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灼君一来,现场就更热闹了。
圈里人都知道,能和傅大公子称得上“朋友”的,只有这个军三代家的小韩。
“诶哟,小韩总!”
“小韩哥来了啊!”
“小韩哥,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叫他小韩并不是因为他年纪小,韩灼君和傅若时同年,只不过他长着一张青涩的娃娃脸,18岁和现在28岁都没有什么区别。
大家纷纷向他问好,能跟他搭上边的,就默认和傅大公子是“熟人”。
韩灼君快速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接着又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的时候,他推了个轮椅。
而上面坐着的人,是徐卉。
她出现的瞬间,所有在嬉笑玩闹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包厢里鸦雀无声。
傅若时发完信息,抬起头,眼神穿过人群,和韩灼君对上,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韩灼君即刻会意,将身后的门关上。
好戏即将开场。
另一边。
烟草仓库外。
一辆宾利停靠在路边,司机将后座的门打开,将一把老虎钳递给赵峥嵘。
赵峥嵘接过,从车里下来,往迎面而来的徐广才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他的眼神看向仓库,“那小子还是什么都没说?没交代傅克明洗钱集资?”
徐广才看着赵峥嵘的两个大黑眼圈,就知道,他肯定也是担心儿子担心的彻夜不眠。
“没有,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徐广才若有所思,打开仓库的门,“要不咱换个人问?”
随着铁门打开,赵峥嵘看见侧躺在地的傅咏霖。
雪白的衬衫上染了灰尘,眼镜碎在一旁,面颊和唇角都有淤青,显然是吃了苦头。
然而,在看见赵峥嵘的瞬间,傅咏霖半阖的眼睛也只是微抬了一下,没有丝毫恐惧,好像只是在犯困。
“别白费心思,”傅咏霖闭着眼睛,语气淡定的不像在说自己,“我这里没有你们想要拿到的结果。”
赵峥嵘和徐广才互看一眼,神色难看。
虽然,傅家的人在做事上各有各的奇葩事迹,但他们却能在任何时候,保持着这样一副矜贵的风范。
即便是狼狈,那与生俱来的清贵孤高,却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赵峥嵘是沉不住气才来的。
宝贝儿子还在傅若时手里,杳无音讯。
这一天一夜,傅若时完全没有联系他,好像消失了一样,不闻不问,悄无声息。
不会把我儿子给折腾死了吧?
赵峥嵘越想越害怕,他坐不住,跑来找徐广才。
他知道傅若时是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的,就想通过傅咏霖要挟他。
“你给傅若时打电话,”想到这,赵峥嵘心一横,握紧老虎钳看着傅咏霖,“我让他开口!”
说完,他抓过傅咏霖的手,把他的小拇指放在老虎钳里。
徐广才看着傅咏霖雪白的手指,胆战心惊。
他知道赵峥嵘要干什么,但他不敢和赵峥嵘争。
正要拨通傅若时的电话,下一秒:
【贺佳玉发来语音通话】
这个婆娘这时候来搅什么局?
徐广才莫名其妙,一阵烦躁,他接通骂道,“你他妈什么时候打语音不好?这个时候打?”
贺佳玉的声音极其焦灼,“徐卉找不到了!!!”
她声音非常大,赵峥也听见了。
他脸色微变,拿老虎钳的手松了松。
“什,什么?!!”徐广才傻了,“卉儿?怎么可能?她又跑不动,怎么可能失踪?”
“就是失踪了啊!!”贺佳玉的声音都带哭腔了,“我找酒店要监控,他们不让我看!肯定是被傅若时的人给弄走了!这酒店都是他们的人!你快去找他!!去把我女儿要回来啊!”
刚才还淡定的徐广才,现在也不淡定了。
“好好好,你别哭,你先冷静,”他努力安慰着贺佳玉道,“要是在傅若时那里,八成没事,那小子做事情有底线,你别担心,可能就是虚惊一场。”
挂上电话,他却当即阻止了要对咏霖下狠手的赵峥嵘。
“你不是说,傅家对你的死活毫不关心吗?”赵峥嵘其实是有点庆幸的,他看着傅咏霖,“不管你死活,费这么大的周章,抓别人家的闺女来要挟?”
傅咏霖也有点搞不清情况。
毕竟他印象里,傅家都是权衡利弊的人,不是傅若时不会救,是在面对整个家族利益的时候,他们通常不会选择所谓的亲情。
难道自己记错了?
“你们怎么知道是他抓的?”想到这,傅咏霖道,“说不定是她自己跑丢的。”
赵峥嵘和徐广才互看一眼,心里都知道这不可能。
“走,去外面说。”
两人丢下咏霖,去了院子里。
徐广才给赵峥嵘点了根烟,“要不把他放了吧,咱们再抓个什么董秘,财务之类的问问?”
“你以为那么好抓?”赵峥嵘恶狠狠道,“这傅咏霖现在是我们唯一的筹码,绝对不能放了他,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激怒了傅家,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会不把他们赶尽杀绝,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
徐广才听完,沉默了。
赵峥嵘说的很对,现在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彼此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你看傅若时这个态度,”赵峥嵘补充道,“他要不是担心他哥,怎么会抓你女儿?你别担心,我担保你女儿不会有危险,傅若时不是个恃强凌弱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坐轮椅的女孩动手。”
给他这么一忽悠,徐广才冷静下来。
两人相视点头。
那眼神里的意思是:傅若时有底线,我俩没有。
“好!听你的!”
徐广才转身走回厂房里。
他蹲在傅咏霖面前,捡起地上的老虎钳,正要拨傅若时的电话。
手刚摸到屏幕,傅若时竟然自己打过来了!
徐广才和赵峥嵘同时脸色一变,不知他出什么招。
“别紧张,稳住,”赵峥嵘说,“开免提。”
徐广才接通,电话那边,却传来徐卉一阵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