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医生，针灸师，来来去去的折腾，总算是让她好了不少，也不说疼了，他最后抱着她的时候发现她眉目已经有些舒缓了。
好了就好，以后他都要她好好地的。
心里因为找到一个对待她特殊时期疼痛的好方法而高兴。渐渐地他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他耳朵里是窗外小鸟清脆的啾鸣。他迷迷糊糊地用手一捞，身边空空如也，一激灵的睁开了眼睛。
就看到戚嫣已经起身坐在床边看他，看到他醒来视线也不躲。
“十月，你怎么一大早的也不披一件衣服。”他坐起身来，顺手捞过她单薄的身子往怀里带，“这病刚刚有了气色！”
戚嫣伸手抵开他的胸口，小脑袋执拗的往后仰，“佟正骁……”她的语气没有之前的尖利也没有之前的那般恨。只是那个眼神带着一股痛。
他假意没有看到，避开眼睛用手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唔……比起昨天好多了，现在想不想吃点东西。”
“不要……”戚嫣摇摇头，她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力气也根本没有胃口，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我去给你做，是不是嫌弃他们做的不好，他们谁做的不好，谁给你脸色看了……告诉我！”他拨开她脸色的一缕头发，宠溺的说，“我换人！”
戚嫣看着他的脸色，他的漫不经心总能逼得她心里发慌，可是她又不得不说，“佟正骁你怎么不把我给换了，我想要回去。”
这两天里面她想了很多，也想自己怎么逃跑，怎么的去和他抗争，最后弄清了一个事情，他能把她弄到一个没有人来的地方就是做好了准备的，他当时要她曾诺一个月不是玩笑话。佟正骁从来说一不二的，曾经她为了她而一次又一次的破例，现在到底不同。而且她不能任性，她说过用一个月换取章一皓的安稳，所以就得待下走。
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好像难以为继就没了。他不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话来对她，对她，他总不能敷衍而粗糙，他不知道他此刻眼睛写着为什么。脸上有了深刻的受伤。
戚嫣有些诧异他脸色的受伤从何而来，她一动不敢动仍旧保持着看着他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僵掉。好像他们就此要保持着这个姿势到世界末日也不一定。
这一场关于爱情的斗争到底没有一个赢家，到底是谁伤了谁的心。
最后是佟正骁的一声叹息打破了沉默。
佟正骁觉得自己好失败的，他对她这样的好她为什么每时每刻都想着离开，“为什么？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如果你觉得我陪你的时间少了，我最近正好能加班完成手头的事情，到时候我过来陪你，我们去海边捡贝壳……捡螃蟹……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喜欢大海吗？”他把她搂紧了些，“……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好我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去。”
“可是……”戚嫣被逼出来眼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始终不敢轻易落下，只好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佟正骁，你难道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我……我想我妈妈了！”她不敢说自己想章一皓，况且她还不知道自己妈妈好不好，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踪而急出病来。
佟正骁听到她这样说没有明显的松一口气的感觉，他知道她不是她嘴上说的那样，她结结巴巴的话里还隐藏着一个章一皓。
一切还得慢慢来不是。
“昨天我让江涛把钱和机票给她们送过去所以你不要担心。”佟正骁说的是真的，“也许这个时候她们已经在G市的家里了。以后，他们的钱我也会给的。”他是让江涛送她们上飞机的。
戚嫣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他完全是可以不管的。她说，“佟正骁这也是交换吗？”
佟正骁当真再一次被她噎了一下，“你可以那样想，现在我给你电话，你打给她们就说你很好。”佟正骁当真从他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电话来。
“如果真的也是交换，那么我想见我妈！”戚嫣贪心的说。她已经做到委曲求全的地步。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所以别想着其它的！”佟正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戚嫣动了动想要重新坐好，佟正骁也把她的背扶正了。她无奈的抽掉佟正骁手里的手机，心存芥蒂的看了佟正骁一眼，然后开始拨号。
佟正骁不假辞色的说，“长话短说，我只能给你两分钟时间。你知道该怎么说？”
“妈……”戚嫣听到那边白素出声就叫了一下。她耳朵里是白素的呼吸声，刚刚干掉的眼眶又发热起来。
“十月！”白素听到戚嫣叫了一声妈，激动起了，这刚刚还没有力气的靠在沙发上，这时候就全身都有了活力似的，“十月，告诉妈妈你在哪里？”
“妈，我……我很好，您不要担心。”戚嫣看着佟正骁盯着自己的眼睛，就不敢说别的。
“你在一皓那里是不是？”白素吸了吸气，“你这几天都到那里去了，我们一直在等你。昨天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人说是你安排我们先回去……十月你怎么躲着我们不见？”
戚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不是躲是没有办法，“妈您能不能以后听我解释，现在在电话里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好好的，对了……我也许会很少给您电话的，因为……因为我要出国一段时间。”
“十月你说什么，你要出国，出国干什么，还有你怎么不陪着一皓？”白素不明白了，她想难道是章家的人不喜欢戚嫣了。
“妈妈，我出去是因为表演的事情，章一皓……”戚嫣刚刚说了一个章一皓就看到佟正骁脸色一凝，眼光如炬似的就噤了声，赶紧改口说，“您也知道我们排练啊，演出什么的都很忙，而且长途电话很贵，我要多攒钱。”
