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军崛起于苏鲁豫皖四省交界之处,最早仅仅只是一个名叫四海村的村民兵队。
可如今的四海军雄踞苏皖两省,地盘北起彭城,南抵长江,西接荆楚,东临大海,放眼整个华夏,那也是数得着的一方豪雄。
其实原本四海军的地盘比现在还要大,黄河以南的鲁地和豫省一部分全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兵锋最盛之时一度有打过黄河挺进中原的态势。
不过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卫青鸾,尽管以前卫青鸾手里只有一万兵力,可却能把四海军牢牢封锁在黄河以南,无法越黄河一步。
上京兵变之后,卫青鸾从津门港带回来六万多部队,直接便打过黄河,收复了豫省中南部近十万平方公里土地。
随后卫青鸾又全盘接管了黄河前线的华夏军军权,当即便挥兵南下,半个多月就打下了鲁地全境,一直打到四海军的老巢彭城才停下脚步。
如今卫青鸾正率领七万华夏军与盘踞在彭城的十二万四海军形成对峙之势。
彭城是四海军的起兵之所,四海军里很多将领和军官的老家都在附近,所以四海军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这里。
彭城北大营,四海军在彭城地区的最高统兵大将高文林正和几名手下研究如何防御三十多公里以外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卫青鸾。
“报!前线军报。”
一名背后插着面小旗的四海军传令兵骑着匹毛色斑杂的驽马一路跑进大营。
“将军,前线军报,华夏军一部正在向石桥方向移动,兵力大概在两万左右。”
高文林哈哈一笑:“看样子是我大哥那边加强攻势了,华夏军顶不住,向卫青鸾求援了。”
彭城以西不到一百公里之处,高文林的亲大哥高文泰正率领五万四海军精锐对华夏军驻扎的石桥地区发动攻势。
华夏军在石桥的兵力有些空虚,只有不足两万人,面对五万四海军精锐部队的猛攻,不得已向卫青鸾的主力部队请求援助。
高文林大声命令道:“给我大哥飞鸽传信,建议他围点打援,分兵吃掉那两万援军,我会盯紧卫青鸾所部,保证不让他出兵救援。”
“遵命!”
传令兵领命离去,一名身穿铁环甲的将领立刻建议道:“将军,华夏军分兵了,是进攻的好机会。”
高文林略一沉吟:“不能冒进,卫青鸾肯定防着咱们呢,就算他们分兵了,咱也得小心点。”
四海军在卫青鸾手下吃过太多亏,因此也养成了小心谨慎的好习惯。
“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卫青鸾现在手头的兵力减少,不大可能主动对咱们发起攻势,咱们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提建议的那名将领点头应和道:“那倒是,最好是能让咱安安稳稳的过个年。”
现在已是深冬,眼看就要元旦了,很多人都不想这时候打仗,最好是能相安无事的等到来年开春。
“可不是嘛!”
一名周身都包裹在厚厚棉衣里的将领接口说道:“底下的兄弟们最近有点心浮气躁,要是真打起来,估计会影响战斗力。”
高文林眉头紧蹙:“都他妈是上京城里的人闹得,莫名其妙发他妈什么通告,搞得下面人心惶惶。”
“对啊,下面已经有老百姓盼着华夏军统一华夏了。”
“他妈的,这群养不熟的狗崽子,也不想想前几年最乱的时候是他妈谁保护他们全家老小没死在暴民手里的。”
高文林嘴里骂骂咧咧的嘀咕道:“等大哥拿下石桥,就能从侧翼威胁华夏军,到时两面夹击,只要干掉了卫青鸾,华夏军就再也挡不住咱们了。”
穿棉衣的手下附和道:“对,收复鲁地,然后打过黄河,一直打到上京城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将军,你说那个青阳防卫军会不会从中插一杠子?”
“唔......”
几个人都沉吟起来,虽然还没和青阳防卫军打过交道,不过防卫军的赫赫战功他们早就听说了,就算是最狂妄的军阀,也不敢小看大杀四方的青阳防卫军。
高文林的脸色有些凝重:“他们......可能不太好对付。”
有人接过话茬:“听说他们光骑兵就有好几万呢,一水的蒙族精骑,一个人配好几匹马。”
“蒙区的草场全都被他们占了,肯定不缺马,哪像咱们,一万人的部队撑死了能凑出三五十匹来。”
“那有什么办法,粮食年年都不够吃,别说牛马什么的大牲口,连他妈野猫野狗都快吃光了,有的地方连耗子都吃绝户了。”
高文林挥挥手打断手下的议论。
“先不说防卫军了,先顾好眼前的卫青鸾吧。”
他看向那名身穿铁环甲的将领:“把华夏军的营地给我盯死了,前哨营和中军营都要派人看着,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发消息,别让卫青鸾再把咱们阴了。”
“遵命,放心吧将军,咱的斥候不错眼珠的盯着他们呢,就是战损有点大,华夏军的侦察兵太厉害了,稍不注意就容易着了他们的道。”
“那也不能放松监视,给我往斥候部队再调些人,全都要一年以上的老兵。”
布置好对华夏军的监视,高文林这才放下心来,享用过丰盛的晚餐之后,他又叫来一对双胞胎姐妹,三人一直玩到半夜才光溜溜的搂在一起沉沉睡去。
严冬时节的彭城地区虽然不似东北那般苦寒,可晚上的气温也在零度以下,尤其是凌晨时分,寒风顺着衣缝往里钻,让人苦不堪言。
站岗的士兵一个个缩着脖子聚拢在火盆周围,享受着冬夜里难得的温暖。
那些巡逻的士兵就没这么好命了,他们要时不时的巡查营区,于是只好把长矛夹在胳肢窝下面,两手紧紧拢在袖子里,死活也不愿拿出来。
“他妈的,怎么感觉今年比去年还要冷啊。”
一名士兵喷着哈气,边走边和身后的战友闲聊。
“确实冷,去年我耳朵上的冻疮一月份才发作,今年早早的就开始痒了。”
听到战友的吐槽,士兵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远处的夜色中猛然响起一阵嗡嗡的震响声。
士兵心里一激灵,他听出来了,那是弓弦的声音。
他是名经验丰富的老兵,没有像新兵蛋子一样大喊大叫,而是想也不想地一矮身,躲过可能射向自己的箭支。
一支箭原本射向他的箭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去,可身后的几名战友却没他这么好命,发出几声哀嚎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