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丫头知道后悔,瞿临川也不是那种不饶人的。
这丫头从小到大犯过的错,他数都数不过来,哪一次不是轻轻饶过了。
瞿临川伸过宽大手掌在秦小霜的头上揉了几把。
唉!自己的小媳妇儿,还得要自己好好纵着些吧!
林子里安静,又没有旁人,瞿临川难免放纵了些。
一会儿揽着她的纤细肩膀,一会儿搂紧了她的盈盈细腰,软绵绵的小手更是攥得出了汗。
一刻也没停歇。
两人拉拉扯扯,做事效率自然就低了,挖齐了需要补的苗子,再完全补窝,已经是中午时分。
林桂珍在院里看到秦小霜和瞿临川手拉手回来,满面笑容,
“临川!洗洗手,马上吃饭了!”
自从订亲后,瞿临川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秦小霜家,就连饭碗也搁在秦小霜家了。
林桂珍觉得理所当然,上门女婿不就是多了个儿子么。
瞿家没人说什么,唉,上门女婿,不就是将这儿子当女儿嫁出去了么。
况且,嫁得挺近,想见了吆喝一声就回来了。
——
宋大柱心慌慌找儿子,找了半上午,才听人说他儿子去了搽耳村那片山林了。
“你家代文啊,我看他往秦大勋家后面那片山林去了。我叫他,他也没应。”
听到说秦大勋家,宋大柱心里咯噔一下,这犟儿子真去找秦小霜了?
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宋大柱一个人在林子里找来找去,找得满头大汗,终于在一棵大树下找到让他提心吊胆的儿子。
看到宋代文完完好好地坐在树桩上,宋大柱觉得自己的老命都要少活十年了。
宋家三代单传,眼前这一根独苗,全家人看得眼珠子似的,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让老宋家断了香火。
虽然宋代文上面还有个姐姐,已经出嫁几年,可女儿不能继承宋家香火。
“阿文呐!你跑这儿来做什么啊?”
幸好,不是来找秦小霜的。
宋代文目无神采,不应父亲的话。
宋大柱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关心道,“是不是跑这山里散心来了?”
宋代文也不应。
父子俩静默半晌。
最后,宋代文想明白似的突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顺着来路,下山了。
宋大柱紧跟着他,亦步亦趋地把儿子领回了家。
吃过午饭,担心儿子离家出走,宋大柱和媳妇都没提相看媳妇的事。
没想到,宋代文闷头睡了一下午,晚上在饭桌上对宋大柱说道,
“爸!你不是说要给我相个对象吗?去相吧。”
宋大柱不敢相信儿子想通了,“阿文,你打算相看哪一个啊?”
“随便,哪个都可以。”宋代文平静道。
想说服儿子答应相看对象,可不是这样无谓的态度。
宋大柱无奈叹气。
想起唐神婆的话,他问道,“那咱就去相看一下秦珍珍?”
“可以。”
儿子最终答应相看对象,宋大柱却开心不起来。
他媳妇也不敢再说秦珍珍名声不好之类的话,她希望按照唐神婆的话,给儿子娶了秦家女子以后,儿子能回到以前正常的样子。
无论怎样,明天还是去找秦大顺,谈谈两家订亲的事情。
秦珍珍在家等了一天,宋家没有上门来提说亲事。
她的一颗心在煎熬中快崩溃了。
她把找男人的标准一再降低。
从瞿临川那样好看又有前途的,到张天明长得周正且有工作家里条件不错的,都被拒绝了。
好不容易寻到宋代文那样虽然人长得文气却家里并不富裕,但说不定还可以搏一搏前途的。
原本满怀希望,却等了一个空。
自己初中没念完,就回家开始挑挑拣拣好男人,十七八岁时一门心思要把村里最耀眼的男人瞿临川弄到手。可几年过去,终究只是镜花水月。
难道自己真的只能找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或穷庄稼汉,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
秦珍珍无论如何不甘心。
她一夜没睡好,早上起晚了,红肿着两眼去灶房洗脸的时候,她妈看见她一脸喜色,
“珍珍!快来洗干净了,好好换身衣服。家里来人了!”
“谁啊?”秦珍珍无精打采。
“不是前儿说的隔壁村宋家么?现在那大柱叔已经跟你爸在堂屋说话了。”
苟红琼壮实的个子,走路都带着风声。
昨晚她也愁了一夜,谁知今早峰回路转,一大早都是好消息。
见秦珍珍洗好脸,还在发愣,就推了她一把,“快去换衣服!”
秦珍珍回屋,把自己最好看的一件红色裙子找出来,穿上。
所以,自己的行情也不是那么差?
其实,宋代文长得也不错,以前秦小霜能看上,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样想着,秦珍珍一张没有神采的脸上渐渐浮上了笑容。
走到堂屋,秦大顺看到她出来,马上对面前的宋大柱道,
“大柱兄弟!见笑了!我家珍珍昨晚帮家里干活太晚了,今天起得晚了些。”
宋大柱转过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走进屋的姑娘。
以前他没怎么见过,今天是带着目的审视一番。
中等个子,长得倒是中规中矩,看样子是个宜室宜家的。现在听说在家里勤快,干活到夜深,心里更满意了一点。
虽说以前名声有点不太好听,但只要嫁到宋家守规矩,跟阿文好好过日子,老宋家也不是不能容的。
宋大柱当即就点头微笑道,“勤快的好闺女!可也得注意身体。”
秦大顺见他那态度,知道这亲事八成能成,就起身去灶房,让他媳妇把坛子里腌着的泡鸭蛋捞几个出来煮了待客。
他媳妇见男人那高兴劲儿,也不多说,难得大方地一口气捞了八个泡鸭蛋,煮了满满一大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