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消散,八大世家的家主和少主们已陆续抵达宫门。
朱红色的宫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鎏金的宫灯次第亮起,将整座宫殿映照得如同白昼。
当晚的皇宫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箔,大殿两侧坐满了皇室和官员,紫檀木案几上,珍馐美馔琳琅满目。
南海的珍珠羹、西域的驼峰、北境的雪蛤...每一道菜肴都价值连城,就连盛放菜肴的器皿都是御用的青花瓷。乐师们奏响编钟,悠扬的乐声在大殿中回荡。
这与前两日的接风宴截然不同。那日的菜肴虽然精致,却远不及今日的奢华。就连侍女的服饰都换成了更为华贵的云锦。
“大王这唱的是哪出戏啊...”楚莹看到这场面,忍不住犯嘀咕。
一旁的楚父比楚莹更加震惊,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未曾见过这般奢华的场面。
他正想舀一碗珍珠羹尝尝,却被楚莹打了手:“爹,先别着急吃。”
“欸你这女娃娃,你不是在宫里已经吃了两天两夜了吗?你让爹尝一口都不行?”
“哎呀不是那意思。”楚莹皱了皱眉头:“我只是猜不透大王的用意。”
毕竟五公主说过,大王越是待人好,便越是有求于人。
大王今日穿得比前两日威严许多。
只见大王身着明黄色龙袍缓步而来,袍身上的五爪金龙在烛光下栩栩如生。
他头戴十二旒帝王冕,每根旒珠都由上等东珠串成,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在殿内投下细碎的光影。
落座时,冕旒微微晃动,珠玉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提醒着众人帝王的君威。
他环视殿内八大世家的众人,声音浑厚:“各位世家,上一次那么齐人,还是本王登基的时候。今日召诸位进来,其实是有要事商议。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享受一下佳肴,欣赏一下歌舞。”
话音未落,大王身后的大太监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宣,歌舞,起——“
忽然,殿内烛火同时暗了几分。一阵幽香袭来,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
只见两队身着薄纱的舞女如流水般从两侧飘然而出,她们赤着足,脚踝上系着银铃,每一步都带起清脆的声响。
在这群舞女中间,一位身着紫衣的美人翩然而至。她的紫衣并非寻常绸缎,而是用西域进贡的月光纱制成。面纱半遮,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眼尾用金粉勾勒,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音乐骤起,紫衣美人一个旋身,衣袂翻飞如蝶。她的腰肢柔软似柳,皓腕上的金钏叮当作响。纤足轻点,足尖在地板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突然,她一个后仰,长发如瀑般垂下,紫衣滑落,露出雪白的肩头。就在众人屏息之际,她又是一个旋身,紫衣重新裹住曼妙的身姿。
面纱在旋转中飘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朱唇微启,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在场的男人们一个个看得如痴如醉,酒杯倾斜了都浑然不觉。
唯独岑家家主和少主依旧正襟危坐。他们虽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紫衣女子,眼中却满是警惕与厌恶。
只见那紫衣美人一个旋身,紫纱飞扬如蝶。她莲步轻移,向着龙椅上的大王款款而去。
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最后,她以一个极其柔美的姿态,缓缓倒入大王怀中。
大王对美人爱不释手,龙颜大悦,伸手轻刮美人的琼鼻:“诸位,我这爱妃美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炫耀,人群中立刻有人接话:“娘娘这简直就是倾国倾城之姿啊!”
“是啊,犹如仙人下凡啊,不知娘娘是哪家贵女?”
紫衣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往大王怀里缩了缩:“奴家...不是什么贵女...“她的声音娇柔中带着几分委屈,纤纤玉指不安地绞着大王的衣袖。
“这...”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连乐声都停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都带着几分迟疑。
“怎么?”大王不悦地皱眉,冕旒的珠帘剧烈晃动:“不是贵女就不能入本王的后宫吗?”
他伸手抬起美人的下巴:“她的这张脸,这身子,还不足以当本王的女人吗?”
大王不悦地皱了皱眉:“她虽不是贵女,但是本王将给她至高无上的地位。”
说着大王道:“莺儿将是本王的王后!”
在一片哗然声中,岑瀚文霍然起身:“简直胡闹!”
“岑家家主,你好大的胆子!”大王眯了眯眼,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这是质疑本王?”
岑瀚文抱拳行礼,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微臣不敢,只是这女子,并不是人类,而是狐妖啊!”
“混账!”大王暴怒,一掌拍在案几上,金樽倾倒,琼浆玉液洒了一地。
他指着岑瀚文道:“别以为你们岑家是八大世家里最强的一家,本王就拿你们没办法!竟敢诋毁本王的女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岑瀚文不卑不亢:“我们岑家乃是御兽世家,对妖兽是再清楚不过。这女子身上妖气冲天,分明是狐妖所化!狐妖最擅长的便是变幻皮囊,蛊惑人心,大王莫要被蒙骗啊!”
那紫衣女子闻言,立刻簌簌落泪。她梨花带雨地依偎在大王怀中:“大王,你若是不信我,拿照妖镜照我便是。”
她抬起泪眼:“奴家怎么可能会是狐妖呢?”
“美人莫怕。”大王将她搂得更紧,目光却死死盯着岑瀚文:“定是那岑家家主嫉妒本王,所以来诓骗本王。”
岑瀚文深吸一口气,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凝成了那一声长长的叹息:“大王糊涂啊……”
傅展雄不以为意,反倒大笑出声,声音带着几分凌厉:“哈哈哈哈哈哈!”他端起酒杯,轻轻晃动了一下:“岑瀚文,本王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更不喜欢又有几分本事又不听话的人,毕竟这种人,往往容易造反,你说是吧?”
岑瀚文的心中一阵紧缩,脸色微变,连忙低下头:“臣对苍岚国绝无二心!还望大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