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淑妃笑道:“昭贵妃姐姐可别说笑了,您宠冠后宫,想知道前朝的消息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前朝催着让皇上立后的大臣中,不少人提议扶持您为新后……”
谢润脸上的笑微微收敛,“立后这样大的事情,本宫确实不知道,也不敢随意妄论。”
“至于前朝的消息,本宫更是不敢随意打探,免得哪日沾染了干政的名头,就惹了皇上厌弃。”
静淑妃听到谢润这话,脸色有些不太好。
谢润:“皇后娘娘新丧,静淑妃此时提起立后一事,未免太诛心了吧?还是说其实你生了不该有的野心?”
静淑妃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自古以来,就没哪个容颜残损的女子能当皇后,妹妹可从不敢奢望。”
“只昭贵妃姐姐育有皇子有功,又是宫里位份最高的……皇上若有心,迟早的事。”
谢润半点不惧,不咸不淡问道:“静淑妃妹妹如此肯定,倒不如替本宫去问问皇上有没有这个心?”
“哦,本宫倒是忘了。皇上已经许久不去见静淑妃妹妹了,妹妹要问,估计得亲自去一趟御书房?”
说着,谢润由人扶着上了辇轿。
她靠在辇轿上懒懒笑着,“只是皇上今日来公务繁忙,妹妹好歹是个妃位,可别被拦在御书房门外了,那可就不太好看了?”
谢润说完这话,觉得自己也挺茶里茶气的。
她觉得和静淑妃打嘴仗实在无聊,就抬了抬手。
辇轿起身,悠然往前,也错过了静淑妃愈发难看的脸色。
小纾走在一侧,忍不住道:“娘娘,静淑妃怎么有事没事就爱招惹您?”
“您现在肚子这么大了,她就不怕气到您被皇上处罚?”
谢润睁开眼,无奈的笑了笑,“她这个人……骨子里欠骂。”
也是相处久了,谢润才发现这一点。
静淑妃这个人,骨子里真有点贱兮兮的。
她不动手害人,但很难与人为善。
她看不爽的人,总要找个机会对两句嘴。
无论是她骂赢了还是她被骂了,她都挺舒坦的。
她这种爱好,谢润有时候也觉得挺难评的。
晚上,谢润泡了脚正准备上床休息,忽然有宫人进来通报。
“娘娘,文妃娘娘自缢了。”
谢润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到声音,“人没事吧?”
“白日里头她精神不太好,但也没见寻死的念头,怎么忽然就自缢了?”
提到自缢,大家就免不了想到妃嫔自戕是大罪。
但转念一想,文妃的家眷都在夏朝,唯一的亲姐姐才没了。
她要死了,虞朝没一个和她有关系的。
这个大罪,似乎也没什么震慑力。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文妃娘娘没事,被身边的宫女救了下来,现下已经请了太医去诊治。”
谢润也轻轻舒了口气,“她没事就好。”
后宫好不容易平静了点,要是又开始出人命,谁都得岌岌自危。
且皇后才没,要是她的亲妹妹也没了,夏朝只怕得拿这件事做文章,给皇帝身上泼脏水。
到时候前朝后宫都得闹腾。
谢润的手落在腹部,轻轻叹了口气,“幸亏你来的早。要是来得晚些,未必能熬过这些风雨。”
小纾连忙道:“呸呸呸!娘娘胡说什么呢?!”
“娘娘和腹中皇儿都是福气加身,得天神庇佑,无论如何都会平平安安的!”
“咱们小皇子就是知道日后日子不平坦,才特意早些投到娘娘腹中的!”
谢润无奈:“我不说了就是。”
旁边淡桃问道:“娘娘,要不奴婢代您去看望一下文妃娘娘?”
“若有什么情况,奴婢即刻遣了人来给您报信。”
谢润以前和皇后交好,现在文妃出事,也不能真不闻不问,当做不知道。
谢润点了点头:“夜间宫道难行,你多带两个人,每个人都拎着一盏灯,别吝惜这些。”
“是。”
谢润坐在床上想了想:“文妃忽然想不开,总不能是皇上那边问出了什么?”
小纾点头:“奴婢觉得可能性很大。”
“她那性子……要是有皇后娘娘一般疏朗开阔,倒也不至于这般。”
说了两句,谢润就有些犯困。
想着淡桃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她就躺在床上睡了。
三更天的时候淡桃才回来。
见谢润睡得好,手脚不自觉放轻,脱了外衣在旁边躺着。
小纾看了她一眼。
淡桃摇了摇头,表示永明宫那边没事,两人才安心睡下。
第二日一早,谢润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淡桃霎时清醒。
她关心问道:“文妃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淡桃:“文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早察觉她这段时间情绪不对,日日紧盯着她。”
“文妃自缢前打发身边人出去,她身边伺候的人反应快,意识到不对就冲进去救了人。”
“据说当时文妃才把凳子踢了,她们就进来了,倒是虚惊一场。”
谢润:“想死的人怎么都会想到办法,文妃心里的结解不开,她就难想开,这样的事情迟早还会有的。”
顿了顿,谢润才问:“昨夜皇上没去?”
淡桃摇了摇头:“奴婢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了,皇上连个人都没派过去看看。”
小纾端着刚熬好的安胎茶给谢润喝,忍不住插了一嘴。
“皇上和文妃娘娘本就没什么情分。如今皇后没了,宫里宫外忙都忙不过来,文妃娘娘这个时候自尽,落在皇上眼里……怕是只会添麻烦,烦还来不及,哪里会派人去关心?”
小纾的话说着难听,却是实话。
谢润想了想,忽然道:“今日不去凤仪宫了,咱们去永明宫看文妃去!”
淡桃和小纾一愣。
谢润:“上好的借口摆在面前,本宫就趁机躲个懒罢了。”
淡桃:“……”
小纾:“……”
两人刚刚还惊讶着。
自家主子可是向来不爱凑热闹,怎么忽然提出要看文妃娘娘。
敢情是想去躲懒。
谢润扶着腰上了辇轿,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本宫身子好,也不能长久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