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我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我才知道那笔钱用在什么位置上，那个时候他正好在G市，而你的父亲入狱，当然我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他的确那样做了，把那笔钱全都用在打通关节上面去了。为了让我们接受你他说当初他被人贩卖到G市那边那个救他的人是你，当然不管出于什么我都很感激你……感激你大于认同你在他身边存在。”章景成一错不错的看着戚嫣就像是看着一个待审讯犯人。
戚嫣有些惶惶然的记起来一些事情来，一开始爸爸的罪律师说要十年以上的，后来突然莫名其妙的减刑。她都没想是怎么回事，起码那就是不幸中的幸事。
“你的家庭你的父亲的为人我们且不说，就是之前你和佟家那点关系，我就不能答应。一一对你好，章一皓这小子也认定了你。那段时间他妈妈简直是在逼着我忍下你的存在，……当然你也看到了我的确认了。这是我的错！”章景成黑眸深处涌动着不知名的暗潮。
戚嫣一直在为自己打气，她就知道是这样在等着自己。在对方说道自己家庭和爸爸的时候，她眼里出现一种凉薄，“伯父，我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我尊敬您，当您是一皓的父亲，可……你万万不该拿我的家庭和我父亲说事儿。我没有错，我爸爸更没有错，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就像是我没办法选择不爱一个人一样。而我的父亲，他高贵却清白。他是被人诬陷的！”戚嫣一想到“诬陷”这个词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里痛。她没办法选择出生，没办法不是倪婉清的女儿，没办法阻止倪婉清的使坏。现在她没办法做到不爱章一皓。一开始她是依赖，后来是爱，一种根深蒂固的爱。
章景成看到戚嫣失态的样子，知道对方的心里素质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只需要自己一个稍微的刺激就受不了。戚嫣越深这样他觉得越有趣。“‘诬陷’这些在这个社会很常见嘛，只看表面的事情很多，我不会为了你去弄清楚缘由。更不会因为你而选择放弃自己的坚持。刚刚你也说道你没办法选择不爱一个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爱哪一个？……你的爱会不会太虚伪了，爱得太多了，戚嫣……你就没有爱过佟正骁吗？爱过是不是，他跟一皓是什么样的情分你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就像是手足。而一皓受伤的这一个月你去了哪儿？”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戚嫣脸色不是一点点的难堪，面前这个人是找准了理由让她离开的，而且有种她不妥协他就不会善罢甘休的姿态。这些人习惯睥睨众生，为别人做决定。她现在想起来了，她在进入这间屋子之前除了害怕还有侥幸心态，她甚至以为在可以为了章一皓向章景成求情，求对方让她留在章一皓身边，她觉得自己的心是和章一皓长在一起的。如果非要剥离那将是怎样一场灾难。
“伯父您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您是要我离开他是不是……我不能自己决定，我没那个权利！”她知道自己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她没办法做到迎合别人，没办法为了自己爱去求情，她甚至觉得那样就不是爱，就好像之前她对面坐的那个人是倪婉清一样。她那个时候也是这样不管不顾的拒绝。
当然戚嫣的反应并没有逃出他的想象，他动了动手指交叠在一起，倨傲的说，“他这一次肯定是为你受的，难道你不觉得吗？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关系。他这个人吧以前是做过很多不靠谱的事情，也不至于让人起了杀生之狠。……我们不妨做一个假设，就像是你刚刚说的你爸爸是被人诬陷的，那么就证明了你们家和谁集了怨气。而你父亲的事情因为一皓为你们做了周旋减刑，这股气对方没能好好地出气。所以只好把这些恨嫁祸在你身上，后果就是危及了我儿子。如果你还想着他就该远离他！”
“你那么确定他会让我离开他，你把章一皓的感受至于何地，就像是我很难理解你们这些有钱人的那些高傲是从何而来的一样。而且你的猜想毫无根据。”戚嫣已经不用对对方用敬语了。她转开眼睛，看着窗外之前在进入锦城的时候太阳已经隐匿，这个时候外面已经起了水雾。雨正往下落，有些打在玻璃上，她听不见外面的雨声。玻璃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几十层的高度外面一片白茫茫的。戚嫣此刻的心也凉了，她身子能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颤抖。她嘴上不承认是章景成的设想，她只是认为他设想的对象不对，她觉得这事情是佟正骁做的甚至觉得这件事除了佟正骁做得出来没别人，她的确是给章一皓带去了麻烦。
“你的私生活又多糟糕，你觉得在跟佟正骁在一起一个月以后还能心安理得的呆着我儿子身边，凭的什么？……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跟你差不多的人比比皆是，比你漂亮的用手一抓一大把。有什么不是用钱能买到的，包括感情……一开始你和他是怎么在一起的？钱？不是吗？……”章景成站起来往办公桌那边走，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戾气，“一开始不纯粹，你觉得你们以后又有多幸福，我和她妈妈，包括他姥爷那边没有一个人支持你们，你们能撑多久？你不知道吧，之前他的一个转型的项目被佟正骁给下绊子。他损失不少，如果不是他舅舅出手估计他就的事业就玩完了。他为什么不敢跟我要钱，是因为他怕我要他离开你！说到底，你不能给他最好的，知道吗？跟你在一起你只能害了他。我不知道你这番勇气从何而来……盲目自大对自己没好处。”
然后章景成随意在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来，走到戚嫣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把信封放在茶几上。“这个我想你以后用得着的。”
