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广在很久之前就计划要组建自己的骑兵部队,不过他所在的晋省全都是山地,并不适合骑兵部队展开,所以这项计划就一直没有实施。
当李万山入主上京城,西山军打下陕北地区后,李文广终于开始启动他的养马计划。
他早就盯上了蒙中地区的苏泊罕大草原,那里面积辽阔,水草丰美,离自己的大本营晋省也不算很远。
在此之前,有一伙数万人的蒙族人盘踞在那里,他们有一支七千多人的骑兵队伍,另外还有上万名骑马步兵配合骑兵作战,经常前往周边劫掠,战力不容小觑。
不过后来田春来率部打下归化城,和这伙马匪打了几仗,直接把这群人打成了残废,龟缩在鄂旗不敢出门。
李文广此前因为要防备蒋伟峰的华夏军,还要分兵攻略陕北,所以一直和他们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
后来西山军打下陕北,李文广立刻和这群马匪翻了脸,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打到马匪盘踞的鄂旗,随后以那些马匪的家人为诱饵,设计围歼了他们。
仅仅不过月余,西山军就在草原上建好了自己的养马地,那些被抓的蒙族人为了活命,不得不开始给西山军当马倌。
这一切都发生在青阳防卫军的眼皮子底下,李文广原以为归化城里的防卫军会出面干涉,可没想到他们竟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们剿匪圈地建马场,连一声抗议都不曾提出过。
踌躇满志的李文广觉得防卫军不过如此,马场建好后,他立刻下令动用武力驱逐防卫军的巡逻队。
归化城距离这里不过几十公里,防卫军的巡逻队三天两头就会过来巡视一圈,原本双方只是互相警戒,没闹出什么流血事件。
可随着李文广的命令,西山军的侦察部队立刻加强了驱逐力度,这样一来,防卫军的巡逻队不得不开始自卫反击。
很快,陈辉收到来自夏至的亲笔命令,立刻用军情团替换了一直顶在前线的巡逻队,并且给予了军情团可以无限反击的权限。
五天后,李文广面色铁青的听着手下的汇报。
“将军,目前我们和一零四团的地面联系已经被切断,只有用信鸽才能联络大本营了。”
“啪!”
李文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废物!竟然被人家实施了战场遮断,侦察部队都他妈是干什么吃的!以前不总说自己是精锐吗?谁家的精锐部队能被敌人堵在家里连大门都出不去!”
手下的军官一个个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静静听着自家领导骂人!
“传我命令,机动部队出两个连,配合侦察部队行动,给我重新恢复与一零四团的地面联系,明天天亮以前完不成任务,连长以下全他妈给我当大头兵去!”
“是!”
当天下午,西山军的两个连六百余兵力与青阳防卫军一个连五百人的部队在苏泊罕草原边缘地带的定羌附近打了一场阵地战。
最终,青阳防卫军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双方除了在阵法和装备上存在差距以外,单兵战力也相差悬殊。
目前阶段,华夏绝大部分势力沿用的还是府兵制,部队的士兵闲时为农,战时则披甲上阵。
这样虽然能保证部队拥有足够的兵员,还能节省一部分军饷,可说到底,那还是群民兵,战斗力甚至比不上防卫军的二线守城部队。
而防卫军从一开始沿用的就是募兵制,部队为士兵提供全套的装备和训练,不光待遇优渥,还有各种优惠政策照顾士兵家属,让士兵能专心作战。
募兵制唯一的短板可能就是在部队数量方面比不过府兵制,这也是为什么夏至占据着那么大的地盘,可防卫军仅有十几万一线作战部队的原因。
反观实行府兵制的势力,拥有百万人口就敢组建十几万部队,严重影响到后方的农业生产和各种其他产业发展。
防卫军并未对西山军穷追猛打,只是击败对方后就放任他们逃了回去。
夏至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李文广:你打不过我,老老实实的别炸刺,不然我能一口吃了你的西山军。
看到丢盔弃甲跑回鄂旗的两个机动连,李文广恼羞成怒,他读懂了夏至的意思,不过他并不打算接受这个结果。
翌日,盘踞在鄂旗的西山军派出一个旅的兵力,在李文广手下最能打的一名上校旅长统领下开赴归化城,在城外十里处扎下营盘,向城里的防卫军下达了战书。
结果战意高昂的西山军没等来应战的防卫军,倒是等来了一封告全体将士书。
西山军的临时营盘里,一名满脸胡茬的老兵盘腿坐在铺着厚草垫的铺位上,就着帐篷外透进来的光仔细看着手里那张捡来的纸片。
“两军有携手抗敌之情谊,且同为华夏军盟友,素无恩怨过往,对于西山军入境蒙区圈占草场的举动,我方始终秉承容让之态不予理会。”
“未曾想西山军在不提前告知原由的情况下,武力驱逐我方边境巡逻队,造成我方人员死伤,我方为求自保才予以反击。”
老兵咂摸咂摸嘴,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一名满脸稚气的新兵蛋子望着满脸纠结之色的老兵:“张大哥,防卫军说的对着咧,咱来鄂旗建马场,人家确实啥也没说嘛。”
老兵没吭声,一名旁听的士兵一巴掌拍在新兵蛋子后脑勺上。
“就你长着嘴咧,不说话能不能憋死你个瓜怂!”
“两军昨日定羌一战,我方始终保持克制,不曾对贵军痛下杀手,战后也不曾追击贵军,更无条件释放了贵军遗留的伤兵,怎料贵军今日竟再起刀兵,兵临城下挑衅我军。”
“今日之战,实为贵军统帅的意气之举,还请西山军全体将士三思,是否有必要如此咄咄逼人,继续在城下邀战。”
帐篷里一片沉默,半晌,读信的老兵才长叹一声:“说的在理咧,咱是有点使性子了。”
“那怎么办,上头要开战,咱当兵的只能听着呗。”
老兵再次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