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嫣当然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能够做选择，她可以不选择认识他们任何一个人。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那你就能配得上他了，如果能配得上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娶你，现在……我好像听说你更加配商家的少爷。”
佟潇潇脸色变了变。“戚嫣！”向前一步，高高的扬起手掌。
戚嫣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佟潇潇我警告你，刚刚你对于我的侮辱，我会白受了？你要嫁人，全城都知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又不是见不得人的。或者是你不甘心，你以为章一皓会娶你？章一皓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任何女人都不想放过他这样的男人，包括我！”
佟潇潇面色铁青，“你……你配吗？”
“难道你配吗？你那点痴心妄想早该死掉了。”她看着佟潇潇举起的手，“这也太失身份，谁都知道佟家是名门望族。这佟家的小姐不过是尔尔！”
“你……”
“我？我怎么了？佟潇潇是你在挑火儿吧！”戚嫣眼里迸溅出细小的火苗。“你要是想跟我聊天讨论，好像我们都还没有那个必要。也没有需要特定的讨论内容。”她的声音一点都没有选择压低。她不断地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人是要和自己过不去的。她和她之间本来是没有矛盾的和牵扯的，有的就是因为倪婉清。她恨死自己身上和佟潇潇流着同样的血。
“我怎么就觉得我有那个义务提醒你，免得你倒时候难看。你说……我是不是很好心啊？你怎么不是时刻刻带着镜子照一照自己的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又凭什么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佟潇潇脸红红的，却忍不下那口气，凭什么她要接受眼前这个名不经传的女人的奚落。
“不管你站在什么立场都没有资格跟我叫嚣，我至少比你干净！”戚嫣话里边带着唾弃。
佟潇潇正好是心里浮躁说话又而不管不顾的年纪，她再次发力手掌利落的落下来。
她看到戚嫣根本没躲开，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甚至染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她眼里的恨意更深了些。
戚嫣只是看着她，余光分了一点给后面的人。
佟潇潇以为自己就要得逞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给拽住了。那情形何其相似。她记得自己那一次对戚嫣扬起了那支球杆的事情，也是被这样一双有力而愤怒的手给抓的牢牢地。
果然后背处想起一个冷冷的声音来，“佟潇潇！你这是在做什么？”佟正骁怒容满面，说话也带着一股子寒气，“你不想想你是谁？”
戚嫣听佟正骁这么一说，那黑黑的眼仁里的火儿熄灭了就是剩下冷冷的灰烬，“佟正骁管好你的妹妹！”
这句话就好像是再说管好你家的狗不要让它四处咬人似的。
佟正骁看着眼前的女人，高傲中带着自然的疏离，那眼睛像是看着他的，又好像是不经意的一撇很快的转过头去。然后侧过身子从他们身边过去。佟正骁在戚嫣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手指骨张开又闭拢。最后手指尖堪堪擦过戚嫣的绸布衣衫，水膜似的从他指尖一晃而过。
他嘴巴张了张细如蚊呐的声音最后消弭于一条紧抿的唇线。
戚嫣走出那个压抑的地方，多走了几步外面的曲廊上光线明媚，她微微的眯了眼睛就看到章一皓靠在廊檐下的栏杆上，姿势甚是洒脱，一脚着地支撑身体的大半重量，另一只脚斜靠在这站的笔直的腿部小腿处脚尖点地。看到她出来就笑了笑。他气色比之前好多了，而且脸上有了一点肉，更显得五官深邃俊美，整个人和那被太阳炙烤得白晃晃的树叶存托着，美得令人感叹。
“见你半天不出来就特意过来找你了！”章一皓笑着说。
“是你太心急了，我明明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好不好？”戚嫣嘟起嘴巴抱怨。
戚嫣快走了几步，刚刚在章一皓面前站定，章一皓就站直了身体，手臂拢过她薄薄的肩头，“怎么生气了？”
戚嫣眨吧眨巴眼睛，一副很受用说，“怎么会，高兴都来不及呢！”
“呵呵，我想吃冰激凌！”戚嫣立在章一皓的身边就有的小鸟依人的味道。“哈根达斯！”
