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字仿若重锤,狠狠砸在翠竹心头,她呼吸一滞,脸色唰地惨白如纸,心中惊呼,“不妙,他们怎会知晓!定是虚张声势,稳住,我不能慌……”
眼泪决堤而下,她哽咽着,话语带着几分谄媚,“大人,我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会与那等乱党有瓜葛?大人若是觉着孤寂,奴家愿相伴左右,解您烦闷……”
话音未落,杜冥风霍然起身,长腿一迈,几步跨到墙边,大手攥住一根粗长的鞭子。
他面色阴沉,眼神狠厉得如同暗夜饿狼,抡圆了膀子,一鞭子裹挟着劲风抽向翠竹,鞭梢精准地落在她胸口。
“啪”的一声脆响,翠竹的惨叫顿时撕裂地牢的静谧,身体不受控地剧烈颤抖,冷汗浸湿了衣衫。
玄墨神色淡漠,只淡淡瞥一眼,心下觉着审案手段不拘,打哪儿都一样,便未置一词。
杜冥风见玄墨无动于衷,嘴角微微上扬,心情莫名畅快了几分。
他倾身向前,目光咄咄逼人,“哼,我们方才可没点明屠龙帮是乱党,你倒是清楚得很,如何知晓的?”
翠竹懊悔不迭,恨不能咬断舌根,心中暗忖,“真是百密一疏,这下可好,被他抓住把柄。”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泪眼汪汪,苦苦哀求,“大人既言此地是地牢,小女子愚昧,猜想必是关押乱党的。
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啊,求大人高抬贵手,放了我吧,只要能活命,小女子愿为大人您和身边这位爷做牛做马……”
杜冥风哪会轻信,眼中嫌恶更甚,手中鞭子如雨点般不停挥落,翠竹的惨嚎声在牢房内此起彼伏,撞在石壁上,震得人耳膜生疼。
玄墨负手而立,冷眼旁观,心中却悄然泛起一丝探究之意。
他忆起上次暗卫密报,提及杜冥风审讯手段渐趋狠辣,不禁思忖,“往昔他并非如此,究竟何时起了变化?”
杜冥风手中的鞭子如狂暴的毒蛇,带着他满心的愤懑,一次次狠狠抽落在翠竹身上。
翠竹那几句看似柔弱却暗藏机锋的话,宛如锐利的钢针,直直扎进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令他瞬间乱了分寸,以至于在盛怒之下,全然忘记了要在玄墨面前隐匿自己。
一鞭又一鞭,他打得双目赤红,手臂酸痛,直到精疲力竭,数鞭过后,那飞溅的冷汗与溅落在脸上的点点血珠,才让他混沌的头脑猛地清醒。
他赫然惊觉,自己竟在冲动之下,一不小心将那平日里深藏不露的狠辣性情全然暴露。
一时间,懊悔、紧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涌上心头,他手忙脚乱地将鞭子狠狠扔给旁边呆立的暗卫。
他装作若无其事般,拖着微微颤抖的双腿,缓缓走回椅子坐下,只是那急促的呼吸与微微起伏的胸膛,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玄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剑眉微微皱起,心中满是疑惑。
不过,片刻思索后,他又暗自释怀,在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的宫廷斗争里。
只要杜冥风对主子的忠心坚如磐石,其他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念及此处,玄墨微微摇头,压下心底的疑虑。
杜冥风偷瞄了一眼玄墨,见他并未追问什么,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那悄然滑落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他抬手随意抹了一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
玄墨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来到翠竹面前,昏暗的火光摇曳跳跃,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庞,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翠竹,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哼,我们若是毫无证据,又怎会不惜连夜兴师动众,将你从慈宁宫掳来?莫要再做无谓抵抗,早些招认了吧,否则,接下来的刑罚,可就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翠竹紧咬着嘴唇,直至唇上渗出丝丝血迹,混合着冷汗淌入嘴角,咸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
她心中清楚,一旦招认所做之事,那必是死路一条,横竖都是绝境,此刻唯有咬牙硬挺。
于是,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透着倔强与绝望,“大人,说什么,我……我真的听不懂。”
声音虽带着痛苦的颤抖,却依旧坚定。
玄墨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着翠竹,只见这女子被杜冥风那般疾风骤雨般地抽打了诸多鞭子,每一下都皮开肉绽,疼入骨髓,可她也仅仅是痛苦地号叫出声,竟未曾开口求饶半句,更没有丝毫要认罪的迹象。
玄墨心中暗忖,这女子倒是个能忍的硬骨头,看来常规的审讯法子,在她这儿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得另寻更为严酷的刑罚,才能撬开她的嘴。
杜冥风见玄墨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心中那股无名火“噌”地又冒了起来,他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出言挖苦道:“怎么,墨统领?瞧这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这是动了恻隐之心,下不去手了?”
言语间尽是酸溜溜的醋意与挑衅。
玄墨此刻满心都在思索审讯策略,对杜冥风的冷嘲热讽实在无心搭理。
他仿若未闻,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眉头微微皱得更紧了些。
玄墨的沉默,却如同火上浇油,让杜冥风愈发不开心,一时间,地牢里陷入死寂,无人再开口说话。
压抑沉闷的气氛仿若实质化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阴森可怖、充满猜忌与痛苦的地方。
于此同时,另外一间牢房里,烛火明明暗暗,映照着众人冷峻的面庞,气氛压抑得仿若能让人窒息。
萧剑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眼眸深邃似寒潭,静静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场残酷的审讯,那周身散发的气场,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行刑之事交由黑豹全权负责,这黑豹身形魁梧壮硕,肌肉紧绷如铁。
此刻,他一步步缓缓朝着被缚在刑架上的喜儿逼近,每一步都似踏在喜儿的心尖上,让她的恐惧如汹涌潮水般节节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