白素将信将疑的，“那好，十月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一皓我倒是不担心，”她只剩下叹息的份，这几天她算是看出来了章景成对她们其实是很敷衍的。“妈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地表演，这可是你的机会。”
“嗯……好。我知道了。”戚嫣几乎哽咽了，她没有机会了，那只是妄想，她的一切前途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毁了。他就是要剪断自己的翅膀，让她浑身污泥。
她不是小鸟，却偏偏被囚禁了。
佟正骁看着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不能让她再讲电话下去，直接夺了电话，很快的挂断。
“我去给你弄吃的。2分钟53秒，已经超过时间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慢悠悠的起身，今天早上他也不忙。
G市这边，因为白素的电话声音不小，王霞刚刚一直在旁边聚精会神的听着呢，一听到戚嫣说什么要去国外，就眉头皱的很深。见女儿放下电话，脸色虽然好了很多，但是明显也有疑问。
她就说，“怎么回事？戚嫣刚刚说要出国，她怎么一直避谈章一皓。”
白素摇摇头，“只要她好就好啦，妈妈我现在就求她能平平安安的……这几天差点儿就要了我的命。”
王霞一想到女儿这几天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而且章家也没空管他们，他们除了比流浪者好一点，其它的都不好。她的脸色的神色很难看，气呼呼的说，“你说她怎么回事，昨天叫人送来钱又是机票的，还让人脚跟脚的把我们送上飞机，她呢……人影都没有一个，这个时候一个电话过来还吞吞吐吐的……”王霞的激动得额头上的青筋凸显，“你说她是没心还是心不见了，就没有替你这个当妈的想过，当初你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给拉扯长大的，她倒好，这个时候说不见就不见，……还拿点钱当打发叫花子。我们这边不谈，章一皓那边呢，章一皓还躺在床上呢，她居然要出国，出哪门子国，不是要结婚了吗？”
王霞这人小精明，说白了就是市侩，心里诸多考虑，这戚嫣能没准就是想丢掉白素，给的拿点钱虽然不少，也够白素养老，但是白素要是病情复发的话那点钱就肯定不够的。而且这个时候她没有管章一皓，那么这里现在住的地方是章一皓给的，说不定哪天章一皓一个不乐意她们又得睡大街去。
“妈……您能不能什么事情都往好处想想，您不相信十月，我总该相信了吧！”白素没想那么多，她相信戚嫣的，这个了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个什么性格他清楚。
王霞看不惯白素什么时候都帮着戚嫣说话，她白了白素一眼，“让我相信你，你当初为了覃朗怎么欺骗我们的，又是怎么跟着他走的……我看你是傻，我跟你亲还是她跟你亲……我为你考虑，你还不乐意，人家都考虑怎么把你给丢掉了你还帮着她说话，我看章一皓要是找你要回房子你就等着大街上哭去。”
白素被王霞气狠了，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妈，那我问问你，大哥跟您不亲了。他们怎么把您给算计了？”
她说的是大哥把老母亲搁在这里不管了，就过来看了一次，然后就没有下文了，甚至电话都少得很。
“你！”王霞气的站了起来脚一跺，这可是她不想提的事情，“有吗，你大哥有没有管我吗，那不是家里房间不够，孩子要分床睡。……你要是闲我这个老太婆碍眼我……我现在走了就是！”
说着王霞就往屋子去，她一进屋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把箱子摔得咚咚作响。
白素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不由扶额，她不过是冲口而出，做了一个比较而已，也没有想过后果。这个时候听到屋子里的响动后悔不已。起身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妈……我错了还不行，你不要走了。”
王霞看着白素一进门，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自顾自的收拾，衣服扔了一堆，然后慢慢把自己之前的衣服理出来，往箱子里塞，“我就只带走我的，我什么都不要你们的，你仔细看好了……你就不信我那么没骨气是吧！……我就等着看你那一天睡大街去！”
白素被王霞吼得一愣一愣的，也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太孩子气了。“妈……您有没有想过……”她本来是要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回去没地方，估计哥也不会喜欢，最后还是改了口，“你这回去让孩子睡哪儿去？”
“你哥不是不孝子，我就你这么一个不孝的丫头就够了……当我没痛过没养过。”王霞开始拉皮箱拉链，可是因为衣服是气急的胡乱塞进去的说以箱子有关不拢的趋势，她卯足了劲也没有办法。
白素忍俊不已，看着也头大，她索性拉王霞的手臂，“妈，您能不能歇歇，听我说。”
王霞转过头来气息很粗的说，“没良心的东西……”这一叫眼泪就出来了。
“妈……”白素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王霞要是吵她还好一点的。“您不要这样子！”
“那你说要我怎么样，你这是逼我。”
“没有……您想到哪里去了！”
“那好你照着刚刚那个电话打过去叫十月她哪里都不去，就陪着章一皓！……我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帮着你打电话了！”王霞用手臂擦擦脸。
白素叹息了一声，“妈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章家也是没那么好进去的，你都看到了章景成的态度了……这一次章一皓估计还在昏迷中，十月离开也许是有苦衷的。”
在白素的眼里戚嫣选择不露面也许是跟章家有关。
王霞脑子了乱蓬蓬的，这个时候听白素这么一说好像又有点清明了些。她像是一只泄气的皮球往皮箱盖子上一坐，眼泪再也刹不住车的哭了起来，“这怎么办？以后你去哪儿住，这房子可是他章家的钱给买的，……以后我们两个去哪儿……你说她之前没买房子就好了，偏偏买了，我还在这里住下了，如果没买，你哥你嫂子也没借口让我留下来……我现在跟谁哭去……”
白素根本没想那她今后住哪里，她只是担心戚嫣在外面住不好吃不好。“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了，十月她不会丢下我们的。”
王霞哭久了也想明白一件事情，好赖她们现在只有戚嫣这个筹码。她拉着白素的手腕，“这现在就只能指望她了，……素素啊……你打电话给十月，让她要好好地表演，多挣一些演出费……男人靠不住就靠她自己了！”
白素被吵得没有办法，她又不能责怪母亲的市侩，只好敷衍的说，“过几天再打吧，孩子正忙着呢！”
……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