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嗖”地一下往后退,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心里那叫一个骇然。
她刚才明明占了上风,把澹台昭逼得只能防守,根本没机会还击,怎么差点被她一刀削掉脑袋!
小美人还没站稳,澹台昭就已经攻了上来,长刀一挥,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溅起好多尘土。
这下子,小美人只能不停地防守,完全没机会出枪了。
澹台昭的刀法那叫一个刚猛,每一刀都震得小美人虎口流血,握枪的双手惨红一片。
“好!”
石艳像男人一样大喝一声,声音响亮。
他们这边的富商公子哥们也连连称赞,开始给澹台昭大声助威,一时间士气大振。
“嘿,喊什么喊!”
谢璞突然又叫了起来,看了这些人一眼,很不爽地说,“刚才本公子给我老婆助威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跟着喊?现在看到我老婆占了上风,就一个个开始拍马屁了,真丢人!”
许才高和杨茅同时汗颜,这二公子真是小心眼。
可他们是下人和保镖,也不好说主子的不是,只能忍受着众人鄙夷的目光。
“二公子,章夫人刚才那声吼,其实是让对方本来就很乱的心绪更乱了。你没看到小美人现在的防御姿势越来越不稳了吗?很快她就会露出破绽,被少夫人一招打败!”许才高无奈地解释道。
谢璞哪里看得出这些门道,他睁大眼睛看着战场中央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
只见老婆大人单手握着刀柄末端,把偃月刀直直地刺进小美人的枪柄,然后从她头顶一划而过,削掉了她一缕头发。
谢璞头皮一阵发凉,然后就看到澹台昭收刀错身,刀刃向后,刀柄如灵蛇出洞,瞬间探出,直直击中了小美人的腹部。
“噗!”
小美人鲜血狂喷,身体连连后退,长长的刘海沾满了血花,在额前迎风飘动,看上去十分凄惨。
澹台昭一招得手,更不手软,身形高高跃起,直奔半丈多高。
谢璞看得目瞪口呆,可转眼间,就看到澹台昭双手紧握刀柄,挥刀斩下,直取小美人的脑袋。
谢璞心中一惊,暗道:“这还得了!”
“刀下留人!”
一声不合时宜的大吼从谢璞口中喊出,然而此时澹台昭身在半空,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但澹台昭就是澹台昭,竖立的刀刃微微倾斜,就像一阵微风吹过,斜斜地从小美人头顶掠过。
最后,澹台昭稳稳落地,手臂一扭,反手将刀刃拧过来,架在了小美人的肩膀上。
全场一片寂静,许久之后,还是谢璞先开口:“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杨茅苦笑着把谢璞从怀里放下来,好奇地问:“二公子为什么要替匪寇求情?”
还没等谢璞解释,许才高就笑着说:“杨茅兄这么一问,二公子肯定会说要调查这个女人的身份,把幕后主谋揪出来。其实大家都知道,二公子是不忍心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死啊!”
“呸!”
谢璞啐了一口,言不由衷地嘟囔道:“本公子已经有老婆了,要她有什么用?我这是为你们着想。你们看看,都二十多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像什么话。”
众人听了都哑然失笑,许才高更是摇头摆手道:“这样的小辣椒,我看也只有二公子你会喜欢了!”
这边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而对面的一群彪形大汉,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干啥呢,干啥呢,没瞅见你们大姐头被我老婆拿捏了吗,还敢拔剑,是不是不想要这小美女的小命啦!”
谢璞得意洋洋地笑着,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战场中央,指着对面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继续得瑟道:“你,你,你,还有你们这些人,瞅啥瞅,没见过大帅哥啊,本公子谢璞,家住天水城王庙街,十一栋二单元,六零五号,家父谢傅,乃雍州牧节度使,朝廷二品大员,咋样,吓破胆了吧!告诉你们,你们这帮该挨千刀的土匪,一个个都等着被割掉小弟弟,进宫当太监吧!”
谢璞这一通长篇大论,恐吓的话语,却没有把对方给吓住,反而激起了对方的怒气,一张张握刀的手,都在颤抖不停,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把这个废话连篇的家伙剁成百八十块,以解心头之恨。
“相公,你好威风哦!”
突然,谢璞感觉后颈一凉,他浑身一颤,偏过头望着澹台昭,嘿嘿笑道:“还不是老婆大人给的胆子,否则为夫岂敢口出狂言啊!”
“知道就好,现在还不滚回去老老实实待着。”
澹台昭一声娇喝,把谢璞吓得撒腿就跑到许才高身边。
谢璞那狼狈的身影,让小美人鄙夷不已,讥讽道:“这样的郎君,你真是好福气啊!”
