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念你也算得上是养我多年,索性给你一个痛快。\"
她的枪尖微微颤动,在邬梨咽喉处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邬梨瘫倒于地上,艰难地转头看了看眼前的琼英,又看了看其身旁的叶清。
叶清面无表情地站在帐门处,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显然已经解决了外面的守卫。
邬梨哪还不知道究竟是何缘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是深深的悔恨。
苦笑一声,血沫从口中中流出,染红了他花白的胡须。
他对着琼英沙哑地说道,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罢了罢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眼中的光彩迅速暗淡下去。
还没等其说完,琼英手中长枪上前一递。
这一枪快如闪电,带着积压多年的仇恨,便将其一整个穿喉而过。
枪尖从后颈穿出,钉在了地面的毛毯上。
邬梨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即彻底瘫软。
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很快就在地上汇成了一片血泊。
而在将邬梨杀了过后,琼英与叶清二人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带着身留于营内的心腹,这些心腹都是叶清多年培养的死士,个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
轻而易举的便将整个田豹大营尽皆接管。
营门紧闭,箭楼上的守卫全部换成了自己人,粮草辎重也被严密控制。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引起太大骚动。
待田豹率领着残兵败将逃回营门之前时,夕阳已经西沉,暮色笼罩大地。
他们狼狈不堪,铠甲破损,旗帜歪斜,活像一群丧家之犬。
却只见营门紧闭而不开,箭楼上人影绰绰,却无人应答他们的呼喊。
田豹眼见于此,不由得怒声大骂,声音嘶哑难听:\"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当差!没看见本王回来了,还不开门,更待何时?\"
他的脸上满是血污,头发散乱,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其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道破空之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毒蛇吐信。
随即便见一颗石子如同流星般直奔田豹而来。
这石子来势极快,在暮色中几乎看不清轨迹。
田豹此时怒气上头,根本躲闪不及,正被这一颗石子打在了额头之上。
石子深深嵌入皮肉,顿时鲜血如注,顺着他的鼻梁流下,染红了半张脸。
田豹当即便被打的痛呼一声。
那声惨叫如同受伤的野兽,在暮色中格外刺耳。
他的身体猛地后仰,险些从马背上跌落,幸得身旁亲兵及时扶住。
额头之上,一个血红的大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皮肤被撑得发亮,青紫色的淤血在皮下蔓延,如同一个熟透的李子嵌在额头正中。
鲜血顺着眉骨流下,模糊了他的右眼,在脸颊上留下蜿蜒的血痕。
再抬头看时,只见营门之上,箭楼的垛口处,正有一员女将傲然挺立。
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猎猎的晚风吹动她的战袍,英姿飒爽。
正是琼英!
她的手中还捏着几颗石子,在指间灵活地转动着,眼神冷冽如刀。
城墙上的火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城下的血泊中,显得格外高大。
田豹眼见于此,顿时大怒不已!!!
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本就狰狞的面容此刻更显可怖。
沾血的胡须根根竖起,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
\"琼英!你找死不成!!!\"
这声怒吼震得城墙上尘土簌簌落下,\"邬梨何在!\"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晋王。
琼英闻听其言,不屑的冷笑一声。
这笑声如同寒冰碎裂,清脆却冰冷刺骨。
她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物件,在手中掂了掂,随即用力一抛。
那物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当啷一声落在了田豹身前丈余处,在血泥中滚了几滚才停下——那是一顶精铁打造的头盔,盔顶的红缨已经被鲜血浸透,变得暗红发黑。
原本叶清打算将邬梨的头颅砍下,以震慑敌军。
但最终,琼英念及其养了自己多年,虽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却终究没能下此狠手。
她只是默默摘下了邬梨的头盔,作为凭证。
此刻这顶头盔躺在血泊中,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无言地诉说着大营内发生的变故。
\"田豹狗贼,邬梨已死,\"
琼英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字字诛心,\"你田家害的我们家家破人亡!今日便是你们还债的时候!!!\"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终于得以宣泄。
城墙上的士兵不约而同地举起了兵器,寒光闪闪的枪尖齐刷刷地对准了城下的败军。
田豹耳听至此,哪还不知道是何缘由。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往事突然浮现在眼前——多年前那个被他哥哥下令灭门的叶家,那个被他哥哥当做战利品赏赐给邬梨的小女孩。
但还不待其细想,身后已经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东方哮与孙立二人所统帅的梁国兵马已然围杀了上来,黑压压的人潮如同洪水般涌来,刀枪如林,旌旗蔽空。
田豹眼看逃之无望,只能奋力抵抗。
他一把扯下染血的披风,抄起亲兵递来的狼牙棒,声嘶力竭地吼道:\"儿郎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稀稀落落的喊杀声——大部分士兵早已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最后,乱战之中,田豹被东方哮盯上。
那杆沉重的铁方梁带着呼啸的风声当头砸下,田豹仓促举棒相迎,却听\"咔嚓\"一声,精铁打造的狼牙棒竟被生生砸弯。
第二记铁方梁接踵而至,正砸在田豹的天灵盖上,顿时脑浆迸裂,红白之物溅了周围士兵一身。
被东方哮手起一记铁方梁砸碎了偌大的脑袋。
田豹的无头尸身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终于轰然倒地,溅起一片血泥。
随着田豹身死,仅剩的晋国兵马纷纷弃械而降。
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下了一场铁雨。
士兵们跪在血泊中,高举双手,瑟瑟发抖地等待发落。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地平线,暮色笼罩了整个战场,只有零星的火把照亮这一片修罗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