“刚刚吃了热性的食物，再吃冰激凌对肠胃不好。”章一皓手指很轻柔的搭在她肩头，妥帖的熨帖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
“不嘛！我之前那样吃都没事儿。”她踮起脚尖调皮的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章一皓怕痒躲了一下，笑的开怀，“不许就是不许！”
“真的不许？”戚嫣停下来，认真而执拗的看着他，重复一声，“真的不许？”
“奖励！”章一皓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戚嫣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再次踮起脚尖，一手撑着他的肩头跟他保持一定距离，又一手揽下他的脖子，然后吧唧一口亲在章一皓的嘴唇上。利索的放开，“行了吧？”
章一皓这才满意的开口说，“走吧！哈根达斯，……要不要再加提拉米苏？”
本来戚嫣脸上都是笑着的，结果在听到章一皓说最后一段话的时候，脸上的笑不着痕迹的僵了一下，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不要，都吃腻歪了！”
……
佟正骁兄妹二人后一步从里面出来，可是还是把章一皓和戚嫣两个人的亲昵互动看得清清楚楚的。
“哥，”佟潇潇手臂挣不脱，气的脸色涨红，“你不放开我是因为怕我过去闹是不是？”
佟正骁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那空荡荡的走廊，仿佛看到一年前的戚嫣站在那里，身上是一条白色的棉布裙，她纤细的手臂撑着木质栏杆，脑袋低下去，认认真真的看着一塘碧水。
笑的咯咯的，“佟正骁你看这里有一只小鱼儿。……哇，那边……那边……”抬起手指着荷叶间的游鱼。
她一笑露出一口瓷白的牙齿。眉目在粉粉的脸色衬托下更迷人了些。
……
明明就像是昨天，那池塘里的荷叶还是那样郁郁葱葱的，她刚刚在那个位置的时候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了。
“你怎么连跟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哥……你还爱着她是不是？”佟潇潇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被他个拧断似的。眼里缀着泪花，眼看着再眨一眼就会夺眶而出。“可是你拿自己的妹妹撒气！你放开我！唔……疼……”
佟正骁浑身凛冽，他甩开佟潇潇的手，“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好看了，你知道你刚刚是在干什么吗？你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你对她动手，觉得这合服自己是佟家千金的身份。”
佟潇潇的眼睛一眨，那不堪重负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佟正骁自己刚刚是做过了些，可是他不能不那么做，他看不到戚嫣受伤。而戚嫣刚刚看到他出现的那种看好戏的眼神狠狠地蛰伤了他。这个时候看到佟潇潇掉泪只好重新缓和色，放低声音，“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还是那样沉不住气！”
谁知道佟潇潇听到佟正骁这么说，眼泪流的更凶了，“我……我……怎么了，我哪儿招你讨厌了，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告诉……”她本来是想要说自己告诉妈妈去，结果话到了嘴巴边又收回去，她太清楚家里的现状了。妈妈和哥哥其实一直不和。
“我说潇潇你能不能不要闹。”佟正骁有些无奈，那脸色就跟难堪了。他作势拿出手机，“我给商凯打电话去，让他过来接你回去。我现在要到公司去。”
佟潇潇一听到商凯的名字就打起十二分精神，也不哭了用手委屈的抹眼泪儿，“你怎么这个样子，你是我大哥能不能对我有点耐性，我不哭还不行？”
佟正骁想到自己对佟潇潇打小就不怎么关心，这个时候心里升起一丝愧疚起来。“好了，我先送你回去！”他收起手机，拉着佟潇潇的手臂，打趣道，“还哭鼻子也不闲丢人！”
潇潇也许是因为之前对于章一皓和戚嫣在一起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即使她都要另嫁他人以后她仍旧对那个假想敌心存恨意。她不过是一个心直口快，又被家里人给惯坏了的孩子。在她这样的年纪自然受不得半点打击。往往把爱情看做至高无上的，其它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他想起之前佟潇潇为了章一皓拿起球杆对戚嫣动手的那一幕，那也是她任性直白的表示方式吧！
