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鱼深深感受着自己体内灵气的运行。
仿佛是一条规定好的线路,自己不用做着什么,吸纳灵气、存入丹田,仿佛水到渠成。
他知道,这是师傅姐姐在帮着自己,甚至将神识探入自己的经胳,同时在辅以这巨型聚灵阵。
自己原本如枯萎小树苗般的可怜根骨儿,仿佛一瞬间成长为参天巨树。
同时,那巨树还开枝散叶,那细赋的经脉上好像隐隐闪着光泽,这速度是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但自己的废品根骨却又在此时起了莫大的作用,如果裴语涵给予的灵气足以灌溉一根巨大的参天古树,那么这废品根骨就像一只与小树苗争夺养分的枯木。
大概是十进九出。
默默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比例,他显然分不出心来,只是像河里的一条小鱼,细心感受着自己该怎么越过那些堵塞,他并没有想很多去修复那些,他看起来很不完美的地方。
师傅姐姐说如若想径直冲击成功,那就不要在意一路上的磕磕碰碰。
同时自己的任务就是清理天脉里可以造成很大堵塞的那些物品,方便以后更利于一直用灵气铸成‘河’的灌入。
所以现在小鱼又化身成了一把利剑。
他将能阻拦自己的东西,硬生生劈开一道小口。
但哪怕有师傅姐姐的辅助。
体内的灵气还是一直供不应求。
仿佛自己即将灌溉的天脉,在练气期时,就是一道巨大的漩涡,它仿佛贪心不足,时常化为一张巨口,时常化为一道壁垒。
他知道,它一定在渴求着什么。
而只有源源不断的灵气,才能填满它的肚子。
但凭借自己凡人五境的炼化速度,只能说现在是太过勉强。
仿佛刚过一会儿,自己就陷入供应不足的根源。
不过他很快又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见多识广的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师傅姐姐的本命灵气。
是一种精纯的、已经被炼化过的天地灵气。
而输入这种方法,也会导致输入人的修为直线下降,而且是无法弥补的那种。
如若想回到被输入之前的状态,那就只能不断刻苦的一直修炼。
感受着师傅姐姐的努力,林池鱼不禁微微心头一暖。
但此刻根本容不得他多想,那道利剑好像更加凝实,同时一直拉垮的枯木也没有再出现十进九出的情况。
他觉得自己此时就和师傅姐姐根骨吐呐的速度一模一样。
再也没有了那副郁郁寡欢、食不果腹的感觉。
虽然和自己的魔能还有很大的差距。
但如果说曾经的枯木是一只小蛇,那么师傅姐姐的根骨宛若一只在天上翱翔的蛟龙。
那利剑好似一直战无不胜,快要硬生生的打通自己的任督二脉。
不过天脉之所以贵为天脉,那自然不是光靠灵气的含量就能填充的了的。
否则练气期靠自家长老的灌输,那就真的天脉遍地走,化境多如狗。
因为这不仅是对于一场心性的磨练,更是同时考验开络人的忍耐力。
不过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再加上师傅姐姐的帮助,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认输?
因为这几天淌血泪、整个身体都已经溢出血,已是家常便饭。
不过之后莫大的痛苦还是让他忍耐不住。
就仿佛是万蚁噬心,有什么东西在活着解剖自己一样。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骨骼在隐隐颤动,仿佛随时都会分崩离析一样。
同时自己的十五条副络此时被那股庞大精纯的灵气撑的随时都要爆开一样。
自己的额头上早已青筋四起,里面还能隐隐的溢出血来。
裴语涵看着这一幕,自然也很是心疼。
但林池鱼却在一直咬牙坚持。
感觉在之前疼痛的基础上,越往后,他就越能感受到有人在拔自己指甲,甚至往里面塞竹签的痛。
他脸色直发白,不过在雪白的肌肤下,似乎每一条脉络里都有血液在隐隐跳动,整个人像红白一样,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转换。
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压制。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任劳任怨的细胞。
同时这天脉就像一条千疮百孔的漏洞。
自己想靠着所有的能力去弥补它,可自己此时却天真的发现,它却是一条大江大河。
哪怕灵气像疯了似的涌上来,他的眼中和嘴角都已经溢出了鲜血,让他感觉自己在它的面前就如同一只小小的蚂蚁。
想去疯狂填补一只饿疯了的饕餮。
他突然睁开了双眸。
不是因为不再贯通灵气。
相反,他的潜意识一直在非常努力的修补。
但强行开通天脉,带过来的疼痛难以想象。
有些根骨好的人自然是水到渠成。
但自己却在他们1%的基础上,又增加了99%的汗水。
他眼睛疼的直冒眼白。
他能感受到自己在奈何桥边行走,看到了一直疼他爱他的师尊,还有远处一直可人的小师妹。
他们似乎都在向他疯狂招着手。
甚至有人还在耳边轻语道:累了就停下来吧,大家一直等了你好久好久,知道嘛,池屿,师傅生前一直最疼的就是你,小师妹也一直想你很久了,她缺少一个想要她的大师兄,你仔细想想,你现在所做的努力有什么意义,其实仙界你我都清楚,那就是一片真正的‘屠宰场’,你费尽心思一直所想提升的境界,不过是成为上位者一直更加渴求的高等食材,想想你的努力,那根本不值一提……”
林池鱼身上的气息好像突然衰落了下去,犹如在大海中一片小小的浪花,再也翻不起任何波澜。
裴语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最坏的结果,它终究还是来了吗?
林池鱼身上的温度在逐渐降低,很快就变得逐渐冰凉。
裴语涵的瞳孔突然猛地缩紧,哪怕自己像疯了一样,给他惯着身体里的本命灵气。
但那些散去的灵气很快又会回到自己的身上。
本来就忧心忡忡的白衣女剑仙此时好像傻了一样,她的眼里好像又再度变为了一潭死水,她又不信邪的,轻轻摸了摸他的脉络。
只是下一秒。
眼前之人的血管突然猛地炸裂。
那鲜血淋漓的直接溅了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