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泽南点点头。对于佟正骁做的那件事也是不赞同的。章一皓要结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还跟他打过一个电话。他没有多看好章一皓的婚姻，但是老五既然有了心，他也不说道什么，不像田泽北一样在自己面前唠唠叨叨的说什么不合适，别扭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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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斗拱的教堂里，窗子上是各种彩色的画，台下是黑压压的宾客，她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妈妈在什么地方，雪白的蕾丝层层叠叠把她堆起来，身上轻盈的仿佛无物，她和章一皓对立着，牧师严肃的握着圣经问：章一皓是否愿意娶戚嫣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章一皓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敛不住的：我愿意。
牧师：戚嫣你是否愿意嫁给章一皓作为他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她张张嘴想说我愿意，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着急了就是没有半点方法，只能大张着嘴巴。
章一皓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笑盈盈的，他不紧不慢的说，“嫣嫣你愿意吗？”
她想点头都没办法做到，喉咙和身体的每一处都像是被人个控制住了。
眼前的章一皓有些着急了，仍旧一副好脾气的问她，“嫣嫣你愿意吗？”
她急的眼泪都给逼出来了就是不能说出半个字来，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她看到章一皓的脸色渐渐地变了，她着急的眼泪越流越凶……就是动不了说不出。
“嫣嫣你怎么哭了？”她看到眼前的脸五官渐渐地和另外一个人重合，渐渐地变成另外一个人笑的戏谑的说，“嫣嫣你怎么哭了……你结婚难道不该笑吗？你那么想要嫁给他怎么哭了？”
佟正骁，怎么会是佟正骁呢？
他声音像是一种从遥远地方传过来的魔障，让她整个人听得发毛，她的章一皓呢，章一皓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难过得想要喊想要叫，可是怎么也是徒劳，她的心脏和呼吸像是被眼前的人给牢牢地抓住了。只要他在靠近一点儿她就会难受得要命……浑身上下都是疼的。
他的脸渐渐地在她眼前放大，她想要躲开想要闭上眼睛，这些统统都成了她的奢望。他压低声音说，“你以为你就真的嫁给他了！笑话，戚嫣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信不信！”
她的心在泣血。不……不……不是，她是章一皓的，这个人是她的哥哥，怎么可以，而且她已经不爱了。
就算是她没有说出来，他那个样子好像已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脸上苍白的颓败，然后他的手搭上了她的眼睛，“不！你就得爱我！”
眼前像是陷入一个黑洞，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他一声一声的——你得爱我……
他的手再拿开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佟正骁那张说不出什么表情的脸。……春绿，繁花萦绕枝头，烟火缭绕，经文咏诵……一个佝偻着身着青灰色禅衣的老人手握着一把扫帚。他微微抬头看她，一番打量。说：“姑娘，你信命吗？”
她点点头，这一生仿若注定不平静，想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那么多措手不及的事情，那些久久挥之不去的愁烦一直藏在她的笑容下。
“姑娘你不快乐！”老人枯槁似的大手握着扫帚把青筋凸显，那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
她问老人，“您怎么知道的？”
“相由心生……”他悠悠地叹息一声，“来这里的人都是有所求的，姑娘你刚刚求了什么？”
他说的是她刚刚在佛龛前的祈祷。她像是受了蛊惑，“我想要幸福！”
“那你现在不幸福吗？”
她想了想，说“我现在的幸福很不真实，好像随时都会有人来毁掉！”连日来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姑娘，你太贪心，会害了自己害了他人。……你的幸福其实就在你手上，放下就是幸福！”
放下就是幸福！
眼睛里突地挤进来一丝光线，戚嫣一个翻身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死死地捂着胸口，恐惧，难以言喻的恐惧把他给罩住了。她大张着眸子四处张望原来自己躺在卧室里，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进一股光线来堪堪落在她的枕边。身边的章一皓已经起身了。她又缩进被子里……那天她想要问那个老人放下什么，那个老人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背上全是密密匝匝的汗水，她也不想起身。静下心来好一会儿她才听清楚外面的动静。砧板上的笃笃声音、拖鞋懒洋洋的踏过地面的声音、水煮沸了的声音、章一皓和罗一一模糊的对话的声音。听着听着渐渐地她的心里一片安静……这几天她都是最后起床的那一个，每天章一皓好像很闲的陪着自己，带她去拍照去选那些高昂的舶来品，他给她们结婚后准备了新的家。以后以后的每一个早晨都是这个模样，一醒来就能够很安心的享受阳光、早餐、爱情……
屋外的罗一一起来看见儿子站在灶台前专心盯着锅里的粥，她抱着臂靠在门框上，“早啊！”
章一皓转过头来，“妈，早！”
“做的什么？”她笑笑，“有多少人能吃得自己儿子做的早餐！”
“嗯哼！我怎么听着不对劲，您干脆说你沾了嫣嫣的光好了……我告诉您不许有怨言。”章一皓放下勺子。掂一掂料理台上的青豆，“这个你想吃的我还是给你准备了的哈！您也知道嫣嫣的情绪需要照顾着的，我紧着她没关系吧？”
她放下手臂，往厨房里走，粲然一笑，“我没说紧着她有关系啊！她是我的女儿好不好！”
于是她看着锅子里的，他剁肉末，“早餐吃一点不太油腻的荤菜比较好的。尤其是嫣嫣需要增强营养，她就是太瘦了些。”他还想着结婚后就要一个小孩子，这以后她也不用上学了。他养着她就好。学校那边的行动很快，戚嫣已经被开除学籍。她知道的时候还是很难过的，尽管早就料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他记得她抱着他哭了好久，然后抽抽搭搭的说章一皓你要养我，我赖定你了。
