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息怒,二皇兄也是为女皇陛下着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多个人就多份把握。”
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着说还是三皇子最有孝心,瞬间便明了。这位打圆场是三皇子,那位满肚子邪火的就是大皇子也是那夜她在塔尖听到与北夷人勾结的人。
院内还有八九个医师在排队,大皇子很不耐烦的说:“都散了吧,看着都心烦。”大皇子边下台阶边摇头,一脸的不屑。
“嘿,还有个姑娘呢!”大皇子打量了眼朝瑶,不可思议道。
这时又一位华服男子走了出来,此人相貌不凡,身材高大。剑眉下一双西番人特有的灰蓝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朝瑶,嘴角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行走中衣袖被风带着轻轻飘起,一身玄色衣袍配上金色玉带,那气度在身侧两位皇子的对比下显得更显英气,这最后走出来的竟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没错,此人正是初次在济渊看着她在水底畅游的西番男子曦泽。
‘真是冤家路窄啊,之前的误会才解,以为能江湖不见了,不想在这都能碰到!看他这身装扮,难道,难道他是......?’
“朝瑶姑娘!”曦泽已走下台阶对着朝瑶打了个招呼,朝瑶看着他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民女在!”朝瑶才反应过来,不管他是不是,这身华服定也不是个普通之辈。
“请随我来!”
“呦,二弟,又来了一个了?刚刚那个也是这样的眼神盯着二弟,也说自己是医师,结果呢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刚刚那姑娘,就是来一睹二皇弟风采的吧,哈哈哈......。”
‘难道......难道曦泽是二皇子?’朝瑶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曦泽。
大皇子调侃完曦泽,随后又凑近朝瑶,声音慵懒又有些诱惑:“小姑娘,你是为谁而来呢?提着药箱就是医师了?”大皇子走近朝瑶,一张大脸近在她面前,一股浓烈的异香传来,朝瑶瞬间屏住呼吸。
“民女正是医师!”
“那你说说,你都有些什么本领?”
“这位大人是要考教民女医术?”
“是又如何,皇榜一出,保不齐就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滥竽充数!”
“那民女就大胆以大人您为例来说说吧,不知道大人可否容禀?”
“哦,没问题,本皇子大人有大量,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生气,关键是你要有真材实料才行。”
“原来是皇子殿下,失敬!”朝瑶抱拳作揖后继续道:“观皇子殿下面色,殿下眼下乌青,想是常会失眠多梦吧!”
“哦,女皇陛下病倒,我日夜侍疾在侧,怎么可能安睡!这谁都能看出来吧!”
“皇子殿下眼睛外眦,眼球血丝粗大应是长期睡眠失调及心脉不齐所致!还有,皇子殿下面色微黄,说话时有些许口臭,想是脾胃不调有些日子了!”大皇子明显身体僵硬,再无刚刚的跋扈之状。“”
“多络,速去把大皇子这一年内的脉案取来”这时三皇子开口道。
“大皇兄,这位姑娘说的对与不对,取了脉案对了就知道了”
“不必了,她说的没错!”大皇子一脸铁青道。
“皇子殿下,虽然民女的诊金很贵,但民女还是建议大皇子找民女医治。别的倒还好,这心脉不齐可是胎带之症,只有民女能治。”
周遭一阵窃窃私语,感叹她只观面色便能断出大皇子的病情。朝瑶随后恭敬的给大皇子行了个礼便跟着曦泽进殿了。
殿内宽敞明亮,这西番宫廷的摆设跟揽月楼的风格很不一样。室内摆设奢华大气,又不显得过于奢靡。走进女皇的寝殿,曦泽手一挥,原本侍奉在侧的侍女有序的走了出去,殿内除了二皇子再无其他人。
“你是西番皇子?”