澹台昭目光冰冷,却毫无杀意,她冷笑一声,道:“我夫君的魅力,又岂是你等这些庸俗无知的女子能够领略的,还不快让那些人散开,否则休怪我无情了!”
小美人心下不服,但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她也只能摆摆手,让身后的匪寇左右散开。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澹台昭对着谢璞等人叫道。
“那就辛苦夫人啦!为夫先撤一步,回家给您烧好水,好好犒劳一下老婆大人!”
谢璞话音刚落,立刻引来双方人马一致鄙夷的目光,这家伙,还真是个胆小如鼠的怕死鬼,脑子都坏掉了,居然舍得让自家老婆给他垫后。
不过要是换成他们,恐怕也会这样做吧,毕竟对他们来说,所谓的升官发财死老婆,每年都能换个新老婆,才是人生的乐事啊!
还是女人更懂女人的苦,石艳挺身而出,高声喊道:“谢夫人,你跟他们一起走吧,断后的事交给我就好。”
然而,澹台昭却摇了摇头,别人都觉得她相公贪生怕死,可她不这么认为,她反而觉得这是相公对她的信任,相信她有能力脱身。
听到相公说要烧水给自己喝,澹台昭就觉得脚底痒痒的,小脸也微微一红。
“快走,不用担心我,钟将军的人马很快就到。”
澹台昭说完,商贩贵公子们立刻狂奔起来。
谢璞路过澹台昭身边时,悄悄说道:“一定要留活口!”
澹台昭微微点头,等人群冲出山寨后,她握住刀柄顶端,将刀刃紧贴小美人的咽喉,然后转身退到小美人身后,架着她一步一步往后退。
上百名强壮的匪寇紧紧跟随,在山寨外的树林里,还有一些擅长射箭的暗哨悄悄靠近,寻找射杀澹台昭的机会。
然而,澹台昭非常谨慎,她的身体几乎紧贴着小美人,双臂搭在小美人的肩上,紧握刀刃贴近她的咽喉,只要有人出手,那么澹台昭握刀的手就会因为惯性往里一拉,小美人的脑袋就要和脖子说再见了。
“老婆大人,我回来啦!”
身后突然出现谢璞的呼唤,澹台昭偏过头,发现相公被杨茅载着,骑着一匹马狂奔而来,紧接着,身后便是出现一大队上百号人的骑兵队伍。
面对突然出现的正规军,山寨的匪寇被打的措手不及,不敢硬碰之下,唯有惊慌逃窜。
“来人,把这女贼给我绑了。”
钟将军出现在澹台昭身旁,命令了两个下属把小美人绑走后,笑道:“少夫人不愧是澹台将军之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让你见笑了,这一次还要劳烦钟将军帮澹台收拾这残局了。”
澹台昭淡笑道。
钟将军哈哈一笑,道:“这可是功劳啊,若非少夫人没有官职在身,钟某岂敢贪功啊。”
钟将军说完,一旁的谢璞突然跳下战马,插嘴道:“我们这么辛苦,没有功劳,但总有苦劳吧,赶明儿记得把钱送到我谢府来,不过这数目……”
“你闭嘴!”
澹台昭赶忙娇喝一声,堵住了相公的嘴巴,她对着钟将军抱歉一笑,道:“夫君言词,钟伯伯只当玩笑即可,莫要理会他。”
澹台昭是要拉近关系示好,钟将军岂会那么没有眼色,他笑笑道:“当然,二公子虽性格直率,但喜欢口花花的脾气,钟某早有耳闻,自然是不会当真的。”
“如此便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诶!诶!小心~小心!”
澹台昭说完,抓住谢璞的后衣领,在对方惊恐地叫喊中,一跃而上一匹战马,向着山下疾行而去。
“告辞,驾!”
杨茅眼看二人离去,向钟将军抱拳后,一拉马缰,马匹立即嘶鸣一声,前腿高高翘起,紧紧跟上在离去的二人。
当杨茅驰马追逐而去后,一个副将冲到钟将军耳边嘀咕几句,顿时,钟将军从容淡定的微笑立即一变,惊道一声:
“这怎么可能?”
“全都抬过来。”
在副将吆喝一声后,士兵扛着几个大箱子出现在钟将军面前,钟将军亲手将之打开,发现里面竟全装满了金银珠宝,翡翠玉器。
“这孟布的虽然占山多年,但也不至于收刮了如此多珍宝吧!”
钟将军脸色骇然道。
“回禀将军,孟布早已经在两个月前被人给宰了!”
副将悄声道。
“什么!孟布死了?”
在钟将军的震惊中,副将又命人押着一个人上前,若谢璞在此,定然会暗叹一声,因为这个人正是从他这里得到许多好处的方小三,如今他落在官府手里,这日子恐怕比地狱也大差没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