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怒气冲冲,从何进府邸的大门疾步而出,一路直奔士徽的居所。
士徽府邸内,沿途的侍卫纷纷侧身让道,无人敢阻拦主公士徽的结拜大哥,他就径直来到了士徽的书房。
士徽正坐在案前品茶,见曹操进来,眉头微微一挑,还未开口,曹操已是一把抓起他面前的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杯底重重地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大哥,何故如此?”士徽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望着曹操。
曹操长叹一声,气息稍显粗重:“大将军执意要招董卓进京勤王,我费尽口舌,却是劝不住他。”
士徽微微一笑,心中暗想:“这是你能劝得住的吗?人若一心求死,即便是天也拦不住。”
他轻摇着头,缓缓开口:“何进若真有意消灭宦官,根本无须召外地部队进京。这一点,他似乎并未看清。”
“事实也正是如此。”曹操接话道。
士徽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深刻理解:“袁绍不可能不知道,何家在逼杀董太后与董重之后,已经成了董卓不共戴天的仇人。自张奂、董卓在二十一年前镇压陈蕃、窦武政变以来,洛阳禁卫军对凉州军就怀有深深的畏惧。何进此举,去找董卓求助,无异于与虎谋皮,自取灭亡。”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何进与宦官之间并无深仇大恨,相反,宦官对何家还有恩情。中常侍赵忠、宋典、郭胜曾助他夺取西园禁军之权,张让更是他的姻亲。对何进而言,将宦官一网打尽,显然是不智之举。”
“何进应当做的,只是铲除那些仍然忠于董太后的宦官首恶,以绝后患。如此一来,既能稳定朝局,又能避免不必要的杀戮,何乐而不为?”
曹操闻听士徽一番话语,犹如拨云见日,心中豁然开朗。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即向士徽拱手告别,脚步匆匆,似有急事在身。士徽见曹操神色异常,心中不禁担忧,立刻召唤管家荣伟,低声吩咐其派人暗中尾随曹操,以探究竟。
曹操在士徽府邸中,鬼鬼祟祟的从兵器架上挑选了两把趁手的武器。他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色朦胧,曹操身影矫健,如同一只猎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张让府邸。
在张让府邸外,曹操屏住呼吸,潜伏在阴影之中,等待着最佳时机。夜风拂过,他的衣袂轻轻飘动,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待时机成熟,便要行动。
曹操身手矫健,如同一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张让的卧室。他心中默念着替天行道的信念,准备为朝廷除去这个祸害。然而,张让毕竟是在宫廷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对危险的感知异常敏锐。他很快察觉到了室内的异样,警觉地呼喊起了护卫队。
曹操心中一紧,他可不想在这个年纪就和一个阉人同归于尽。他迅速退到庭院,手中紧握着手戟,挥舞得虎虎生风,阻止了护卫们的靠近。眼见形势不妙,曹操猛一咬牙,用力一跃,飞身越过了院墙。
张让的护卫队如梦初醒,纷纷跃上墙头,穷追不舍,狂喊乱叫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彰显出震耳欲聋的强大声势。
然而,这样的追击消耗了他们不少气力,步伐逐渐变得沉重。相比之下,曹操却是闷头狂奔,像是猎豹一般,速度丝毫未减。
夜色中,曹操的身影在街巷间穿梭,渐行渐远,而张让的护卫队虽然竭尽全力,却始终没能追上那道如同幽灵般的身影。
突然,他看到前方街角有一辆四轮马车静静地等候,车辕旁站着一名身影,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曹操没有丝毫犹豫,想也不想,就跳上了车。车夫挥动鞭子,马车立刻启动,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街巷之中。
车轮滚滚,马车在夜色中穿梭,曹操靠在车厢内,喘着粗气,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士徽的安排,只有他才有这种四轮马车。
最终,在荣伟的精心安排下,曹操又被安全地接应到了士徽的府邸之中。
士徽已在厅堂等候,见到曹操安全归来,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但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喜,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结果。
曹操迈步向前,深深一揖:“徽弟,此次若非你安排周详,曹操恐怕已遭不测。这份恩情,我必铭记在心。”
士徽微笑着扶起曹操,说道:“大哥,你我兄弟,共同对抗阉党,何谈恩情?只是此次行动过于冒险,大哥为何不与我商议一番?兄日后还需谨慎行事才好。”
曹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沉思:“的确,此次行动是我鲁莽了。”
