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普通的Z字阶梯可以站多少人方韩不知道，可是看着面前满地的尸体，方韩觉得内心不太舒服。
杀人如杀鸡，或许说的这样吧。
所有人都是一击毙命，即使面部被贯穿一个空洞，但是仍能看出生前得表情。
虽然自从秩序崩坏以来，方韩自诩也见过不少杀戮，但是此刻他还是感觉胃部翻涌，一种思绪在脑海飘荡，可是方韩自己都无法描述清楚。
硬是要说的话，应该是害怕吧。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方韩只能强装镇定。
如此嗜杀你们仍然还愿称其为菩萨？都是狗屁。
看着那群祷告的信徒，方韩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随后又化为茫然。
自己只是看到杀戒后的现场就已经胆怯，更别说那些亲眼见证这场屠杀的信徒。
于他们而言这是否算是一种神明显灵呢？
方韩是不相信所谓的神明。
虽然这种攻击方式十分不可思议，但是方韩有点怀疑是李玄做的，毕竟这伤口他之前见过相似的。
可是终究只是像，理性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李玄拥有如此实力，他何必缩在安全屋内不敢出来。
至于为何方韩会有所疑虑，因为飞行器的攻击方式变了。
李玄在飞行器上安装了一套合金十字锥，可以顺滑的击穿目标，并且在攻击时取消了飞行器击入目标体内后扑翼翻滚的功能，使得贯穿过程更加丝滑。
两点因素加起来伤口相比之前小一些，但规整许多，血液也不会再四处飞溅。
可是如果要排除这是李玄做的，难道还能是杜冷君他们真的联系上了什么未知存在吗。
如果是以前，方韩绝不会容许这荒谬的想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可是现在经历了极寒天灾、废土领的洗礼，他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如果哪一天见到异能者他都不会太惊讶了。
毕竟小说不就是这样写的吗？末日的标准搭档异能。
‘叮当、哐哐哐……。’
那是信徒们在为同伴收拾尸首，鲜血将他们连成一片，为了便于安葬，他们需要用器具将冻尸们分开。
因为是冻尸，所以在操作时常有用力过猛使得僵硬的躯壳四分五裂的情况。
这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活，看着那些满脸悲伤，甚至有些麻木的家伙。
即便是敌人，方韩也感觉不是很好受，即便如此也没人愿意去帮他们。
十几分钟前，众人还是敌人呢。现在不反过来追杀他们，已经是方韩仅存的良知。
双方之间的争斗就算在激烈其实也没有直接杀死多少人，倒是他们信仰的菩萨一下就带走他们100多人，近1\/8的人手。
而且那些人可都是团队的中坚力量，基本都是中高阶层的领导。
这些人一死，杜冷君团队已经名存实亡了，他们之中已经在无人能扛起大旗凝聚所有人。
所以现在方韩想和他们谈话都不知道该找谁。
“诸位那些人已经不成气候，但是我们之间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不是吗。”
一句话聚集回所有人的注意力。
方韩并不打算放弃，这事今天必须成。
赵吉眉头一皱，他同样看出了什么，虽然他们和李玄已经不再联系，但是他还是想去询问一番。
“方会长，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想要继续讨论结盟的事，不太合适吧。”
明明是他引起的话题，可听了赵吉的话，方韩居然出乎意料的点点头同意了。
“确实不合适。出了这种事，是我们都不曾预料，也不想看到的。”
在身边亲信的拥护下方韩惋惜的口吻转而强硬起来。
“所以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结盟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要询问在场的诸位，谁要加入我们。我可以保证过来后你们至少能还能统领一定人数，当个大队长。”
无视了周围人的铁青面色，他们或许认为方韩是打算趁热打铁成为小区的独裁者。
只是方韩说出了他们团队接下来的计划，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失去了现代工业体系的天空小区，其实并不是个长期居住的好地方，这几天我们打算搬离这个小区，在我们离开前这段时间都是留给你们的思考时间。”
这，周围的人面色一阵变幻，方韩的话有太多需要思考的地方。
“你们要走？真的？为什么？”
“我何必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们，本来就打算走的，只是提前了一些时间罢了，至于原因，我已经说过了，这里并不适合长期居住。”
至于为何提前。
看了一眼那些忧伤的信徒，方韩觉得离开了杜冷君他们仍然不会放弃信仰，和一群信仰奇怪神明的教徒生活在一起太危险了，尤其是一群自认为见过神迹的信徒。
赵吉也注意到了方韩的目光，愈发不解。
他是忌惮李玄，还是忌惮那未知的神明？
方韩又不是没有见过李玄的攻击手段，难道他就分不清这是谁的手段吗。