只是后来为什么潇潇又转变得那样快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他还记得潇潇一直都是对商凯没有好印象，她和商洋亲近，偏偏不喜欢商凯，只要一提到商凯她都会露出鄙夷的脸色来。
于是坐上车的时候佟正骁便问，“潇潇，如果你会因为勉强过得不好，哥哥不赞成你嫁人的。”
佟潇潇眼睛红红的，她不敢看佟正骁，“你说什么呢……”她听到佟正骁这么问，心里难受得要命，心想：他终于肯问了……可是她好像已经悬崖勒马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很想问他，她要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还会这样用惋惜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吗？还会当自己是他的妹妹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心里还是有个轻重分量。佟正骁到底能忍受自己到那个程度她早就有了底。
戚嫣在他心里失踪有位置。他不说，哪怕一点都不表现出来，她还是知道的。
她呐呐的说，“我能说我爱他吗？”
她根本没有地方去哭，就像是商凯说的那样他们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一用力谁都跑不掉。……人人都道他心狠，她根本不敢想自己到底有多怕他对自己心狠。所以在商凯的要挟一出来的时候她就什么都答应了。商凯还以为是他知道她对戚嫣做的那些事起了作用。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佟正骁看着佟潇潇木木的脸色叹息一声，“算了……只要你觉得过得很好就行了。”
……
佟正粤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佟正骁办公室里的门紧紧地闭着，江涛立在门外。
江涛见到佟正骁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佟经理！”
“你们老板一个人在里面？”他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就立在门口几步之遥也没有急着推门进去。
江涛说，“佟先生在接待之前那个日本客人！”
佟正粤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那个大肚的日本人山田……上次滚蛋了这又来了？”
“对，进去都好一阵了。”江涛多了嘴。
佟正粤笑了笑，“真是亏了他那点耐烦心儿，才多大点点生意，琐碎死人了！”
江涛讪笑两下，他没敢说的是佟正骁今天下午回来脸色很不好，整层楼的人看到他……应该是全公司的人只要看到他的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没人敢进去，他需要什么就在内心里吼。吼得小秘书着急。之前端进去的一杯茶被他给直接就打翻。连一点面子都不留，他也知道新来的也许做不好事儿，可是才多大点事情，他偏偏沉不住气。所以下面的人都指望他这个助手。
山田安长着一张大脸，这倒是和他整个人的身体相得益彰，先不说别的，光是那啤酒肚就够吓人的。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有点像是鸵鸟。他今天带着一个翻译。他和佟正骁就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显得更加正式了些。
佟正骁说，“这样，多的不说了，推翻之前的那次。我给你降低半层如何？”
翻译把佟正骁的话翻译给他听，他面露难色。用叽叽呱呱的日文说，“我大老远的从日本过来，就是看中你们的技术。现在也比之前少不了多少啊！”
佟正骁听着翻译说了，然后
……似笑非笑的笑了一下，“你说的是我不地道了？……哈哈，这样表示诚信，我给你降低俩成。”他说着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山田安，那一双金鱼眼睛露出一点点得逞的意思，又有点不相信的味道。“真的？”
“肯定是真的，我现在让秘书把合同打印出来。并且让还考虑到你的辛苦费！你大老远的从那地方来也不容易哈！”佟正骁乐于于山田周旋是因为整个人难受得慌，想要找个事情发泄正好，找着了。这个山田安本来来过一次的，这一次又能轻易过来是因为股东里的一位不大不小的股东的推崇。也不知道对方得到了多少好处，或者是山田是走的什么门道。反正他现在在他佟正骁的办公室里，很多股东都清楚，也都暗暗地等着呢。
他最烦这种裙带关系，又利润寥寥的生意。上一次就是因为没有谈得拢，所以那个股东在他决定晚一点去西北的事情反应最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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