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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亚看到夏眠在收集生命与灵魂,她不知道他收集这些做什么,也不关心他要做什么。

索菲亚已经明白,神明所要求的终会得到。

现在失败了,还有未来,还有更遥远的时间,她终究无法阻止。

所以索菲亚只求现在,她只想拯救现在。

索菲亚挣扎爬起。

夏眠并不关心其他人的动作,只一心一意的看着眼前。

黑暗侵蚀着【塞壬】与【洞察一切之蛇】。

生命的原液被一点一点提炼出来,那无色的液体,仅仅只是看见,就能感到最初的喜悦。

最后也果然如夏眠所预料的一样,还富余了不少。

作为【永恒之心】的信徒,生命与灵魂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夏眠高兴的眯着双眼,接下来就只差灵魂了。

灵魂还是太难收集了,它与生命不一样。

提取一个人的灵魂可不代表它就等于一个人,世人欲望太多导致灵魂损耗也超过夏眠的预料,到现在这么久也还差一半。

难怪地狱修道会在迷离之雾最鼎盛的时候也混的风生水起。

夏眠往前走去,索菲亚也终于来到了夏眠的面前。

不过夏眠看着她满身血污,绕了一下,直接略过了她。

“请等一等。”

夏眠回头审视的看着她。

“我想问问,【永恒之心】能否让死者重回生的国度?”

“当然没问题,血肉与灵魂都是吾主的领域。万物都会在吾主的国度留下生命的痕迹。”夏眠肯定的说。

“那能否请你复活塞壬城死去的人?”

“索菲亚修女你在说笑吗,先说我能不能办到,就算我能办到,我为何要做这对我没有丝毫好处的事?”夏眠无语,他可不是圣母。

“我可以为她付出代价。”一个声音传来。

夏眠转头看向来人,是哈瑞斯。

“命运的信徒,你也要来掺和吗,但你能支付什么代价呢?”

“我知道阁下想要寻找一个地方,一个可以完成你谋划的地点。”

“看来是伟大的神明要你告诉我的,说说。”

“玩偶之城,异人的身躯,黑暗的灵魂,暗无天日之地。”

“神明的话总是这般不清不楚,但这并不够代价。”

“不够?这可是你最想寻求的。”

夏眠摆摆手:“这本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我能将它算进代价里,已经很仁慈了。”

索菲亚的嘶哑声音响起:“阁下,我愿献出我的灵魂,不知这能支付剩下的代价吗?”

夏眠听到这话,才第一次认真的看向索菲亚。

夏眠能看到她灵魂的纯净与圣洁,人与人之间从来不是对等的,灵魂也一样。

之前夏眠肖想过她的灵魂,她拯救过很多人。

每拯救一人,就可以增加她灵魂的重量,她一人便足以抵消万人。

但夏眠也只能无奈打消这个念头,他还不想在人类世界成为过街老鼠。

“可以,但你确定宗教裁判所会允许吗。据我所知,圣母的灵魂可是一件战略物品。”

“我将身体献于教会,但我拥有自己灵魂的处置权,他们也会尊重我的选择。”

“索菲亚修女你真是一个高尚的人,不过请原谅我无法与你感同身受。

信奉【永恒之心】,冻结了我的生命,但我依旧向你致以敬意。

所以我会让你看见他们的复生后再收走你的灵魂,让你觉得物有所值。”

“感谢阁下。”索菲亚颤抖着身体微微行礼。

或许正是无数类似索菲亚修女的人,才让人类的文明绵延至今。

夏眠取出圣杯,但这当然不够。

若是【永恒之心】还活着,说不可以直接用圣杯将人复活。

但现在祂死了,圣杯的作用也发生轻微变异。

之后夏眠又取出了来自【仙人】的光点。

哈瑞斯和索菲亚都惊异的看向夏眠,毫无疑问这又是来自一位神明的力量,

他竟然能够同时拥有两位神明的赐福。

哈瑞斯甚至有点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若是可以复制的话,他也想,毕竟多条神明多条路。

