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霎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唯有熊奇水低沉而急切的声音划破了这份宁静:“陈帮主,此刻我们唯有联手,共同对付那小子,先将他解决掉。”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点亮了陈三竹心中的战意。他毫不犹豫地吹响了手中的号角,那号角声尖锐而悠长,回荡在夜空之中,仿佛是战斗的号令。
群盗们闻言,纷纷拔出腰间的兵刃,眼中闪烁着凶狠与决绝。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计小星汹涌而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杀伐之气。
鲜于明眼见形势危急,心中大骇,他猛地掀开马车的帘子,从车内一把抓起斩月剑,犹如投掷流星般向计小星掷去。计小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斩月剑,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寒光。他迅速拔剑出鞘,剑尖轻点地面,身形瞬间仿佛化作了五个人影,东闪西挪,剑光如织,嚯嚯作响。
这几式剑招,宛若游龙戏珠,巧妙地将天地十字剑的浑厚磅礴与龙吟快剑的凌厉迅捷融为一体,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剑术境界。每一剑挥出,都蕴含着天地十字剑那包容万物的气度,剑势大开大合,仿佛能劈开乾坤;而剑尖的每一次轻颤,又透露出龙吟快剑独有的灵动与快捷,如同电光火石,稍纵即逝。
这等剑法,非但要求剑者具备超凡的剑术修为,更需对两种截然不同剑法有着深刻的理解和独到的领悟。剑招之间,既有天地十字剑那稳如泰山的根基,又有龙吟快剑那飘逸如风的身法,两者相辅相成,形成了一种既刚猛又不失柔美的独特韵味。
即便是剑道中的大行家,若不仔细观察,也难以一眼洞察出这剑法中的奥秘。每一剑的轨迹都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剑尖所指,皆是敌人意想不到的死角。这种将两种截然不同剑法精髓完美融合的技巧,无疑是对剑道理解达到极高境界的体现,让人叹为观止。
计小星施展出这套剑法,犹如舞蹈于刀锋之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却又威力惊人。群盗们只觉眼前剑光如织,却根本看不清他的招式路数,更无法捉摸他的剑意所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群盗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计小星身形飘逸,剑招凌厉,每一剑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直取要害。只见剑光闪烁之间,已有二十余名群盗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眼中还残留着对生命最后的惊愕与不甘。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计小星却仿佛未觉,他目光如炬,剑尖微颤,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而群盗们则开始退缩,他们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非他们能够轻易撼动的存在。
群盗首领眼见麾下兄弟在计小星那神乎其技的剑法下纷纷倒下,一时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眼中的狠厉与不甘被深深的恐惧所取代。他急忙扬起手,示意手下停止无谓的抵抗,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都住手!”
计小星收剑回鞘,步伐稳健地走向马车,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沿途的群盗如同见到了洪水猛兽,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为他让开一条道路。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熊奇水身上,语气冷淡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熊帮主,劳烦你将马车上的字迹清除干净,并将你们囊中的碎银悉数交出。如此,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熊奇水,作为天海帮的一帮之主,此刻脸上写满了为难与屈辱。他深知计小星的武功深不可测,若再行抵抗,只怕天海帮这数百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从威震一方的大帮沦为被人嘲笑的绿林小盗。他紧咬着牙关,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一旁的陈三竹看出了熊奇水的尴尬与挣扎,他深知这位帮主极好颜面,便试图缓和气氛:“申满,还不快去帮这位少侠把铁箱上的字迹擦掉?”他边说边向一个手下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行动。
然而,计小星却毫不领情,他轻轻摆了摆手,目光如炬,直视着熊奇水:“不,我要你亲自来擦。”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正当气氛紧绷至极点,群盗之后忽然扬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骑骏马如箭矢般疾驰而来,临近之时,马背上的三人身形矫健地腾空而起,轻盈地落在场地中央,呈丁字形站定。为首之人年约五十,身形矮小却显得异常精干,皮肤黝黑,两撇燕尾般的短须随风轻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沉稳与狡黠。他身后的两人,一人身形高大如松,站得笔直,另一人则是个圆滚滚的胖子,虽然体态臃肿,但动作却丝毫不显笨拙。
计小星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为首的瘦子,心中暗自戒备。那瘦子也不客气,开口便是质问:“哼,老远就听见你在这大放厥词,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嚣张?”言语间,带着几分不屑与挑衅。
熊奇水见状,心中暗自庆幸,连忙借机缓和气氛,他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吕氏三魔驾到,真是稀客啊!”说着,他依次向三人行了江湖礼。那瘦子老者也拱手回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哎呀,熊老弟,咱们这可真是多年未见了,各位兄弟都还安好吧?”
一旁的陈三竹也趁机插话,笑声中带着几分调侃:“吕老二,你们这消息可真是灵通,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啊。”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熟络与戏谑,显然与这吕氏三魔颇有交情。
陈三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心中暗自嘀咕:“哼,这三个家伙,简直是自寻死路。既然这么想掺和进来,那就让你们尝尝后果。”随即,他表面上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哎呀,不急不急,吕氏三位兄弟既然大驾光临,那这趟货嘛,就算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了。请吧。”言罢,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群盗们让开道路,一副慷慨大度的样子,实则心中已布下了算计。
吕老大斜睨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后他将手中那根粗大异常的旱烟筒轻轻一举,烟斗指向计小星,慢悠悠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小子干的?”他吸了一口旱烟,嘴角微张,一缕青烟缓缓吐出,伴随着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弥散。那眼神,既有审视也有挑衅。
计小星见他如此无礼,心中怒火中烧,正欲发作,却被一旁的鲜于明及时拉住。鲜于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中满是示意,让他保持冷静。随后,鲜于明向前一步,恭敬地作了一揖,声音温和而有礼:“前辈可是江湖上人称‘烟霞仙’的吕前辈?晚辈鲜于明,初来北州,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
吕老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再次深吸一口旱烟,这次却故意将烟雾笔直地喷向鲜于明的脸庞,接着又是一口,两道如白蛇般的浓烟从他鼻孔中蜿蜒而出,在空中盘旋片刻,才缓缓散去。鲜于明虽被烟熏得有些不适,但仍保持着镇定,没有丝毫动容。
计小星见状,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咬紧牙关,正欲开口痛斥,却再次被鲜于明制止。鲜于明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安抚,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冲动。计小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将那句即将出口的骂语硬生生咽了回去。
吕老大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旱烟袋在坚硬的地面上轻轻笃了几下,那节奏仿佛带着某种韵律,烟灰随着每一次敲击而纷纷落下,随后,他熟练地从腰间的小袋中捏出一撮金黄的烟丝,小心翼翼地填充进烟斗中。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从容不迫,透着一股老练与沉稳,让周围的群盗都不由自主地屏息以待,尽管他们心中已有些许不耐,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位吕老大,在北关绿林上可是赫赫有名,传闻他年轻时以一套炉火纯青的五行拳法,横扫武林,击败过无数高手,威名远播。然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的武功究竟高深到何种程度,始终是个谜。因此,当下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群盗们心中都暗暗期盼着,希望吕老大能与计小星之间擦出火花,最好能动起手来。
熊奇水更是目光闪烁,心中打着小算盘。他既希望吕老大能展现出压倒性的实力,一举击败计小星,为众人树立威信;又暗自琢磨,即便吕老大不胜,至少也能消耗计小星的一部分体力,为后续的行动创造有利条件。在这复杂的心理驱使下,他和其他群盗一样,表面上保持着沉默,内心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