戚嫣看的是杯子而不是那个薄薄的信封。那杯子里的液体像是一块浓稠的幕布，一打开这就是历史重演，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来的更加惨烈些，那一次倪婉清尽管咄咄逼人，但是她有种无所畏惧的心思，她那个时候的无知无谓都是佟正骁给她的。而她的面前这个男人显然比当时的倪婉清更有气势，甚至把她的弱点拿捏得到位。分析出来的道理是她从来没想过的。——章一皓显然更加敏感脆弱些。他如果要执意和自己在一起的话就意味着跟家里人决裂。而罗一一对她有点好感，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她错误。
她缓缓道，“伯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需要！”她也懒得再问他这是什么这种愚蠢的问题。
“戚嫣……你有什么立场拒绝，这些时间你家里的一切都是谁给撑起来的，你们一家吃的用的穿的，都是章一皓这个愣小子给的钱。而他靠的是谁，是我，是我章景成！”章景成脸色铁青。厉声道，“你收不收，都是一回事！”
戚嫣被他这一声怒吼给吓到了，瑟缩了一下，她眼睛看着章景成没有避开的意思。他那眼神冷冽的，刀子似的晃一下就会要了人的命似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是很穷，可是我不会傻到去收下你给的钱，让他误会我，钱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也来不及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一开始的不纯粹不代表一直都不纯粹……伯父，我尊敬你是章一皓的父亲才叫你一声。我想我能靠我自己养活我的家人的！”
“这么说你打算离开了是吧？”章景成倒是没想到戚嫣这么好打发，他想也许是自己的话起了很大作用。
戚嫣张张嘴，还没说话，就在这个时候门一下子开了，力气之大“咚”的一声撞在墙壁上，像是被人给撞开的。戚嫣一转眼就看到还穿着一身家居服的章一皓裹挟着一股戾气出现在门口。
章一皓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最后把视线落在章景成的脸上，咄咄的问，“谁说她要离开了！”
戚嫣忍了忍眼眶发涩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怎么也动不了，这该是多美好的画面——章一皓就像是天神降临一样，来拯救她来了。那气势分明带着势不可挡。
然而她却忍不住心疼起来，身上的衣服没来得及换不说，他脚上还是在家里穿的那双拖鞋，双眼看着她的时候虽然只是停顿了一秒钟，她分明看到那里面的受伤。他脸色异常的红，红的极不正常，而且喘气的时候还把手捂住心口。
“章一皓你闹个什么劲，你这个样子过来像话吗？”章景成被自己儿子挑衅的眼神盯着很不自在，以前那种教训章一皓的口气又出来了，紧跟着看着章一皓的气息不稳的身体又有些担心，语气低了下去，“我让人送你回去。”他直接去办公桌前走，然后拿起电话打内线。
章一皓一看到章景成镇定自若的态度，心里更是堵得慌，一鼓作气的迈过去，一把扯掉电话线，“我是要接她回去的，而不是让……让你的人给‘送’回去！”
章景成有种摔话筒的冲动，手指骨头握得铮铮的响，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压抑了再压抑，“我是为你好！你该听听我的，我想你妈妈也不会反对的！”
章一皓死死地撑着桌子，眼睛如狮子似的红的嗜血，“您怎么不问问我？”一字一顿的责问，掷地有声。
“我做事情为什么要问你？”章景成毫不相让，他手指指着戚嫣，“你脑袋到底清醒不清醒，她这一个月去了哪儿，你清楚吗？她在……”
“够了……您这样做实在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章一皓眼睛死死地盯着章景成，蓦地打断了章景成的话，“我只是知道我会因为没有她而……活不下去！”许是因为激动和心急，他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的。脸色更加难堪了。
戚嫣听到章一皓这话，根本不像是因为这情景使然，而是切切实实的由心里出来似的。她一直坚信章一皓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男人，偏偏这段时间把他给磨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而已。
章景成本来想再说什么，这一下看到儿子脸色都变了，心里一慌，“一皓……”
章一皓没有反应，他只是看了戚嫣一眼，就是那一眼带着深而重的意味。
戚嫣也看到了，她赶紧起身，许是坐久了，一起身脚步就晃了几下。她很快的稳下来，然后抱着他的胳膊，着急的，“章一皓，你不要着急，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我不走，怎么也不走，一直……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他身上的衣服是湿润的，仔细一看他的头发都是湿的。她难过的翘起脚手掌握着自己的衣袖给他擦头上的水，“你这是干什么，明明知道身体不好，还淋雨……”说着说着，她的话就带了哭腔。
章一皓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道：你明明知道我要着急，还要想离开我！……他不能没有她的。难受的闭了闭眼，他刚刚心口像是被谁给了一拳一样难受，这呼吸也有些困难，他想说话怎么也没办法说，只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臂弯处的温热心里疼痛舒缓了不少。他凭着直觉抱着戚嫣，缓缓的把自己的身体的重量分担给她，好半响才哑然到，“嫣嫣，戚十月……你不能离开！”你不能自作主张的离开。
那声音粗咯得让戚嫣心底越发的疼了。她点点头，又怕他没看见就说，“都说了，什么时候我说话不算话了！”
章一皓像是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我们回家……”
“好！”戚嫣认真的点点头。眼里晕染着雾气，他迷人的五官迷迷糊糊的。
其实刚刚差那么一点点她就真的决定离开了。只是她会不要那些钱而已，她以为这是对他好的……只能说章景成这个人的是个很好的谈判家，倪婉清跟他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而她也不是他们这些人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只怪她太渺小。
章景成看到抱着一处，又怕抱得太紧会伤到对方的两个人，心里直叹气，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两面不讨好。心里一气就走到一边的玻璃窗那边去，懒得看后面的两人。
章一皓走的时候忍不住对着一直很不耐烦看着他们的章景成说，“我要和她在一起，谁也别想拦我！”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