人问话,是不是要多做点功课?”
徐广才被他说的老脸一僵。
不会吧?
明明他打听到的是,傅若时跟他这个哥哥关系极好,全家就跟他最亲,几次单独跟这个哥哥见面吃饭,聊的难舍难分。
肯定是骗我的。
昨晚,徐广才在赵峥嵘那下了投名状,本想绑架财务主管王冲,毕竟财务主管掌握着一个公司的核心命脉。
谁知道王冲这几天极其谨慎,连上下班都有好几个保安跟着。
徐的人没找着机会,便抓了形单影只的傅咏霖,想着他是傅家亲戚,身居要职,肯定得掌握着点什么黑料吧。
“小霖,你看你这是哪里话,”想到这,徐广才继续假装友好,“徐叔叔不是一个粗鲁的人,你不要想的那么极端,我们也可以文明地解决问题嘛!”
傅咏霖用下巴点了点他身后,“用武力吧。文明这个词用在你们身上不合适。”
徐广才的神色更尴尬了。
傅咏霖看着他身后那拳头和沙包一样大的男人,心里一清二楚。
“你想问什么是你的事,但我的答案就一个,不清楚。”他面无表情地说。
徐广才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傅咏霖居然是个完全不兜圈子的性格,和傅家另外几只狡猾大尾巴狐狸截然不同。
另一边。
赵峥嵘接到徐广才的电话时,刚和傅若时周旋了几个回合。
“怎么样?”徐广才问,“消息没有泄漏吧?”
赵峥嵘道,“应该没有,那小子跟我绕了半天,就是不说正事,他不提我也不提,看谁熬得过谁。”
“他真没问他哥哥的事儿?”徐广才狐疑,“一句都没问?”
“一句都没问啊,”赵峥嵘说,“他就让我听听小宁的声音,还说要给他买肯德基,怎么了?”
这?
难道傅咏霖说的是真的?
他对傅家来说毫不重要?自己真的抓错人了?
“你怎么不说话?”赵峥嵘接着问,“你那边怎么样?傅咏霖说什么了没有?他要是不说,你就上点手段呗。”
徐广才有些烦躁地了一声,“我知道了,一会再跟你联络。”
挂上电话,他接着对傅咏霖道,“孩子,刚才你赵叔叔跟我说,傅若时给他打电话了。”
听见傅若时,咏霖的眼里闪过一丝光泽,但十分短暂。
“可是他一句都没有提你。”徐广才用遗憾地语气道。
傅咏霖神色微黯。
随即,他又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很意外吗?”他反问徐广才,“我一点都不意外,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我在傅氏是个多余的人,就算死在这他们也不会管,你们想拿我要挟是白费心思。”
徐广才:“那你为什么要为他们拼命?”
傅咏霖冷笑:“难不成为你们拼命?”
“你......”
徐广才再次吃瘪。
他心想,这傅咏霖虽做事风格和傅家人不像,但是性格很像。
一样的孤倔强硬,不近人情!!!
“咏霖,这傅家都是恶人啊,”徐广才接着蛊惑,“傅克明把你们一家迫害成那样,他就是踩着你妈的尸体上位的,他们搞非法集资这事,也是你爸背了黑锅的。”
谈到父母,傅咏霖有些动容。
但他仔细一想,当初这事两方都有错,他知道前因后果,这事不能说他爸完全没有责任。
徐广才继续道,“咏霖,他们非法集资这事,你爸应该也跟你说过吧?要不是傅克明,你爸也不至于进去蹲了两年牢吧?”
“你想套我的话?”傅咏霖看着他,“我从来没听过。”
徐广才有点生气了。
为了扒傅克明的老底,他们动用过很多人脉,甚至连区长和市委书记的关系都动了,想反将一军,但就是扒不到傅家违法犯罪的证据。
相反,赵氏徐氏的犯罪证据却被傅克明牢牢掌握在手里。
徐广才有强烈的预感,要是这次赵峥嵘败了,与他一脉汪秘书也会倒台,那他们为了自保,肯定会到场乱咬人。
徐家就是第一个完蛋的。
“咏霖,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真的要这样对叔叔吗?”徐广才示出最后的耐心,“叔叔没有坏心,叔叔是为你好!”
傅咏霖沉默。
徐广才叹了口气。
“你在这里陪他。”他对身边的打手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离开仓库的瞬间,那打手猛地抬起脚,狠狠踢在傅咏霖的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