未知的神明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现在不是应该努力去讨好李玄的时机吗。
只要不去主动招惹他，李玄其实还是个蛮好说话的人。
“总之现在的情况太过复杂了，为了今后更好的发展我们要离开这里。”
这是早就预定好的事，本来打算结盟后和众人商量一番，方韩有信心说服所有人搬迁。
现在必须提前，至于这些人，若非接下来搬迁与移居后的前期准备需要大量人手，他才不想去管那些人。
方韩确定自己的这番话可以劝动一些人就足够了，不在多说还要回去监督搬迁事项。
见方韩不在多说，和手下一起离开了，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他真的要走？”
“应该是真的，时间都定下了，这种事怎么能作假。”
“你们要跟着去吗？”
“呵呵，不就比我们早几天发现雪藻吗？这东西的养殖有什么困难的，你们不会真的要去投靠他吧。”
方韩这人是好是坏，大家都清楚。
正如他之前所说，若非他主动分享经验，现在在场的人要少上一半还不止。
因为清楚方韩的为人，其实之前商议组建联盟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心动了，只是为了矜持一下，也为了争取更多利益才互相推诿一下，没想到这一犹豫就冒出一个杜冷君。
众人也庆幸，虽然过程十分凶险，但若非这次事件杜冷君的邪教统治或许要拖延许久才会暴露。
也因为杜冷君的逼迫，方韩暴露了他的机缘‘废土领’。
种种因素叠加，该下定决心的人已经做好决定，但仍有一些人摇摆不定。
几人突然看向赵吉。
“你对‘废土领’到底有多少了解。”
根据会议室赵吉的表现，他们断定赵吉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我能知道什么？我要是知道还用站在这里和你们讨论。
赵吉无奈的摊手。
“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我可以保证那软件确实有一些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想要保证生存还远远不够。还有便是，那东西确实许多人都有，并且可以传播。”
“欸，别这样看我，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我确实不是废土领的用户，这些都是我从其他小区了解到的。”
见到众人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赵吉也没办法。
“怎么你们不会以为极寒中就只有我们活下来了吧？窝里斗太久都忘了外面的世界。”
纵使这个世界充满风暴，但是只要人类想出去，那么总有办法可以做到。
被风暴围困的天空小区环境，已经众人习惯这小小的生态，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有人在不断探索。
有人想问如何解决风暴问题。
但是刚开口又闭上了。
不是你问人家，别人就要回答，再说了这风暴真的有他们想象的厉害吗，困住他们的究竟是风暴还是懦弱的自己。
最后看了一眼那群围坐在一起为死者念诵经文的信徒，赵吉感觉氛围有点怪怪的也带着自己人离开了，现在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赵吉一走，剩下几个大团队也要离开了。
“与其跟着方韩走，不如留下来加入我们。”
走之前他们也各自对剩下的人发出邀请。
从此天空小区山头林立的时代结束了，虽然总共也就十多天，但这十多天也是众人最艰难的时期。
现在众人情况稳定下来，必定要进行再一轮得竞争。
这时间不会太慢，等他们把那些因为这次事件失去首领的松散团队全部吞并，下一次互相征伐就要开始了。
几个大团队的boss纷纷离去，只留下一众中小团队的首领互相对视。
沉默中一人率先打破平静。
“你们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互相抱团取暖的他们本就可以看成一个松散的联盟，在此事之前这他们才是小区里最强大的存在，虽然并没有什么规矩约束大家都是各过各的，可一但有人被攻打他们又会聚集起来帮场子。
要是产生分裂他们必定要被大团队吞并。
经过今天这一战，他们发现那些大团队对于攻陷楼打的盾牌阵打法好像十分熟悉，平日应该操练过。
如果那些大团队真的发狠要一统小区，没有枪械炸药，纯靠冷兵器厮杀，仅存的地理优势好像也不能保全他们自己。
“我打算跟着方韩走。”
“嗯，方大哥的眼光长远，人又好心，每次一些我们没注意的事情，他都能最先发现征兆并向我们预警。”
“你们说的我也知道，可是，唉，可是他们要搬迁出去啊。”
“我也在忧虑这点，我们还是去投靠其他几个大团队算了。”
“对啊，反正他们人本来就多，不太可能打起来，只要我们这种小团队消失了，他们必定会结盟共同统治小区。”
“说得有道理，能互相交流的前提的是力量的平等，他们是不可能打起来的，那被打的不就只有我们吗？与其到时候做战俘，不如现在投靠他们做官。”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有人摇摆不定。
随着决心离开的和决心留下的人分两股离开，剩下3、4人互相对视一眼，只能露出无奈的苦笑。
这决定可真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