“在下正是西番二皇子,知道姑娘在西番,特请清唯相助请姑娘出手救救家母。望姑娘摒弃前嫌,出手相助!”二皇子十分恭敬的道。
“什么前嫌,放心吧,既然来了,不管病者是谁,民女都会尽力而为。”
“大皇兄先天心脉不齐即使皇室中人知道的也不过三五人,御医更是不敢宣之于口。”曦泽顿了顿又道:“姑娘今日得罪了我这位皇兄,日后行事要更加当心才是!”
“多谢二皇子提醒!”
“有劳了!”
“殿下客气了!”
跟眼前这个二皇子客气了一番朝瑶便开始看诊了,再说下去,真会被误认为是冲着这个相貌不凡的二皇子来的了。
朝瑶上前,探了探女皇的脉,沉思着女王的病因。
“如何了?”二皇子关切的问。
“女皇脉沉而涩,加之面色晦暗,是血行不畅瘀滞有阻的脉象。女皇陛下的脉案可否让民女查看一番!”
“来人!”
这时一个宫女走进,依着二皇子的吩咐不一会便取来了女皇往日的脉案录。朝瑶从后向前翻阅着,脉案记录的很详细,女王一个月前:痰火内盛、气机不畅、三个月前:气血不足,倦怠乏力、六个月之前:脉浮而缓、关节疼痛......直到看完一年的内的的脉案,并无不妥,基本都是老年人家常见的症状。眼下着血行不畅导致昏迷也是年迈之人常有的事,难道是她想多了。
思索了一番,趁着二皇子交代宫女做事之际,朝瑶施法探了女皇的百会、足三阳及督脉等穴位。又检查了女王这几个穴位的皮肤,果然有施过针的痕迹。能在女王身上施针必是得了太医和皇子们的许可的。如果只是普通的血淤不畅太医如何不懂医治,想来这血淤是行针也无法解决的事情。看样子,这淤堵处定有蹊跷。
“二皇子,我已查明女皇昏迷的原因,请二皇子准许民女施针。”
“可是....”二皇子曦泽话未说完,便有人推门而入。
“又是施针,之前那个女医师也说施针,在母亲身体上扎了好多针,结果呢?”
“大皇兄,臣弟知道你心疼母亲,可是我们眼下该做的不就是要救醒母亲么?”
“可是你们试了多少天了,多少根针了,还没醒,白白让母亲遭受这么多疼痛!”大皇子说着说着由之前的嚣张跋扈变成了脆弱无力的一心疼爱母亲的大孝子。要不是那晚她亲耳听到他和北夷人的谈话,当真会觉得这个皇子是个至孝、至善之人。
“各位皇子,草民仅需三根针便能让女皇苏醒,但其病因,还需细细检查治疗。”
“哼,三根针,若三根针后女皇陛下未醒又如何!”
朝瑶抬头看了看正准备说话的二皇子,没等他开口便道:“如果三根针后女皇陛下未醒,民女任由皇子们处置!”。
此时,二皇子惊讶的看了看她,朝瑶没理会他又道:“不过臣女有两个条件。”
“你说!”大皇子轻蔑的看了看她。
从他的眼神中朝瑶知道他不信她能治好女皇,那种傲慢就像笃定能捏死一只手心里的蚂蚁般。她不卑不亢不带着任何情绪的说:“第一,我行医救人喜静,殿内只需一个帮手即可;这第二么,如果我治好了女皇,希望能得些赏赐,且这赏赐殊荣能让民女好在这西番安全度日。”
朝瑶也没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不过是做做样子顺便给自己争取点好处,好让大皇子以为她确实是为赏赐而来,毕竟皇榜上可说了,治好女皇可是有万两黄金的赏赐。
三位皇子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准了!”
朝瑶在众人举荐的帮手中选中了服侍女皇一辈子的黛丽姑姑,她三十上下成熟稳重,而且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子。这个黛丽是之前跟清唯聊起女皇的病因中提到过的女子,他说女皇有一个十分信任的女官,也是女皇这几十年来最信任的宫廷掌事官。无论女皇的什么事,知道最多的也是此人。虽不知道她会不会谋害女皇,但只有选她才能更靠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