曹操坐在士徽的对面,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目光在烛光中闪烁,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难以驾驭。今晚的行动,本应是他的壮举,却因为一时冲动,功败垂成,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此次行动让我深刻认识到,宫廷斗争远比沙场征战更为复杂。但我曹操向来不畏艰险,只要能为朝廷除去隐患,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两人落座,士徽亲自为曹操斟上一杯热茶,说道:“既然大哥想要这张常侍的人头我遣人帮大哥取来便是,何故亲身冒险。”
曹操接过茶杯,沉思片刻,答道:“徽弟不问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心中闪过一丝自责。他知道,如果今晚不是士徽的安排,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绝境。
士徽无语,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哪里知道?宦官们肯定维护的是刘宏。你去把张让诛杀了,宦官还会维护刘宏?不对,只诛杀首恶张让的花,留下其余宦官,惊慌之下必然会对何进出手。进而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果然是好算计,不愧是乱世之枭雄。
“大哥此番作为,必有其道理,大哥不愿直说,小弟也不便多问。”士徽的话让曹操感到一丝温暖。
曹操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想道:“我曹操素来以智计自负,今日却险些栽在张让这个阉人手中,实在是不该。”但他心中的遗憾并未完全消散。
“我本可以一举除掉张让,断了宦官的左膀右臂,奈何在关键时刻却失了手?”
士徽心想:原来就这点事情,不至于,死一个张让不影响大局发展,反而会加剧宦官们自报的情绪,提前对何进下手。顺手帮曹操拿下张让,还能收获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大哥稍作歇息,我去去就来。”
士徽步履轻盈地走到门外,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沉着。他轻轻招了招手,唤来管家荣伟,俯身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荣伟神色一凛,点了点头,随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士徽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屋中,重新坐回到曹操的身边。
屋内,烛光摇曳,两人静静地品着茶。
士徽放下茶杯,轻声说道:“大哥,今日天色已晚,外头风声也紧,不如今晚就在我这里暂避锋芒,待明日再作打算。”
曹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惭愧之色,他知道自己今晚的行动过于冲动,差点陷入险境。他低头回答:“徽弟安排便是,我听你的。”
然而,曹操的眼神中仍有一丝遗憾,显然他还在为未能拿下张让的首级而耿耿于怀。
士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安慰道:“大哥,不必介怀。区区一个小小常侍的人头,我取来给大哥下酒便是。”
曹操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看着士徽,急切地问道:“徽弟可有破局之法?”
士徽淡然一笑,从容回答:“那有什么破局之法,就按照大哥所想的来办。我们只需稍作调整,定能一举成功。”
士徽心想:就你这么去刺杀一个人,就是送人头好不好!还好不是去做刺客,不然九条命都不够送的。
曹操闻言,心中的重石落地,两人相视一笑,屋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一盏茶的功夫,荣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书房门外,他提着一个黑色匣子,步履沉稳地来到士徽面前。他的神色平静,但眼中却难掩一丝得意之色。“主公,事情已经办妥。”荣伟提起黑色的匣子,轻声说道。
曹操坐在一旁,敏锐的嗅觉已经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吃惊地看着士徽,指着黑匣子,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徽弟,这匣子…?莫非是…?”
士徽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回应道:“大哥,要不要看一眼?”
曹操摆摆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徽弟办事我放心,早知道就不去白跑一趟了。”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对士徽的手段和效率感到震惊。
士徽闻言,酸溜溜地回应:“大哥你也没说不是吗?”
曹操哈哈一笑,打马虎眼道:“这事大哥的不是,大哥给你赔不是了。大哥主要是怕你冒险。”
士徽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得了吧,我会自己去吗?”他当然知道曹操是在关心他,但嘴上却不饶人,只是淡淡一笑,不再多言。两人之间的默契和兄弟情谊,在这短短的几句对话中,体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