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中海会所。
“秦先生,根据你的描述,我能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双相早已经痊愈了。”
“至于您说,双手微颤,胸口发闷,情绪不稳,这些身体的负反馈应该是出现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吧。”
“所以,您方便告诉我,您是在什么场景之下,才会有这种感觉的吗?”
秦斯以低头做出回忆的假象,其实他根本就不用想。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那还不是因为有顾卿里在,他不好意思说。
见他沉默,医生再次开口:“秦先生,请你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秦斯以看向顾卿里,他发现顾卿里的注意力压根没在他这边。
他眸色沉了沉,缓缓开口:“当我看到我夫人和别的人走的很近的时候出现过,还有我知道他为了治愈我,陪我一起吃那些抗抑郁的药的时候,这种症状会加重。”
医生笑了笑,眼里闪着精光看着他问:“你夫人也是你的爱人吧。”
秦斯以震惊抬头看向他面前的人。
这一刻,他觉得他面前这个人的话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明明医生的口吻很温和,甚至带着一些亲切和安慰。
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峰压在了他的心头。
那话语中的分量仿佛比钢铁还要沉重,足以在他的内心深处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
而这个坑洞似乎难以被时间所填平,更难以被轻易治愈。
他看向医生,无法给出答案。
“秦先生,您需要弄清楚您的心,然后再来找我诊治,但我希望有情人钟情眷属,更希望您的夫人就是您的爱人,毕竟没有爱情维持的婚姻,早晚都要散,今天就到这吧。”
那位医生站起身,丝毫没有停留地走出会所。
秦斯以坐在那,医生临走时的话在他的耳边循环播放【您的夫人就是您的爱人】【没有爱情维持的婚姻早晚都要散】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在他耳边响个不停。
直到顾卿里叫他,那声音才从他的耳边消散。
“斯以,想什么呢?”顾卿里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秦斯以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两个人离开会所,顾卿里以为秦斯以要回秦氏集团,结果秦斯以却说要回落樱庭院。
车子开到落樱庭院门前,秦斯以准备下车,顾卿里叫住了他。
“斯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顾卿里没来由的问题让秦斯以停止了要下车的动作。
“你喜欢上谁了?”秦斯以又坐了回去看着他问。
顾卿里被秦斯以这么认真的问着,倏地,他的脸就红了。
“我......我.....我怎么可能喜欢谁,就是....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对,就是黎羡,是黎羡,我的那个大学时期的朋友,你知道吧,是他,他喜欢上一个女孩,我就是帮他问问。”
秦斯以扔了个白眼过去:“黎羡是弯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
顾卿里震惊到瞳孔发颤,黎羡是!!
弯的!!
草!
怎么可能?
“阿里,你收收心吧,别整天花天酒地就知道玩,把注意力放在你身边这些人身上,因为你会发现,只有你自己是直男。”
顾卿里仿佛抓到了秦斯以话里的重点,他立即开口:“你知道沈乔逸是GAY?”
秦斯以点点头:“知道。”
“那你知道他喜欢谁?”
秦斯以指着顾卿里说:“你啊!”
“卧槽!”顾卿里大喊了一声,眼底写满了震惊:“你怎么可能知道?他明明说他藏得很好,如今连你都知道了,这他妈叫藏的很好?”
秦斯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对一个人的感情可以藏得住一年两年,但是阿逸爱了你18年,顾大少,请你把你脑子里的二两智商抠出来反复想一下,18年的感情怎么藏得住?”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
顾卿里问完这句话,秦斯以心里一股莫名的情绪像热油一般滚着他的心脏。
熟悉的痛感让他难忍:“因为你从来没有回头看过沈乔逸,所以你从来都不知道。”
秦斯以说完,就下了车。
其实刚才在会所,顾卿里虽然一直在看手机,但医生和秦斯以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于秦斯以和迟尔夏来说,他是旁的人,所以他看得清秦斯以的心。
但此刻,于他和沈乔逸来说,秦斯以才是旁的人。
所以,秦斯以的话像针刺扎在他的心里。
这么多年,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沈乔逸。
他只知道,沈乔逸是他兄弟,在他落难时能护他的兄弟。
看着秦斯以的消失的背影,他叹了口气,一脚油门,车子开了出去。
———
秦斯以回到落樱庭院后,直接去了五楼。
他先处理了工作,又和秦萧堇做了工作交接。
秦萧堇给他放了长假,他暂时不用管集团的事了。
处理完这些事,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
他走下楼看到迟尔夏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走过去,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
“很喜欢吗?”
对于秦斯以的转变,迟尔夏多少有些习惯了。
他不想再去猜秦斯以的心思,只想好好享受这个男人此一刻对他的好。
这样,等到两年以后分开的时候,迟尔夏就不会觉得有遗憾了。
不管秦斯以对他的这些好,是带着怎样的目的。
他总归是体验过这个男人的温柔。
这样就足够了。
他看向秦斯以,坦诚地表达了自己对电视上的这个公仔的喜欢:“嗯,很喜欢,你看他的表情,和你多像啊。”
秦斯以坐在他的旁边,伸出手揽住迟尔夏的肩膀:“喜欢送给你怎么样。”
迟尔夏撇撇嘴道:“我知道秦先生您有钱有势,但您也不是万能的好不好。”
“这个公仔是蓝星国这次运动会上的吉祥物。”
“而且他们国家领导人在采访的时候说过了,吉祥物是唯一的,更是代表着他们国家,所以不外售。”
“你确定还要送给我吗?”
秦斯以捏了捏他的脸,嘴边的笑带着一丝宠溺:“说了要送给你,就是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