夏眠没有管他们的眼神,他将光点投入圣杯中。

圣水中有纯净的光芒闪烁,它的味道也由腐烂变为一股不知名的清香。

然后夏眠就这样将圣杯倾斜,圣水还未落到地上就已经蒸发消失,来自两位神明的伟力在这座城市出现。

死去的人类,心跳再次响起,脸色变得红润,身上的畸变也在逐渐消散。

他们睁开眼,看向周围,他们的记忆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只以为自己幸运躲过一劫,却不知有人为他们支付了死亡的代价。

他们找寻自己的家人,喜极而泣。

“索菲亚修女,他们已经复活了,不过有一个缺陷,他们会不知觉的信仰【永恒之心】。”

索菲亚修女听着传来的欢笑声,微笑:“活着已极为不易,又怎能奢求更多。”

索菲亚修女闭上双眼,然后陷入永恒的黑暗。

夏眠看着手上的灵魂,命魂水晶已经铸造完成了。

哈瑞斯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脸惆怅,她们都死了。

“你身为命运的信徒,难道没有预见这一切吗?”

夏眠看着他难受的表情,诧异的询问。

“我看见了,只是我还是很难接受,我之前还与她们说过话呢。你说命运就真的一定准确吗,一定不可更改吗?”

“你不应该当【命运之理】的信徒,你应该去信仰【悲与乐之主】。”夏眠笑着说。

哈瑞斯听到这话,眼里冒出怒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建议罢了。”

“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知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信仰吗,在向我宣战吗?虽然我可能打不过你,但我绝不会认输的。”

这里的吵闹与城市里劫后余生的欢笑一般无二。

时间若能停驻在此刻该有多好啊。

但时间是个阴谋家,所有的伏笔都在过往埋好,只待未来。

在首都的宗教裁判所,众人默哀。

每个人都在哭泣,哀悼索菲亚修女的离去。

只有身着红衣的莉莉安,她看向哭泣的众人,吼道:

“有什么可哭的,这是她自己找死,她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什么也拯救不了,她还是要做无谓的牺牲。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烂成这样了,再来个【海渊之神】又能如何,不过烂上加烂。”

她说到最后还笑出了声。

不过大家并没有对莉莉丝大逆不道的话批评,其实在场的人中,她才是最伤心的。

她与索菲亚从小一起长大,性格别扭,一直与索菲亚竞争,事事都要与她争个高低,而索菲亚总是微笑着谦让。

莉莉安转身离去,“真是个傻子,蠢货,怎么不早点去死!”

莉莉安的指甲深深刺入手掌心,最后眼泪还是留了下来。

“祭渊教会,【海渊之神】,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在无休剧院里,羽毛笔在继续书写:

“……最后以索菲亚修女的死为塞壬城划上了句号。

但这只是塞壬的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风雨已至。”

当写完这句话时,在无休剧院外,有一片巨大幽深的海洋出现。

当它靠近时,无休剧院各处有水不停的出现。

所有木偶都开始僵硬,然后长出树叶,化为一棵树,又不停缩小,最后成为一颗种子。

这是本源的倒退。

还有各种各样的鱼类从剧院里各个角落生长而出。

“唉。”

从黑暗的观众席上传来了一声哀叹。

“闹够了,就回去继续睡觉吧,这已经到我忍耐的极限了。”

外面的无尽海听到这句话,其上风雨闪电不断,表示祂的愤怒。

海水从无休剧院外升起,要将此地淹没。

【悲与乐之主】从观众席上走了出来,祂穿着一身印满了黑白色悲喜面具的西装,手拿手杖,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

手杖敲在地上,剧院里的一切都恢复如初。

一幕幕文明的画卷围绕在无休剧院外阻挡海水。

“刚醒来就发脾气可不好,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好。”

来自光阴历史的歌声响起,环绕在无尽海周围。

一条条傀儡丝垂下深入无尽海,那里已经成为舞台。

悲与乐交织的表演轮回,让祂再次陷入沉睡,无尽海逐渐隐没。

【悲与乐之主】前去创作房,拿起那份剧本,阅读了起来。

祂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但也没看出来。

于是就收起了剧本,打算之后在剧院上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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