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冼见到夏至的时候稍微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如此强大的一个势力,最高领袖至少也该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夏至也没想到,这个一身书卷气还戴着眼镜的人就是张宏斌的首席军师,虽然军情团此前已经打探到王冼的信息,但是始终没搞到他的照片。
“夏军长,久仰了。”
“呵呵,久仰?有多久?”
王冼波澜不惊地微微一笑:“从清河帮被你们吓得跑到镇东那么久。”
夏至挑了挑眉:“哦~!原来刘勇果然藏到你们镇东来了,那我还真是找对地方了。”
王冼微微一眯眼。
只听夏至继续说道:“我们和这个清河帮有笔账要算,可那个刘勇带着人躲了起来,我派人四处找他也没找到,原来是你们收留了他。”
“夏军长,我们不清楚清河帮和贵军有什么矛盾,他们拖家带口的跑来求我们收留,我们一时心软,才让他们进入镇东。”
“呵呵呵,这么说的话,你们已经把清河帮收编了是吗?”
“没有!”王冼第一时间大声否认。
“我们是我们,清河帮是清河帮,我们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借给他们一个地方落脚,仅此而已。”
一旁坐着的罗长军插话道:“哦,原来你们这么好心,那方不方便把镇东借给我们落脚,我们有用。”
王冼看向罗长军问道:“方便问下有什么用吗?”
“不方便。”
王冼面色一凝,夏至笑呵呵地挥手示意罗长军闭嘴。
“王先生别见怪,我兄弟性子直,咱们言归正传吧,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王冼坐正身体,朗声开口道:“夏军长,我是为了我们双方的和平而来。”
在场的人全都看向他。
“据我所知,我们镇东从来没有得罪过防卫军,即使你们去年占了我们南边好几个乡镇近千平方公里土地,我们也一声没吭。”
他环视一圈:“可是从不久前开始,防卫军就在镇东周围多次袭击我们的巡逻队,我不敢要求你们立刻停止这种敌对行为,只想问一下你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他正视着夏至:“夏军长,请让我们死个明白。”
夏至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这才缓缓开口道:“首先纠正你一个观点,镇东不是你们的。”
王冼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夏至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他在拿法理上的归属权做文章,这就是要耍臭无赖的节奏。
“其次,我们的巡逻队是到镇东周围寻找清河帮的踪迹,莫名其妙先遭到你们的袭击,我们还以为那是清河帮的人,这才还手反击,你怎么能说是我们袭击你们呢?”
跟着王冼来的两名随从已经皱起眉头,对方这个夏军长就是在胡搅蛮缠。
“你们这......”
其中一人刚想反驳,被王冼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住。
王冼冲夏至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夏军长,手下人不懂规矩,你多包涵。”
看到夏至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继续说道:“原来是我们先冒犯了贵军,既然咱们把话说开了,误会也就解除了。”
看到夏至身边的罗长军要张嘴,他紧跟着说道:“我们愿意对贵军的损失进行赔偿,夏军长你开个条件,我绝不还价。”
几名参与这次会谈的防卫军团长和参谋都略感诧异,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一身书卷气的使者竟然如此有决断。
罗长军佯装嗔怒地开口道:“防卫军战士的命你们赔不起。”
王冼不动声色:“我们死的人比你们多,这个暂且不论,你们死了多少人,报个数给我,我划拨五倍的人口还给你们。”
“这是用人口能补偿的吗!”
“继续打下去你们会死更多人!”
罗长军愤然起身:“你在威胁我们?”
王冼毫不示弱直视着他:“我在陈述事实!”
指挥大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众人神情各异地看着这个戴眼镜的使者。
夏至挥手示意罗长军坐下。
“你倒是挺明智,没和我说什么公平道义之类的屁话。”
“乱世之中,强权即为公理。”
王冼习惯性推推眼镜:“在座的都不是平头百姓,没人会幼稚的在这个场合说那种废话,否则他也不配坐在这儿。”
“我的条件你可能没权利答应。”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没这个权力。”
“我要你们把镇东让给我。”
“夏军长真幽默,我让你开条件,没让你许愿。”
“哈哈哈哈哈!那我换个条件。”夏至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先告诉我你们武器和装甲的来源。”
王冼的眼角不自觉地抽动几下,他赶忙低下头装作推眼镜掩饰一下,同时反问道:“然后呢?”
“我还没想好然后怎么办,也许......”
夏至笑吟吟地说道:“我还要向你们买点武器呢,那么精良的狩猎弩谁不喜欢。”
“那种武器我们也没多少,只给外出巡逻的侦察班装备了一部分,武器来源是镇东一位富商的私人珍藏。”
夏至不禁大感意外:“私人珍藏?这人得多有实力,这玩意儿以前有一把就够判的了。”
“那位老板有证,他以前在东横山里有一座猎场。”
“卧槽!”
夏至和罗长军对视一眼,马上知道了这批弩的来源,就是他们逃难时去的那处鹿苑猎场,原来那里的老板把那批弩运回了镇东,难怪他们找了两次都没找到。
夏至暂时按下心中的好奇,继续追问道:“那你们的棉甲呢,也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是,有人琢磨出来制作方法,然后让士兵家属自己缝的。”
“上面缀的甲片呢?”
王冼顿了一下,他没想到夏至追问的这么细致:“甲片,也是我们自己打制的。”
“呵呵呵,我猜这可能是你今天第一次对我撒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们的甲片是哪儿来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位能言善辩的使者,忽然注意到他朝自己眨了两下眼。
王冼先是用眨眼引起夏至的注意,然后迅速且隐蔽地用眼神向对方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两名随从。
“甲片就是我们自己打制的。”
“呵呵呵行吧,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聊了这么久,都有点饿了,一起吃顿饭吧。”
“好啊,夏军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