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x躺在病床上沉思,必须找到四个人一起出逃。因这“四”自幼就已深深地扎在他的心灵深处,每逢大事,必有“四”字。在寺坦冲四合院是一车被送来的四人,有同病相怜的经历,有初到监管场所的惶恐,有被折磨受欺的共同体验,凡事容易沟通。在禁闭队,四人还是从四合院一起送来被禁闭的,更容易达成共识。可这住院部,除了老二能毫无保留地商量外,其他病号都是来自各个单位,互不了解。吴x思来想去,决定先了解一下同病室病号的基本情况。重点了解:刚到监管场所还没有适应的、在场所受到欺负无处伸冤的、受不了劳动时间和劳动量折磨的、家庭突遭变故的(包括老婆变心出轨的)……
思路决定出路。
寻找同伙的思路想好后,吴x开始了解同病房病号的基本情况。他首先要拉拢的对象是护理人员汪xx,只有把他搞定,其它事情才方便进行。
这天早饭后,其他病号都出去端水搞卫生了,吴x故意要护理留下来帮他解小便。试探性地问道:“听你上次讲你家是m市的吧?”
“是的。”
“我有一个亲姑姑在m市,我小时候每年过春节都跟家人一起到她家去拜年。姑姑过年前都准备好多m市好吃的糕点等我们去拜年。”吴x继续回忆,“我们不仅在她家吃,回来时还带不少回家吃。想想小时候过年怪有意思的。”
“是的,小时候过年真有意思,记得有好几年过年我爸爸妈妈都是带我们一家到Sh市的姨妈家去过年。三十晚上我们一起到外滩看风景,人特别多,好热闹。”护理汪听着吴的回忆,也唤起了他童年的记忆。
吴x见平时少言寡语、不善言谈的汪也被一段儿时记忆激起了兴趣,便试探性地问道:“你还有多长期限?”吴x知道,想逃跑的一般是期限相对比较长的,如果期限不长了,都会咬咬牙挺过去算了,一般不会冒这个险。
“还有一年多。怎么哪”
“你觉得在这里怎么样?”
“不怎么样。哪有在外面好。”
“想不想提前离开这个鬼地方?”
“怎么提前离开,我家也没有人帮我找关系。”
“要找什么关系,我们自己跑出去就是了。”吴x直截了当。
“跑,你怎么跑呢?”护理汪看看吴x被子下面盖着的两条腿,紧张地嘴唇都在颤抖。
“你不会要我背着你跑吧?”
“反正不会让你背着跑的,这个你放心。首先问你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出逃?”
“我再问一下,你说‘我们一起’还有其他人一起跑吗?”
“有呀。告诉你,我要凑四个人一起逃出去。一两个人出去也是出去,不如多几个人出去。”
“还有那些人愿意逃跑?”
“这个暂时不告诉你,你还没有回答我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跑呢。”
“逃跑可不是小事啊,若跑不出去不仅要挨打还要延期呢。”“你能否告诉我从哪里跑,怎样跑出去。”
“我告诉你从哪里跑。你可观察了厕所门边上的围墙,只要搭个人梯就能翻过去。”“我保证能跑出去。怎么样?”
“好,我参加一个。”汪xx十分坚定地回答。
可吴x的两条腿怎么跑呢,总不能让人背着翻墙吧?汪xx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