“你给戚嫣的妈妈打电话了吗？”罗一一问。
“打了的，丈母娘说她那边也没准备多少，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我问她有多少，她说不多，然后给我例举了一串……额，估计得让陶伟亲自过去走集装箱空运过来。嫁女儿的心情，也许只有当妈的才能理解吧！”章一皓笑笑。“妈，您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有没有儿大不由娘感觉？”
“混小子！”罗一一吸了吸鼻子，“怎么想让妈妈伤心是吧！我偏偏不中计，反正嫣嫣过了门我多了一个女儿，怎么能和嫣嫣妈妈比呢！”
“不是有句话说娶了一个媳妇儿丢了一个儿子吗？”章一皓戏谑。
“你敢！你要是不认我这个妈试试？”罗一一佯装生气的举起手里的勺子。脸上似笑非笑的。
章一皓放下菜刀，作投降状，“好，儿子不敢！我怕了！”
“一皓我记得你说过的她的亲生母亲我也认识？”罗一一这个时候想起一件事来，那天章一皓没有讲完戚嫣从床上摔下来就把话题给截住了，这些天事情也多，刚刚又想起来了。
章一皓回过头去重新拿起菜刀，一下一下的切肉，手上的动作甚是缓慢，“那个女人是佟赫现在的妻子倪婉清。”
“是她！”罗一一手上的勺子掉进锅里，溅起几滴沸水，有一滴水溅到她的手背上，她条件发射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被烫着的手背。“那么她和佟正骁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倪婉清的关系？”罗一一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在自己儿子面前提起佟正骁和戚嫣分手的那一段往事，可是她不得不提起。
“事情没有您看到的这么简单，你说出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我找人查过了，多年前倪婉清和嫣嫣的爸爸戚成海是一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后来先毕业的戚成海供倪婉清读艺校的表演系，倪婉清在毕业后来的这里做了北漂族，在这个人才济济很多人都想成名的城市她想要出人头地怎么行，后来她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那个时候家里已经有了怀孕妻子的佟赫，佟赫的前一段婚姻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罗一一手拿开，看着自己那手背上的被烫到的一个小红点，点点头，“穆甄……当年佟家在商界上并不强势，幸亏佟昆在政界的地位不小，而当时的穆家在京城商界占有一席之地。穆家当年是有求于佟昆才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佟赫，那个时候佟赫很不乐意的，他一方面有着自己的骄傲，一方面又不得不向资金不足导致资金链大量缺口不得不依仗穆家的现实低头。所以他对穆甄不太好，甚至在穆甄怀孕期间四处游戏花丛。”
“这些我都知道的，”章一皓把这些都给摸得一清二楚的，主要是田泽北的人很给力。“那个时候倪婉清和佟赫一拍即合，一个寻求靠山，一个寻求刺激。事情最后发展成了倪婉清借着佟赫的打点演了两部戏的配角，但是始终因为演技问题被导演忽视……倪婉清想事业和男人之间总要抓住一样，所以她略施小计让自己‘不小心怀孕’。她想把穆甄比下去。”章一皓不紧不慢的往盘子里装切好的肉末，一边继续，“……事情很快就败露了，穆甄本来对佟赫没有多少感情的，她也是不想动这个女人的，当然对方如果怀孕就另当别论了。穆甄和倪婉清一起喝过一次茶，就那一次她很确定倪婉清这个人心机颇深，而且不是倪婉清口口声声形容的自己是受害者。而且穆甄笃定这个女人会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威胁。”
“所以才会有那一次惊险的车祸，穆甄差一点点就没了孩子。”罗一一之前和穆甄也是因为自己各自的丈夫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熟识，她记得那一次听说穆甄从茶馆出来刚刚坐上车就被斜刺里冲出来的车撞上了，那一次她并没有受伤，后来交警认定责任的时候，说是后面那个怀孕女子的操作失误。”
“对，那个时候穆甄之所以没有追究，是因为她不想来明的……您该懂得，穆家怎么会忍气吞声的。倪婉清没过多久就被人劫持然后流产，很快的消失在这座城市，让佟赫怎么也找不到。”
罗一一点点头，她很能理解穆甄的做法，也是对于自己当年什么都不敢做的怯弱造成了孩子童年阴影的后悔，“穆甄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柔弱，其实骨子里很好强的，她当年嫁给佟赫有很多的不得已的。但是她一旦嫁做人妇，肯定会忠于丈夫，忠于家庭的。所以肯定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半点侵犯，何况是对方想要她孩子的命。”
锅子里的粥黏黏稠稠的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罗一一顺势关了火。咔哒一声，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但是当年替穆甄出头的是她的父母。”后来穆甄没有出事，她的父母倒是出了事，穆家老两口是在一场车祸里丧生的，那个时候佟正骁还很小，大概三岁的样子，而且佟正骁当时也坐在车上，他被发现的时候是被他姥姥紧紧地圈在怀里的，小脸哭得通红，差点哭岔了气，那个时候他已经哭不出来了。这也是她心疼佟正骁的原因，以前她还经常带章一皓过去和佟正骁玩，穆甄病逝后她也去佟家去的更加勤了，在倪婉清进门后她就很少的去了，她对倪婉清没什么印象的，总之谈不上喜欢……佟正骁到加拿大来她都会热情款待。
章一皓点点头，“……那个时候倪婉清灰溜溜的回到了昔日被自己抛弃的恋人戚成海身边，戚成海不计前嫌的包容她。起初倪婉清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了戚成海，甚至神志不清的说她给一个有钱人生了一个儿子。
几年后她有了嫣嫣，又在嫣嫣刚刚半岁不到的时候就和再次重逢的佟赫远走高飞。并且隐瞒自己跟人有一个女儿的事情，等有一天她的继子带着一个女孩上门来她惊讶的发现这个女孩居然是她丢下的女儿。然后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可能会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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