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国伟离开自己的队伍走向防卫军的时候,身后的盾墙里出现一阵混乱。
有两名虎贲军的军官想要用弩朝刘国伟射击,却被周围的士兵联手按住,连带着那两名军官的几个心腹也都被周围的士兵制服。
这两名军官死忠于猛虎会会长兼虎贲军大元帅陆言,对于刘国伟的叛降行为极为不满。
他们想杀了刘国伟然后和防卫军拼死一战,奈何身边的士兵不想陪着他们送死,所以刺杀计划没能成功。
接受一支两万人的部队投降是件相当麻烦的事,不过好在有刘国伟和他的副官配合。
虎贲军的士兵被勒令放下所有武器,卸下身上的盔甲,然后以两千人为一群分散开,被防卫军看押在一片旷野之中。
夏至已经收到了军情团的情报,知道东路军已经舍弃营盘向这里赶来,留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对方昼夜行军的话,最迟明天上午就能赶到这里。
由于之前谁也没预料到能抓这么多俘虏,导致还要分出两个团的兵力去看押,这让夏至手头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执行提前准备好的作战计划
不过他仅仅思考了几分钟,就想出一个大胆的新方案。
东路军的行进速度很快,他们已经吃光了手上最后一点粮食,如果明天还不能和南路军会合的话,他们就得饿着肚子逃往德安或是与防卫军决一死战。
临近傍晚的时候,葛天明命令部队休息了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只喝了点水就开始连夜赶路。
第二天上午,精疲力尽的东路军终于遇到了南路军的信使。
刘国伟的副官亲自带着两名士兵来迎接葛天明。
“刘安?你怎么来了?”
葛天明认识刘国伟的副官。
“葛将军。”
副官先是敬了个礼,然后才开口道:“刘将军让我来找你,让你加快速度,南路军就在五公里以外。”
“怎么回事?你们遇到防卫军了是吗?”
副官点点头:“昨天上午遇到了,但是很奇怪,他们没和我们交战,就远远的露了个面然后就消失了。”
“消失了?”
“对,我们派斥候搜索了方圆五公里以内,没发现他们的踪迹,但是刘将军怕中他们的埋伏,所以选择了原地等候,然后派我来找您。”
葛天明眉头紧锁:“嘶......防卫军这是要干什么?”
他的副官插话道:“管他干什么,咱们赶紧去和南路军会合不就得了,只要咱们两军会合,量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刘国伟的副官看看他没说话。
“对,先去会合,正好兄弟们也饿了,会合之后就原地扎营。”
葛天明以拳击掌下定决心。
“传我命令,南路军就在前面五公里,已经做好了饭等着咱们呢,让兄弟们加把劲儿,马上就能吃上饭了。”
刘国伟的副官开口道:“葛将军,我先走一步去给刘将军回个信,顺便把吃的准备好。”
“去吧去吧。”
一个小时后,已经精疲力竭的东路军终于看到了原地等待的南路军。
荒野里一字排开架着几十口行军锅,此刻正呼呼的冒着热气,无数身穿铁灰色鳞片甲的士兵正围着锅不知在忙些什么。
“有吃的了!”
“是大米饭吗?有没有炒土豆丝?”
“快抢啊......”
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士兵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小跑着直奔那些热气腾腾的大锅,原本就有些散乱的队伍马上变得混乱不堪。
有些军官想要阻止士兵乱跑,可饿急眼的士兵哪里会听他们的指挥,就连葛天明都咽着口水加快了脚步。
两万多人的部队乱哄哄的散开,前面的一窝蜂地冲向那些翻滚着热气的大铁锅,后面的更是紧紧跟上,生怕跑的慢了抢不到吃的。
眼看就要跑到那些大锅前,那些围着锅的士兵忽然转过身来,亮出了手里端着的铁胎神机弩。
跑在最前面的一排士兵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笑容,就被一阵密集的箭雨射翻在地,很多人到死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夏至临时想出来的计划,让防卫军穿上虎贲军的铁灰色鳞甲和札甲,假扮南路军在这里烧水做饭,然后对毫无防备的东路军实施近距离突袭。
这个计划非常大胆,同时也非常成功。
葛天明做梦也想不到整整两万人的南路军会被防卫军迫降,而且还让刘国伟的副官协助他们骗取自己的信任。
东路军两万四千多名官兵,没有一个人产生过怀疑,所有人都以为眼前这支正在给他们烧水做饭的部队就是自己的友军。
很多士兵迷茫的愣在原地,直到箭支射中自己,才从极度的震惊中缓醒过来。
虎贲军身上的札甲和防卫军的差不多,不过在几十米的距离上,没什么甲能挡住铁胎神机弩的攒射。
由于人群太过密集,导致后面的东路军士兵对前面发生的异变一无所知,依旧兴奋的嚎叫着跟着人群往前挤去。
就在这时,东路军身后响起一阵沉闷的轰鸣声,最后面的人诧异地回头望去,赫然发现一支人马俱甲的恐怖重装骑兵正卷起漫天的尘土向自己冲过来。
“嗬......”
第一个回头的士兵已经惊骇的说不出话来,他的本能反应就是逃跑,根本没想过抵抗或者提醒身边的战友。
葛天明裹挟在人群之中,听着前方的惨叫和身后的轰鸣声,内心的不安已经快要冲破胸膛。
尽管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大喊着想要指挥部队,可传令兵和副官早已被挤散,他的呼喊声很快就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
防卫军已经掌握了箭雨打击的精髓,那就是保持固定的频率,一万多名弓弩手分成数个批次,能让箭雨变得连绵不绝毫无间隙。
在百米范围内,没有哪支部队能承受住防卫军的箭雨,更何况是一支昼夜赶路且毫无防备的疲惫之师。
直到死去的东路军士兵尸体垒成一堵半米多高的尸墙,后面的人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前面是密不透风的箭雨,后面是如钢铁洪流般席卷而来的重骑兵,他们被夹在中间,似乎......无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